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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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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将计就计

  唐妙筠自不会扫了他们的兴致,备了两匹快马,让他们一路你侬我侬去了。

  就在唐泽与伍云燕前往云上庵的同时,一人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这人是许久没闹出动静的唐诗若,自从她双手得了医治,夜里就极少这般睡意全无了。

  难道今夜发生了什么事?

  “顺安,给本宫拿些冰来。”她起身唤道。

  顺安正在外头打瞌睡,闻言立刻点燃蜡烛,吩咐丫鬟去取冰。

  晶莹剔透的冰块,在唐诗若手背上缓缓滑过,刺骨的寒意令她牙齿咯噔一响。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这般深入骨髓的冰冷十分入迷,恨不得将自己置于冰窟,每一口气都寒彻肺腑才好。可惜春天已然临到,如今四处都是冰消雪融,已有了鸟语花香的兆头,着实不是她所愿。

  而且,东宫还多了不少莺莺燕燕,成日围绕着太子,娇声软语、巧笑嫣然。

  前一阵子京中传起流言,说她腹中的孩子并非太子血脉,太子信以为真,对她日渐冷落,甚至一连好几日都不见人影。

  “主子今夜为何突然醒了?”顺安陪着笑脸问。

  “你笑什么?”唐诗若眸中尽是冷意。

  顺安连忙收起脸上阿谀讨好的笑意,惶恐不迭:“小的该死,主子恕罪……”

  “自你跟在本宫身边起,挂在嘴边的就总是这两句,不是‘小的该死’,就是‘主子恕罪’,本宫听得都有些烦了。”唐诗若有些不耐。

  “小的……”顺安这下就连求饶的话也不敢说了,低眉顺眼的,生怕惹恼了她。

  唐诗若倒也没再计较,闭目养神片刻,缓缓问道:“太尉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小的听说,他们今夜就已将那伍云燕给葬了,仿佛生怕服毒自尽的尸首,放在府里会惹上什么晦气。”

  唐诗若笑了笑,容颜如画:“本宫给她荣华富贵的机会,让太子纳她为侧妃,她不识好歹,竟然服毒自尽,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主子所言极是。”顺安勉强挤出一丝笑,顺着她的话说道,“听说那唐泽晓得此事后方寸大乱,在相府里胡言乱语,直喊着要来找太子殿下报仇呢。”

  “可惜他没有来,不然又有一番好戏看了。”说到这,唐诗若不免有些失望。

  如果唐泽闯进东宫,对太子持刀相向,她也好趁机治他的罪。哪晓得他竟默不作声地受了这冤枉气,未免太浪费她的一番苦心……

  不远处的漠王府中,唐妙筠沿着回廊活动了一下筋骨,借着月色,瞧见了前头的两道身影。

  走得近了,她才发觉这两人一是守菊,一是林辰逸身旁的丫鬟秋寒,二人斜靠在石桌上头挨着头,显然已经睡着了。

  似是察觉有人来了,守菊揉揉眼睛,看清她后发出一声惊呼:“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唐妙筠不由皱眉。

  “没……没什么事。”守菊的面色有些尴尬,她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担心王妃,担心得整夜都无法入睡,所以就拉了秋寒,一直在这儿等着吧?

  说来也怪,当初她还认为秋寒这人十分可疑,今日在回廊里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许久的话,倒觉得颇为投缘。

  “王妃。”秋寒站起身忙要行礼。

  “不用了,”唐妙筠摆摆手,“你们先去歇着吧,天都快亮了。”

  “王妃,事情如何了?”守菊凑上前问。

  唐妙筠伸出一指晃了晃:“天机不可泄露。”

  见此,守菊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仔细一想,又觉有些诧异。

  伍小姐分明是死了,怎么王妃脸上竟无半点哀色?难不成这短短一夜,王妃就已替伍小姐报仇雪恨了……

  次日,一则消息沸沸扬扬地传遍了京城,说唐家少爷见伍小姐服毒自尽,心灰意冷,遁入佛门当和尚去了。

  这次,皇帝倒没再提让唐泽前往北境的事,毕竟是他的儿子想横刀夺爱,才使得这对苦命鸳鸯死的死,走的走。

  唐一空从雍城赴宴回来,听闻此事,险些气得吐血:“这是你干的好事?”

  “不是。”唐妙筠摇了摇头,这还真不是她干的好事。

  “除了你还能有谁?”唐一空的老脸几乎变了形。

  “我也很想知道。”唐妙筠面露认真。

  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唐一空更是气急败坏:“说,泽儿到底去哪了?”

  什么出家当和尚,全是骗人的鬼话!他一得知消息,就派人将方圆百里的寺庙全搜了一通,可哪有唐泽的影子?

  “他好像说是要去城南的李家坡。”唐妙筠睁着眼睛说瞎话。

  唐一空老脸一沉:“来人!”

  数十道暗影不知从何处嗖嗖窜出,纷纷聚集于堂前:“长老有何吩咐?”

  “这方圆两百里,除了城南的李家坡,全都被我细细地搜!”唐一空冷声吩咐。

  唐妙筠勾了勾唇,眼底已有了笑意:“那我先回去了,爷爷,你多保重。”

  守菊跟在她身后一并离开,边走边问:“王妃,你说皇上会如何处置太子?”

