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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上次穆君和俾凡一同去了付永东的营地去探查那些染病士兵的病情后,俾凡的情绪总是会变得莫名其妙,以致于穆君心情也是抑郁至极,无论她怎样去问,他都只会不温不热一笑然后转移话题。
俾凡告诉穆君那些士兵的病症很怪奇,并非一般药物可以治疗,怕就怕它继续蔓延得不到救治,酿成难以想象的大灾来。
穆君偶尔待在自己的房间内会思虑很久,想起他们惊悚狰狞血淋淋的模样,她也会不禁打个寒颤出来。她同样会像往常一样跑去梨园找俾凡商讨症状的严峻形势,可是结果总是会带着些恐怖的神秘感窜入脑海。
后来终于,他们又再一次离开了顺安城,去到了杭州,而这一次得到了穆魁雄的准许。
那时,穆家大少爷刚好也在杭州,听闻自己的妹妹过来杭州,先是一惊,然后便扬起意味深长的唇角。
阴雨霏霏,杭州府宅内。
穆君就站在门口抬头望着那悬着“药香宅邸”四个大字的匾额,心间的那种酸楚感又涌了上来,然后落眸,上前踏上几层台阶。
当她刚想握住朱旧红门上那兽像门扣推开时,身子却顿了顿,回头望着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俾凡。
那俾凡静静的站在原地,他的眉宇间凝结着浓重的忧伤,双眸倏时净澈但却无法捉摸且扑朔迷离。紧紧注视着眼前的这所大院府宅,谁也无法看穿他那一刻内心的波涛汹涌。
可他看不透任何情绪的面容,却让穆君又是困惑不解,倍感不安。
“你怎么了?”穆君的询问小心翼翼,她又退回到俾凡的身边,抬眼望着他精致侧脸。
他只感到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那般沉重,他淡淡一笑,迈开步子。
当穆君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那一刻,就像是历史倒退般在眼前重演。迂回曲折的青石小道,精工细作的假山假水,还有那楼山水榭,红墙碧瓦以及秀院亭阁,都还是那番旧模样。
宅子的每一处,每一个穿堂,每一个游廊及厢房仿佛都还活灵活现上演很多年前那一幕幕旧画面,俾凡的心在颤抖,他的内心有千万个秘密不能被戳穿,即使穆君再三追问,他也只能装作无言以对的可恨模样。
两个人很快便在宅府内的正房里墙上所挂的那幅山水画的背后找到了药理秘方,很厚的旧黄色一本,上面还沾染上了些灰尘。
里面的字迹密密麻麻,有些甚至看不清不容易辨认,而且大部分都是古言文。而这一方面正好是俾凡的优势,从他平常的语气腔调里面就可以知道。
可俾凡只是随手寥寥翻阅了几张便将那药理秘方的本子合了起来。穆君不明所以,疑惑的望着他。
“这就看明白了?”
俾凡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意孤傲的让人难以接近。
“这本秘方并无我们所要找的。”
“没有?!”穆君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惊愕额瞪圆了眼睛。
“嗯。”俾凡的语气依旧平静。说罢,他便转身走出了房门。穆君更加好奇还带着些惊疑,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自从上次付永东那件事情后,俾凡一直变得奇奇怪怪,甚至说的难听点儿,有些神神叨叨。
可她还是有些难过,明明看的出眼前这个男人有太多压在心底的秘密,可尽管是问了,他也不会说出来,就算他们之间已经是不同于寻常人的关系,可还是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感觉,可是她偏偏极度讨厌这样的感觉,并且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快渴死的鱼,他毕竟没给自己一点求活的希望。
穆君眼看着俾凡走了出去,并且偏过脑袋对她用似问非问的语气道:“我可否在这里面四处瞧瞧?”
穆君呆滞的点点头,几乎感觉自己的意识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他瞧不见她紧蹙的眉,可是她却能看见他每走一处便忧伤的眼神,那种眼神带着眷恋带着惋惜哀伤,以及他唇角自然流露出的那一抹烈日里枯萎的笑。
就在他们二人刚要准备离开这所府宅的时候,门口却意外的停了一辆轿车,穆君紧紧盯着那辆车,心里‘砰砰’跳个不停,她知道堵在门口的是谁。
“何人?”俾凡瞧着穆君异常的神色。
“没事,我们走吧!”两人最后那一脚跨出府宅大门,穆君便转身用力将那厚重的大门紧紧合上,被合的那一瞬间俾凡转头驻足凝望着,那门发出的巨大闷响声竟震痛了他的耳膜。
两人下了阶梯刚想绕过那辆车离开,一个扬起的声音便突然落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我的好妹妹,怎么来了杭州也不通知我这个做大哥的一声?”只见车门打开,穆繁时着一身崭新的西装下了车,那进口皮鞋被磨得锃亮。
穆君停住脚步,转身便露出礼貌式的笑容望着穆繁时道:“你还是我大哥么?我记得爹爹好像将你赶出穆家了吧?”
