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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来的比想象中的更快,或者说是于雁声的动作更快。
在一番调查之后,程粤发现德安帝已有多日没有上朝了。这老头不上朝是常事,但是若是其中于雁声掺合其中就显得不太对劲了。
杨慕雨厚着脸皮留在京畿这么久,德安帝业未曾让他滚回闵金,这事程粤之前还想可能是因为带有卷轴的道袍未能呈给德安帝,后来发觉不对,就算是这样,他一个闲散王爷也不该在京畿待这么久。
送达圣旨的是个老熟人。
只是他往日脸上讨好的笑容消失了,换上的是一副愁眉苦脸阴云惨淡的模样。程粤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赵浮跑的贼快,他追出的暗卫是一个也没追上的。
“皇帝老儿居然真的下旨了。”程粤阴阳怪气地讽笑了一下,老太监抖了抖面皮也不敢反驳。额头上三条皱纹都拉到下巴上来了,真真是极为困顿。
“哎,圣上沉迷丹药不可自拔,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常召太子进宫,反而是召南山王多些。”老太监晃晃悠悠地将圣旨交给了程粤。
“咋家也不敢妄自揣测圣上心意,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人人都道宫里要变天了。”
程粤细长的眉毛下压皱起,一道光从眼睛内一闪而过,他问道:“变天?何意。皇城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
那太监似是害怕,轻轻摇摇头,徐徐吐出一口气,沾了沾杯中的茶水,在木桌上写道——雨。
雨……
程粤从口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杨慕雨。
没过几日,户部拨了不少银子,宫内圣上也不知是醉了酒还是什么,大手一挥将送了百来十箱金银珠宝。
要说程粤娶妻,不如说是“下嫁”。娜琪不过是番邦小族的一个公主,怎么也轮不到晋国一个泱泱大国的左相娶妻。不过多数人都只当看个笑话,程粤在晋国的恶臭名声大家都是知道的,恨不得他滚的越远越好,至于是谁……重要吗?
但是怎么说娜琪也是番邦的人,到底跟中原是不一样的。德安帝休书一封快马加鞭的找人送回关外,将此事说给番邦的大汗。
只是这封书信被程粤拦下了。
他将书信的内容看过以后就烧掉了。暗卫还说:“拦截路上见到了于大人的家兵。”
程粤一颔首表示了解,想想也知道于雁声要搞事情。前不久他放出消息说是于雁声在外养了外室,这个外室指的自然就是娜琪。
世人皆知雅公杨怀心胸大度,她没有计较此事,反而是说于雁声不知礼节。这话可是惹恼了京中不少女郎,于雁声在京畿中的地位不可谓是不高,多少人想着便是做个妾也是好的。
于是妖风越传越胜,最后的谣言演变为娜琪公然给左相戴绿帽。娜琪也未曾发声,此事愈演愈烈,知道内幕的人晓得完全是无稽之谈,不晓得的人只道左相活该。
德安帝让人给程粤和娜琪准备婚礼事宜,京官表示“祝贺”。表面上是一派和睦融融,殊不知私底下是怎么想着对方的。
在如火如荼的准备婚礼之下,德安帝浑然不知城外已经聚集了大批军队。
自从那次进宫之后,程粤就再也没上过早朝,德安帝表示马上也是要成家的人了,忙一点也是正常的,毕竟他自己也不怎么上早朝。
闲赋在家的程粤都挖空心思去找赵浮了,剩余的人力都去找于雁声的茬了,他是没有什么精力去和娜琪玩。
月上柳梢头,一伙彪形大汉载着马车送来大批的礼物,引得过路人都瞧了一瞧——原是去程府的。
“诶诶诶,你谁啊。”门童直接拦下这些人。
其中一人满脸络腮胡,双手抱拳,声音洪亮道:“托一姑娘来送货。”
“送货?你这车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掀起来我们要瞧瞧。”门童对视一眼,想到主家的脾气还是不能轻易叫人进去。
“这可不行!”络腮胡急急忙忙喊道,他闪身守住这些红妆,坚决不让,“只叫你们大人出来便是,那位姑娘自是有所交代。”
门童也急了,程粤这几天心情不好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可不敢出什么事,“不行!”
