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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男人用一根枯藤将石晓晓从那个大的离奇的洞坑救出之后,石晓晓表现出感激涕零,可怜巴巴之状。她本来以为那男人会跑掉,不会管自己这个再没人过来救命的几乎要奄奄一息的小姑娘。
那男人长得很强壮,衣着装束都是猎户该打扮的模样。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石晓晓,打量着这个眼前娇小狼狈,灰头土脸的姑娘。
“你是怎么掉进去的?”
怎么掉进去的?石晓晓虚弱之极,只感觉自己几天没有进食饮水,脑子都变得混沌了,她也忘记了,不清楚了,突然间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腿脚一软便倒了下去。
意识残存的最后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用身体支撑着,那人不住的大喊:“姑娘,醒醒!姑娘,醒醒!”
可她再想保持清醒,身体却是十分的诚实,随即白眼一翻,连最后那点意识也没有了。
人的求生欲望是再正常不过的本能。我们能够且可以为爱情死了心,却无法为自己伤害自己身体的罪责买单。石晓晓不是愚蠢的孩子,这世上愚蠢的人很多,但活的明明白白的人却少之又少,尽管她知道心里再难过,爱情再摧残人的心灵身体,她也希望在命悬一线间能够绝地反击一下,她享受的只是那种快感,恐怖的快感而已,仅此而已。
就像她明明预感自己再没人来救就要濒临死亡,她还在挣扎,就像被牵住了一条腿的孤鸟,正因为孤单才让自己坚强,才令那强大的意念等到了那个救她的人。
等到石晓晓醒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闭合的眼眸微颤,眼睛微微张开,视线从模糊渐至清晰,石晓晓错愣的环视四周,只觉得嘴唇干涩之极,她舔了舔自己的唇,竟干的起了皮。
这是哪儿啊……石晓晓用力地撑起身子,突然反应过来迅速低眼望向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她吐了口气,放下心来,还算没遭遇什么大事情。
可心里的恐慌下也有着深深的好奇。这是一间相对简陋的瓦房,但家备还算是齐全,虽然算不上多好,但勉强算看得过眼。掉了漆的红木桌上放着一碗水,石晓晓急忙起身,但因为虚弱双腿便不由自主的打弯抖了下,紧接着她咬咬牙用力地绷直身体,稳住双腿但还是有些有些一瘸一拐的奔向掉了漆的红木桌。
‘咕噜咕噜~’石晓晓端起那碗便仰头海饮,像是经历过大难的人民群众那般,视水如命。
‘嘎吱~’一声,猎户装扮的男人突然推开了门走了进来,见到石晓晓醒来便惊呼道:“这水可不能喝!”
可是为时已晚,那水早已被石晓晓捧腹喝了个精光,她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正抹着嘴巴呢,鬼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干的要冒火了。
“为什么不能喝?”
那猎户男人,暂时就先这样称呼为好。他僵硬的扯动唇角,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石晓晓,随即走过去坐在红木桌的一旁幽幽道:“那水是我刚才喂了我的小肥犬的。”
“小肥……犬?”石晓晓瞪圆眼睛,难以想象自己刚才如狼似虎的模样,“你怎么不早说啊?!给狗喝的水不放去狗窝干嘛放在人睡的房间里?!”石晓晓惊愤暴跳,恨不得将他那只小肥犬舔过的水从喉咙眼给抠出来。
她作呕吐状,希望那样可以将喝进去的水给吐出来,“你这人真是奇怪的很!”她大吼。
此时,那只小肥犬在外面开始汪汪乱吠起来,像是听到了石晓晓的声音,叫的一声比一声顶戾。
石晓晓走过门口将门一把推开,那所谓的小肥犬被猎户锁在树桩上,正对着她叫的更欢了,尾巴狂摆不停。
石晓晓无可奈何,对一个狗她计较什么。她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冲那狗道:“再叫把你宰了吃肉!”说罢,便‘砰!’一声将门合上。
那猎户男人坐在椅子上饶有趣味的盯着石晓晓再次开口,“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脾气那样冲!在我的地盘上还想宰了我的狗?”