“你!”穆繁时被穆君这句话显然气的脸色大变,骤怒起来。穆君淡定的微笑瞧着,可像穆繁时那种人伪装的多了,脸色也变得极快。
只见穆繁时将极端的情绪很快便压制了下去,双手插在裤兜上前一步,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冲穆君点点下巴道:“妹妹说的是不错,可我们好歹还是亲兄妹,关键时候还得往来关照关照,你说是么?”
俾凡一直在观察着穆繁时这样的人,他在心里揣测打量,眼神清冷,尤其在这样的眼神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沉寂的让人恐惧。
穆繁时随即将眼神落在他身上,上下左右的瞧他,那扬起嘴角的笑就像是被狗屎舔过的草,在穆君心里,连花叶都算不上。
“这人我知道,叫那个什么来着……俾凡!一个红透了整个顺安城的戏子对么?”
穆君瞧着穆繁时的举止模样,不由得让她心生极度的恶心与厌恶。
“别理他!我们走!”她狠狠地瞪着穆繁时,随即抓住俾凡的手便掉头离开。
穆繁时脸上的笑逐渐凝固,他将身子靠在车身,随即便点起一根香烟,烟雾弥散间他那张脸已经变得扭曲而充满了憎恶,他盯着穆君和俾凡走远了的背影轻轻地发出一声冷笑,然后狠狠地吸了口烟。
“你何必说话那样冲?”
每次一见穆繁时,穆君便觉得自己心中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着,实在是膈应人。
“他在爹爹面前就像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出了穆家他就原形毕露了!”
望着穆君愤愤的模样,俾凡紧紧牵住穆君的手,她的手竟逃避般的的颤了颤,然后整个人缓缓便放松下来。
“穆繁时那样的人很是阴险,你得多多小心着他点才行。”俾凡很认真的提醒她,左手下意识的牵的更紧了。
穆君感受到了俾凡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她深深的感动。可她突然间将脚步停下,偏过脑袋抬眼定定的望着他,她的心里有太多话想问出口,可是在与他那双幽潭般的深邃双眼对视后的一瞬间便放弃了。
穆君心情低落的将脑袋垂下,俾凡貌似看穿了她的内心活动,眼神里装满了柔情,还漂浮着难以逃避的无奈。他将她搂入怀里,像以往那般下巴抵在她的脑袋,神色平静的难以猜测。
穆君鼻子恍然间酸涩,她的心情下坠,明亮的双眸也黯淡了许多。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说?”
“有些事说了又能如何?难以改变的东西永远也变不了。”他搂着她的双臂力度加深。
可是如果不说,我们之间或许会越来越远……这句话,穆君一度到了嘴边却还是生吞了回去,她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敢说,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真正将眼前这个男人了解的那么清楚,他的身世,他的经历,他的一切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所有……
自从穆君和俾凡去到杭州的这几天,那曹弘德可是到梨园很多次,每当问起,那霍老板也只是弯腰讨好的解释说过几天便回来,可这都好些天了也不见俾凡的身影,不止曹弘德,光是那些寻常看客也都急了。但其实,连霍老板都不知道那俾凡去了何处。
只能一再怒气冲天的逼问他的那个小跟班阿霜。
“那个俾凡他到底去了哪里?!这都多少天了一声不吭的想走便走,想留便留!真以为我霍某人这偌大的梨园离了他俾凡就活不来了?!”
霍老板吹胡子瞪眼,命手下人压制住阿霜,谁都知那阿霜鬼马精明。
“梨园离了公子可有新人替代,可那曹督军中意我家公子的很!”那阿霜反抗大吼,其实俾凡的一举一动他都会告知阿霜,就怕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还可让这个小子挡一挡。
那霍老板忍气吞声的一声冷笑,“好啊!”他眯眼瞧着阿霜,眼神上挑像似看破,转身便甩袖离开。
“呸!”阿霜挣开那两个牵制住他的人,狠狠地向那霍老板的背影吐上一口。 若爱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