络腮胡“嘿”了一声,表情逗趣,“只管说是一位赵姓姑娘便是。”
赵……
门童一挤眼,赶忙冲进府中去报告此事。
彼时程粤伏在案桌上,堆叠的资料没过他的头顶,他越找心越乱,最后长叹一声仰倒在椅背上。
就见一小厮急急忙忙冲来,气喘吁吁,小眼瞪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大人,门口送镖的人说有一赵姓姑娘托……”
话还没说完,程粤立刻就弹起来,二话不说大步迈向门口,府中弯弯绕绕好几条小路,程粤按耐住心底的悸动疾步走去。
门外是一辆辆跟着的马车,还有几个送镖的汉子,看着淳朴老实。
他环视一周,也没有见到人,不由得攥紧了手掌,这些天没有修剪指甲,坚硬的指甲盖戳进掌心。
络腮胡看到有人急急忙忙出来,长相不凡,锦衣华服,心里猜测这可能就是赵浮所托的人,于是拱手上前呵呵笑道:“是左相大人吧,一姑娘托我们镖局给您送些礼物。”
他一指身后的车马,微风吹起车帘,程粤一瞟就看见了车厢内堆叠的礼物之中有个熟悉的东西,走线针脚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缝给赵浮的香包。
一时气急,程粤三步并作两步一把跳进马车,在一堆大汉的“不行”之中拿起香包。
“呵。”程粤低笑一声,刹时青筋暴起,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仿佛是被什么炸了脑袋一样。手腕上的青筋和渐隐渐线的黑线缠绕在一起。
“大人,您还是先下来吧。”络腮胡小心翼翼伸出头对着程粤说。
程粤抖着手,几度深呼吸平复心情,就在络腮胡以为他要下来的时候程粤倏然大笑起来,声音尖利刺耳,一声赛过一声。
“赵玉憬,好样的。”程粤笑到眼泪从眼角落出,肚子震颤。
他将这些裹着大红色稠纸的盒子全部放在了府中,只是周身气压越来越低,随着府中的盒子逐渐变多,程粤反倒是清醒下来。
脑子缺氧,他感到一阵阵眩晕,后颈一阵一阵的发凉。
他抓着络腮胡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络腮胡一脸迷茫,“赵姑娘吗?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们兄弟把这些东西带来。”
程粤不明意味地鼓了鼓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渗人,络腮胡莫名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他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哦,哦!赵姑娘还说有,有一封信交给你……”络腮胡从怀中拿出皱巴巴的信纸,被程粤瞪了一眼。
程粤拿过信,心里总是忍不住为赵浮辩解,或许是有什么苦衷?或许只是想气气他?
可是信纸上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她的字龙飞凤舞,大气磅礴,没有一个字带着小女儿家的娇媚姿态——好好生活,多多保重。
程粤:“?”
气的他当场将信纸撕碎了,络腮胡见事不对和几个兄弟赶快骑着马车跑了。
程粤直接被气笑了,但是他忍下心中怒火。这件事是他先骗了赵浮,她报仇心切程粤了解,现在于雁声做的事情还是让他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不过,或许离开京畿才能避免灾祸吧。
程粤叹了一口气,将落在地上的碎屑都捡起来,他抬头看向夜空,只有一轮皎洁的弯月,看不见星子。
第二日就有人登门拜访程粤了。
苏却摇着扇子一副风流姿态,身边的女郎被他挥挥扇子赶走,他一脸好奇地问:“怎么?人跑了。心情不好?”
“……”程粤翻了个白眼,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是南山王蛰伏这么多年,应该不可能就这么快动手。
除非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苏却“啪”的一声收起扇子,捡起果盘里的一个葡萄说道:“哎呀,天下美人一般多,跑了一个,不还有下一个嘛。”
说着他就对着门口的几个侍女抛了个媚眼,但是几个侍女却是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苏却:“……这就没意思了啊,你自己跑了媳妇,总不能就一直这样吧。”
都说苏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程粤问道:“若是你有孩子了如何?”
“呃……”这倒是难住他了,孩子?
“这我倒是从未想过,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搞出人命的,不然我爹要搞死我的。”苏却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说道。
“前些日子我进宫见到了你之前说的圣僧。”程粤话题一转说起了另外的事情。
“嗯……嗯?然后呢,见到了圣僧,有没有为你指点迷津啊。”苏却嘴角沾满了糖霜,吃的是毫无形象。
程粤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见到的圣僧是以怎样的形象出现的?”
“嚯!”苏却怪叫一声,“衣袂翩翩,是个美人胚子。”
程粤神色一凛,果然见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