石晓晓双臂环胸,这下认真打量那猎户男,只见胡茬横生不洁,眼窝深陷,鼻梁倒是俊挺,只是那张嘴巴偏薄,说话肯定不中入耳,刻薄非常!
她深思一番,斜睨他道:“你那只小肥犬倒是的确挺肥的,肉肯定也蛮香。”
石晓晓这个姑娘愈发让那男人觉得有趣之极,暂时也不与她计较那么多,无谓的笑笑站起身问道:“怎么样,肯定是饿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地石晓晓的肚子便咕咕发叫,她的确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那男人见石晓晓尴尬的红了脸,笑的更加不受控。
“等着!”随后那男人便推开门走了出去,那只狗又汪汪了两声,紧接着便发出像姑娘家撒娇般“唧唧”的尖细声音。
石晓晓透过门缝打量外面的景象,外面则是一山还比一山高的大片丛林,她带有警惕性的环视着四周,这个小瓦房的右边连着一间小瓦房,屋顶用细草铺盖,总之整个环境很有农家田园的情调。
那猎户男人端给石晓晓的饭菜虽说不上有多么丰盛,可是却足以填饱她的肚子,几个馒头再配两样素菜,石晓晓头次觉得那顿饭简直是人间美味,以致于日后再度回想起来,不仅觉得一切仿若一场梦,甚至还红了双眼。
那猎户男人一脸善意温暖的微笑望着石晓晓狼吞虎咽的模样,唇角弯曲肚饿弧度更深了。
吃着吃着,石晓晓却在莫名间留下眼泪来。她想念哥哥石明中,想念父亲石楚云,尽管他给石家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尽管再不情愿,她还是得忍气吞声的称呼那些女人们为姨娘。
她还想念穆繁辰,一想到那个风流事做尽的大坏蛋,石晓晓便觉得自己更加难过委屈,这么多天了,那个人该不会是将自己忘记了吧……石晓晓大口大口的咬着馒头,嘴里塞满了还不肯停下,整个人就像入了魔障那般,眼泪哗啦啦的。
那猎户男人见状顺势有些慌,一把扯下她咬在嘴里塞不进去的馒头。
“吃东西的时候不能流眼泪,人的五官是贯通的,眼泪必然也会跑进你的嘴里面,喉里面去,它的酸性会跟食物的其他物质掺杂,吃进肚子里可是会中毒的。”
“真的么?为什么我没听过,你在骗人?”石晓晓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也会心疼,那正在咀嚼的馒头还含在嘴里,就那样望着对面这个猎户男人。
“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没见到过,就这点小知识更是不在话下,难道还会骗你不成?难不成你还想继续流着眼泪吃东西然后中毒身亡?”
那猎户男人用一种父亲教育自己孩子的口吻道,语气间有种哄骗小孩的耐心把戏。
石晓晓想了想,迅速抹掉了眼泪哑着声音道:“不行!我还不能死!更不能那样愚蠢的死掉!”说罢,便夺过那猎户手中的馒头掰了好大一块塞进嘴里,用力地嚼着。
“真是个傻丫头!”
那猎户男人望着石晓晓单纯可怜的模样,欣慰的笑着,可那笑容竟在自然而然中染上了些阴沉,他定定的望着石晓晓,脑子里不知再思考什么。
然后,俩人便在吃饭的间隙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石晓晓甚至将自己心中所有的疑问全部问出了口,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你是猎人吗?”
“是。”
“所以那巨大的洞坑也是你挖的?”
