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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浮和一刀路过闵金时,只听见城门之内传来阵阵擂鼓声天的声音,气势夺人。
一刀脸上布满深深浅浅的刀痕,他深吸一口气,道:“有事。”
从城门望去,能瞧见走街串巷的混混小子,悠哉悠哉的官家老太,还能瞥见来来往往的行人涌如潮水。赵浮坐在高头大马上,只觉这里吵闹的可怕。
“走了。”赵浮道。
一刀本是仰躺在马背上,翘起腿一派悠闲自在,听到赵浮的话他一跃而起转了个身安稳落下,“地震不停,里头藏着好东西呢,你不看看?”
赵浮古井无波的眼珠转了一转,藏袖刀“咻”的一下从肩部落下,小刀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带着沉重而又古老的气息,弯弯小刀就差指着一刀的脑袋,“我说走。”
“你这小丫头,脾气还越来越差了!”一刀觑了她一眼,拉起缰绳,起脚踢了踢马屁股。
他们一路赶去氓山,途经不少地界,震颤之声从不停歇。赵浮心里起疑,但是她不愿浪费时间,和一刀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氓山。
一刀躺在马背上,缰绳勾着他的脖子,他用脚跟一直不停地去踹,黑色大马慢慢悠悠地跑起来。
就在不久之前,段有归给赵浮飞去一封信,让她赶往氓山,信中只道越快越好。正好坐船时遇到了也要赶往氓山的一刀,二人结伴而行。
一刀这些年一直在淮水上游一带,少见他出来。这次声势浩大连他也请来了,不知是什么事。
氓山脚下的客栈已是坐满了江湖人士,红男绿女,围坐一堂。氓山说大不大,索性段有归就坐在外面的棚子里等人。
赵浮一进镇子就看见一身粗布麻衣的段有归闭目打坐,身边的人都和好像和他隔绝开来。
注意到一道久久注视的目光,段有归掀开眼帘,一身男装的赵浮戴着揭面如同一个粉面桃花的小公子,双眼含春。
“师父。”一进镇子里一刀就如同松了缰绳的马儿飞快的跑掉了,赵浮上前道。
段有归略一颔首,他起身领着赵浮进入客栈。大堂里都是些江湖人士,赵浮大都不认得,她乖乖地跟在段有归身后。
客栈不大,她一眼就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吵闹哄笑,几个女郎环胸坐在一起面目森严,刀剑都靠着桌子而立。
掌柜的眼睛手眼齐用,手的速度差点跟不上眼睛。
“哟,段兄,这位是……”有人笑着询问,段有归狭长的眼睛弯起,即使人到中年,段有归依旧是风度翩翩,眉眼自带风流。
“门中弟子,见见世面。”在众人的调笑中赵浮坐下。
段有归同她坐在一起,显然是想与她说些什么,就听见围着一圈那群人猛然爆发出哄笑声,拍桌子的拍桌子,害羞的害羞。
赵浮不解地转头,她以为是这些人说了些什么才会如此大笑,却瞥见围坐在众人之间的一片衣带,这样看来是在讨好什么人。
她转头看向段有归,段有归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望过去示意赵浮继续看。
隔壁桌的女郎则是冷哼一声,“这千山看着也没有传闻中的那般神秘莫测。”
“就是,我当是什么传奇人物,听闻斩杀肖三郎时不过十二三岁,如今看来倒不如说是会吹!”
“也不知是买了多少说书先生。”
“……”
她们窸窸窣窣的声音虽说不大,却刚好能让大家听清。赵浮食指敲在木桌之上,看着围坐的几个大汉当即起身骂道:“你们几个女娃不在家里相夫教子,倒是来这里指手画脚来了!”
“就是,成日的抛头露面,打起来不还是要我们男人来保护,瞎掺和什么。”
“就属你们最会嚼舌根了,千山先生声名远播,哪轮得到你们来说。”
赵浮:“?”
几个女郎是气得是脸红脖子粗,不过好歹是没有打起来,只是堂中气氛越发诡异。一群大男人和几个掺合在一起的女郎围着千山先生听他讲流光剑的来路;赵浮和段有归一言不发自成一体;有几个女郎是气的上楼去了,有些客观看着看着就跑了,剩下的都是些吹嘘千山的。
赵浮:“……”听着他们瞎掰硬扯也是挺尴尬的。
段有归和赵浮凑在一起,他扬了扬眉毛,眼角有几丝皱纹,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风流气质,话语之间带着一股气流,“看着了吧,这就是我叫你来的目的。”
这些人俨然是将这人当做是千山,这人她在爻山仅有一面之缘。武学宗旨不晓得多少,瞎扯倒是极有一套,只不过这身份猜猜应该也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难道这些人看不出他就是个草包?”赵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半眯起眼投去一道视线,千山是嘴巴顺溜,侃侃而谈,手里那把流光剑还在微微闪着寒光。
“你还别说,”段有归伸手招来跑堂的,要了一壶春山茶,他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氤氲水汽模糊了段有归的视线,“这人武功确实不行,但是他和爻山掌门的关系不一般……嗯,作甚?”