  “这世上总有人做了错事不必受罚,为了挽回皇家声誉,皇帝不颠倒黑白,说伍云燕红颜祸水勾引太子就已不易,谈何处置太子?”唐妙筠挑眉道。

  “难道伍小姐就这么白死了?”守菊面露不甘。

  “她当然不会白死,”唐妙筠面上浮现一个笑容,“还记得上次我们教训林媛儿吗?”

  “王妃,你要装鬼吓太子?”守菊诧异地问。

  这可是太子,万一被吓出了什么毛病……

  “他心里本就有鬼,我们又何必劳神费力去装鬼?”唐妙筠道。

  敢欺负到唐泽的头上,就要做好在她手里吃瘪的准备,谁叫她是唐泽的长姐呢?

  不日,京城又有了流言,说那服毒自尽的伍小姐变成了鬼魂,夜深人静时,常在深街小巷中飘荡,乍一看与常人无异,仔细一瞧,裙下根本就不见双足……

  流言之所以好用,就是因为根本查不到源头,尤其,散布者还是两个精通易容术的人,即便查到了那二人身上,他们也能立刻换一张脸逃之夭夭。

  与此同时,另一种流言也悄悄传扬开来,说的是伍云燕服毒并非太子所逼,而是当众勾引太子未遂,丢了颜面,一时想不开才为之。

  不过相比之下,前一种说法显然更得人心。

  “王妃,东宫这几日怎么没有半点消息?”守菊不解地问。

  关于伍小姐的闲话,她也听到了不少。想不到真如王妃所说,竟有人想要混淆是非,将骂名全都推在伍小姐身上。

  “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唐妙筠嘴角一牵,“他平日里总是闲不住,今天摆酒、明天设宴,近来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来是被吓出了心病。你难道就没发觉,东宫的守卫已多了整整一倍?”

  她不止知道东宫的守卫多了一倍,还知皇帝为了替太子保住声誉,竟也同她一般,利用流言蛊惑人心,不过他那说法显然不能让人信服。

  “东宫的守卫……不是向来只有两个吗?”守菊仍是不解。

  唐妙筠“嗯”了一声,煞有其事道:“所以现在变成了四个。”

  她一时间竟忘了那叫暗卫……

  好在守菊从来不知暗卫为何物,不确信地喃喃:“是四个吗?”

  她怎么记得今日路过东宫时,只瞧见大门边站了两个人……

  唐妙筠咳嗽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午膳怎么还没做好,走,我们去厨房看看。”

  二人一路来到厨房,厨娘正责骂一个丫鬟:“这膏脂昨日还是三文钱一斤,怎么今日就成了十文钱一两,定是你这不长眼的从中收了油水,也不怕王妃知道了把你罚出府去?”

  那丫鬟显然气极了,声音都是颤的:“你可不能这般冤枉我!我方才去的时候,掌柜的非要十文钱一两才肯卖,不信你去瞧瞧!”

  厨娘还要再骂,忽然瞧见了门口的唐妙筠,忙行起了礼:“王妃。”

  一帮下人也纷纷行礼。

  “王妃,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从没贪过王府半点银子……”那丫鬟急得满脸通红。

  唐妙筠见她不像是在说谎,便转目吩咐一旁的下人道:“把管家叫来。”

  管家是个五十来岁的瘦高个儿,姓洪,豆丁眼,鹰钩鼻,看起来有些狡猾,对漠王府却是忠心耿耿,他经手的事,就连漠王也极少过问。

  “王妃,小的正要去找您,这几日似乎出了什么变故,柴米油盐的价钱都一涨再涨,而且只涨我们漠王府一家,旁人去买,仍旧是多少就是多少,连一文钱都不会多收。”洪管家说道。

  “每一家都是这样?”唐妙筠问。

  “每一家都是这样。”洪管家答。

  唐妙筠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

  纵观整个京城,也只有东宫那伙人敢如此对付漠王府,不过这般小打小闹,着实不像出自唐诗若之手,倒像是太子所为。

  但小打小闹很快就变成了胡搅蛮缠,不出几日,洪管家又急匆匆地找来了:“王妃,不好了,现如今已没有一家店肯将东西卖给我们了!”

  如此下去,漠王府上下百来口岂不要活活饿死?

  唐妙筠正闲来无事翻着账本,听见这话点了点头:“知道了。”

  “那……接下来该如何?”洪管家诧异地看着她,出了这等事,王妃难道就不担心?

  “召集所有下人,愿意走的走,愿意留的同我一起住到荒山野岭去。”唐妙筠道。

  “什么?”洪管家饶是年纪大见识广,闻言也不禁愣住了,见她不像是在说笑,才迟疑道,“既然……既然王妃想要如此,那我这就去召集下人。”

  “难道真要搬离王府,去外头住?”守菊有些手足无措。

  离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去?王爷名下的宅子虽多,可除了这漠王府,没听说哪一处宅子能容纳下一两百号人啊……

  “当然是真的,”唐妙筠面色淡淡,嘴角微牵,“唐诗若想赶我们走,我们何不干脆走给她看?” 萌宝休父:王爷爹爹靠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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