那猎户男人挑眉点头。
“那坑不仅仅是为了给那些豺狼虎豹准备吧?”石晓晓瞪圆了眼睛。
“当然不是。”他看的出来这丫头聪明,基本上所有表面上看似简单的事情往往都是不简单的。
“难道是……”石晓晓摸着下巴,将脑袋凑他近了些,眼睛放光悄声问道:“是不是专门为了像我这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准备的?老实交代,是不是英雄救美了很多姑娘啊?这坑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你故意为之的。”
“肤浅!无聊!”那猎户男人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石晓晓下意识‘啊!’的一声,拉远了距离,不满的摸着脑袋。
“说你这丫头聪明,现在看来也是愚笨!”
“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了什么啊?”石晓晓还不死心,必须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外面那只小肥犬突然间嗷嗷了几声像是在警告主人自己有多么无聊,那猎户男人突然间变得沉默,抬眼紧紧盯着墙上挂着的那把猎枪,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钩子,眨也不眨。
“是为了迎接那些强盗的!”
“强盗?”石晓晓皱眉疑惑。
“日本人!”
石晓晓心里大惊,不由得想起藏在自己家中很久的那个哑巴花奴,那个伪装着的日本人山田武藏。
他现在在哪儿呢……或许继续伪装在中国人的世界里,有可能回到自己的家族里背负起不得已的使命……
石晓晓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抬眼望着那猎户男人,竟发现那双眼里满是憎恨,痛惜与哀惋,各种情绪交织,因为太过复杂而变得让人感觉失常,阴沉的让人忌惮。
此时外面的狗吠声又开始聒噪起来,可这次的叫声明显与前几次不同,越叫越大,连音调都开始变得怪异起来,如果狗会说话的话,那它可能在喊,我好怕!快!出事了!,是那种恐惧的嘶吼。
猎户男人明显变了脸色,染上了浓重阴霾的脸色。
“怎么了?!”石晓晓不安的问。
“就待在房间里别动!”说罢,那猎户男人起身便将墙上的猎枪挎在身上迅速走了出去。
猎户男人刚走出房间没多久,便听到外面‘砰砰’好几声剧烈的枪响,紧接着外面那条狗狂吠了几声,最后竟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便没了声音。
石晓晓吓坏了了,她蹲下身子靠在墙上紧捂住耳朵,枪响的声音又持续了几秒,每一声响,石晓晓单薄的身子便会随之颤抖,她几乎吓得要喊出声来,可是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神经,一遍遍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她小心的站起身子,透过窗户缝向外面瞧着,紧张恐慌的眼珠子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就像是突如其来的****,瞬间归于平静,不再听到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响声了。
石晓晓提到嗓子眼的心刚准备稍微松一下,她靠在墙上,第一次感受到因为恐惧而变得发软的身体,她大口喘着粗气,可是当她的视线无意间落在外面的那只狗身上,她瞬间吓傻了,紧紧捂住嘴巴。
只见那只狗吐着舌头倒在地上,身体还在最后奄奄一息间抽搐几下,两只泛白的眼球止不住的往外冒着血,整个身体都像是浸泡在血水里面……而此时,那猎户男人也像是突然失踪了一样,出去后再也没回来过。
石晓晓的心跳节奏急剧加快,她迈开步子便疯狂的往外跑,她只想跑,什么都不去理,她怕的要命,怕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鬼地方,她只是向前跑,即使跌了个大跟斗她也迅速踉跄的站起身子,只管往前跑,她的眼泪划过冰冷的脸颊,咸涩的味道瞬间便逃窜在逆风里。
可猛然间,她的脚步戛然止住。
面前就是那个她不慎掉落的巨坑,而巨坑里面……竟是那个猎户男人满身弹孔的尸体,她的唇微微张开,惊恐的瞪圆了眼,眼前这一切仿佛一个噩梦,而那个猎户男人讲给自己的话仿佛还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石晓晓脑袋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发出‘嗡嗡嗡’的诡异声音,紧接着整个偌大的丛林便传出她一声声拼命嘶吼的回音。 若爱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