说到一半,不知哪个人兴起想要叫段有归一块加入话题,段有归勾着笑坚决的拒绝了,“弟子初来乍到,江湖规矩懂得不多,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教导教导。”
等打发了这些屁话连天的人,段有归继续说道:“前些日子魔教带着人突袭了爻山,爻山守在门派中的人不多,差点连老窝都让人家烧了,听说是千山出面化解了矛盾,啧啧啧,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种能耐?”
“……”赵浮一头雾水,且不说这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她一点传闻都没听到。
这说明什么,这不就说明爻山把这件事情捂得死死的,若是真的千山知道了说不准就找上门来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啥时候有这种能耐了。”赵浮眼角一抽,这传的着实是有些离谱了,这些人就是借着这个噱头来占她便宜的吧。
段有归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武林大会新选出的盟主你知道吗?”
赵浮摇摇头,她这些日子浑浑噩噩,都不知道干嘛去了,这些消息她也没有刻意打听,这种事情于她而言毫无意义。
“是爻山掌门的侄子陆青。”段有归神神秘秘的样子就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陆青?
说起这个名字赵浮就想到了付悠黎,她好像在京畿鲜少见到她了,她不是天天都黏在杨慕雨身边的吗?况且她好像和陆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呢?”赵浮问道,气定神闲的模样让段有归捉急,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心痛地说:“你怎么现在都不关注时事了?!”
段有归:“陆青刚当上盟主想立个威专门叫来武林各门各派一起去围剿魔教,这事我听着可笑,但是其他人都跟着了魔一样认为此事可行,觉得有千山在必能一举捣毁魔教。”
突然一旁的年轻郎君笑道:“有千山先生在,此次行动必能万无一失。”
此话一出,客栈之中静默半晌,陡然间所有人都如恍然大悟一般捧起他的话来,半是玩笑地说他必能带领大家得胜归来。
赵浮就听见隔壁桌女郎小声恨恨道:“这怕不是假的千山吧。”
镇子上的客栈都住满了外来的武林人士,一时间街上全是弯刀剑柄的人。赵浮和段有归迎着风边走边说:“这事咱们还是不掺和为好。”
不少人见了段有归都会与他打招呼,然后问起他身旁的玉面公子,知道是段有归的徒弟后,都面目和善的教她好好习武。
赵浮不习惯地笑笑,嘴角僵硬地扯开,这里总给她一种诡异的感觉。
“据我所知陆青他们只是大概掌握了魔教的老巢,但是没有进一步探查过,是不是陷阱也未可知。”段有归轻叹一声,桃花面上爬满了忧愁,他望着远处橙红的夕阳,水天相接煞是好看。
“师父,前些日子我接到的一个任务被人截胡了。”她低声说道,杀人这么多年,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人截胡。
段有归觑见她眉间阴云,问道:“付穗?”
“嗯。我到的时候鸡犬不留,干脆我就将他们下葬了。”
段有归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子微微佝偻,赵浮比他挨了一个头,夕阳之下二人的身影拉的极长,若是不晓得,怕是觉得是父子俩。
“你接任务都是以千山为名号,被人拿了名号自然要帮你完成这事。”段有归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抚她了,自从阿芙过世之后赵浮的心硬的像是一块石头,和他也渐行渐远。
赵浮抬起眼,心里只觉得膈应,“可是这本该是我的名号。”虽说她不在意这种东西,可是有人打着她的名号违法乱纪,心里总觉得恶心。
段有归短促地笑了一下,“可没见你对个名号这样在意。”
他们沿着街道而走,夕阳的暖光照在地面上。赵浮不做声了,她跟着段有归绕着这个小镇走了好几圈,见到了很多武林中的人,这些都是她没有见过的长辈,有些同龄的小辈见了她也想上来打个招呼,却被她冷脸的态度给吓退。
不知怎么回事,赵浮蓦地想起了程粤冷笑的表情,贱嗖嗖的,嘴里也没个好话。但是就是比这些人看着顺眼。 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