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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缘分邂逅都是一场特别的际遇,或许上一秒我们还在憎恶的人,下一秒我们便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中田武藏说,他不想走,石家仿佛还有织泽的影子。石晓晓却说,不,她早已经不在石家了,自从你来找她的那一刻就已经离开了。而你之所以觉得的她还在,只是因为她一直在你心里。
石晓晓将那本日记本交给他,她还记得他离开石家那一刻的模样,怅然若失,迷茫无措,然后转身离开。
小兰偷偷藏在石公馆内一直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突然间变得潮湿,她的嘴里呢喃着,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被抛弃的孩子。
石晓晓回过身刚好就瞧见小兰站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她疑惑,走近前去道:“小兰,你怎么了?”
“小姐为什么要赶他走?他做事那么认真!也从来不会偷懒!”小兰委屈巴巴的抬眼望着石晓晓,她不明白,打抱不平质问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爱而又怜惜。
石晓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事情的真相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想着这些东西都应该随风而逝,最好跟着六姨太的死亡掩埋在尘土里。
看着小兰愤愤憋红脸的模样,石晓晓察觉到她的不同寻常,一把捏住她的脸蛋故意逗道:“你干嘛这么关心他?说!”
石晓晓的话一下子之间让小兰变得心虚,她的脸颊红透了,用力拨开石晓晓的手,又急又羞的跺跺脚,转过身便撒丫子跑一边干活去了。
看着小兰心不在焉的模样,石晓晓明白她对中田武藏的情意,可如果真让她得知了哑巴的真实身份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这个世界总会有那么多的意外和猝不及防,文弱之人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使着刀枪开始了打打杀杀,中田武藏到底是日本人,生长在将后之家,一生的宿命就是本该拿着刀枪尽负天皇的使命在战场厮杀。
若某天,他手持枪械对准了中国百姓的头颅,尽管他遭遇了多少令人惋惜与伤感之事,至少在石晓晓这里,对他的怜悯都变成一件不再值得的事情。
经过好长的一段日子,俾凡都再没出现在梨园的戏台之上。那些为他慕名而来的以及日日定点听他唱曲儿的人总会在听到霍老板的解释之后惋惜失落的离开。、
霍老板抱歉对大家赔笑的解释道:“因为我们阿凡近日身体抱恙在家休养,等过些日子便再可以听到他唱曲儿给大家了。”
有人不买账依旧吵吵闹闹非得听俾凡的戏,有人失落一笑,随即起哄表示特殊的谅解。这些看官们的反应很轻而易举般便传进俾凡的耳朵里。
“公子,真不知那霍老板怎么想的,咱们又没做错什么事,凭什么不让你上台?!”虽然如今的时代虽然已经过去旧朝很久了,但凡是跟俾凡亲近的人,几乎都得叫他公子。他身后这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跟班是霍老板最初派在俾凡身边协助他日常需要的用人,但经过日渐情感的叠加,那小跟班便不止将他当成简简单单一个该被服侍的当红名角儿去看待,他将俾凡看待成自己的哥哥,心内充满对他的敬佩与羡慕,甚至每个一举一动都在想着为他好。
俾凡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他愤愤不平的模样,淡淡一笑道:“霍老板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们所疑惑不解的,只用睁大眼瞧着便好。”
他的小跟班儿名叫阿霜,他撅着嘴晃晃脑袋,俾凡的话他一点也不明白,不过望着俾凡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抿住唇口思考般的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走近俾凡站在他身后用稚气的口吻继续问道:“为何别人私下里想要见您您却不给见,那个头发短短的姑娘出入您的房间简直就是跟家常便饭一样!近日,您与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大家可从未见您这样过,梨园里的角儿们都在私下议论着。”
小小年纪的孩子根本还体会不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恨情仇,因为经历的还太少,有些东西甚至都还从未感受过。
确实,几日未上台,就连自己的脸都看着不习惯了。俾凡轻施粉黛,听到阿霜的话,他敛眼,将手中描眉用的黛膏放下,然后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双眼眸里是疑虑还有浅淡的忧伤,时而清澈时而复杂难辨。
身后的阿霜瞧着他,见他不语,内心的疑惑更甚。刚好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有时候这个世上真会有邪门的事情发生,提及的人说到的事儿刚巧就在下一秒便会应验。其实也刚好是在预料之内的,她一天都没有来到梨园了,也逐渐习惯,若有天真销声匿迹了,也真会觉得仿佛失去了什么,而这个时候也正好是她该来的时候了。
阿霜转过身瞧着惊愣的穆君,也很识相闭了口的冲她友好一笑,转眼望了一眼俾凡,便朝门口走去与她擦肩而过的离开房间了。
穆君退了几步俏皮的转过身向外探出脑袋左瞧瞧右看看,直到确定阿霜彻底离开才将门小心翼翼的给合上了。
穆君的一举一动俾凡都尽收眼底,看着她娇俏的举动他又不禁失笑。而俾凡笑起来的模样在她的心里就像是一把珍藏已久的手枪,自带无限子弹,颗颗将她击中。
“你笑什么?”穆君红了脸走到他身边,弯腰近距离瞧着他的神情。
俾凡被这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脸与脸之间的距离的还不到一尺,可是他并没有躲开。他从未这样清晰地瞧过这个姑娘,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明亮净澈的眸子,鼻子小巧而又精致,双唇显得红嫩,总有那么一类人五官虽算不上太过出众,可看的时间越久便愈发觉得动人,穆君在他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一类人。
一时间气氛略微尴尬,穆君意识到了情况脸又倏然红掉,她眨巴着双眼故作淡定呆萌一笑欲要直起身子,却突然之间被俾凡一把拽入了怀里。
穆君惊慌失措,瘦小的身子就那样倒在他的怀里,她轻轻地挣扎了下,感觉到俾凡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她便果断放弃。而且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怀抱既温暖又舒服且让人难以抗拒。
俾凡低头一笑,唇角的弧度勾上去显得邪魅至极。
“就这样便害羞了?”
穆君瞪圆了眼,呆呆的盯着他,一时间张口结舌,语无伦次。
看她娇羞惊愣的可爱模样,那一瞬间仿佛在他的心里贮存了一抹暖阳。
穆君羞涩之极的捂着脸,甚至不敢再去与他对视,可心里的小鹿已经踩在绵云上了。俾凡感觉到她身体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起来,决定不再去为难她,当他低下头去的那一刻,穆君惊恐的瞪圆了眼睛,那一瞬间她的心狂跳不止,随后紧紧地闭上了双眼,那片湿润的唇便轻轻地亲吻上了她。
俾凡松开她,她的身体立马像弹簧那样跳了起来,她难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唇瞪着俾凡
“你……”
俾凡挑眉,随即站起身子,便立马高了她一头。穆君敛眼,她的眼睛里仿佛有晶片一颗颗闪烁,她感受着刚才的那个吻,她还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那样,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实,同时她的心里也乱成了一锅粥。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俾凡伸出双臂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穆君的睫毛颤了颤,感受着他胸膛的温热和有规律的心跳声,这突然降临的惊喜与幸福就像是一个甜蜜的网将她笼罩,以致于后来不管发生了再多难以预料的事,穆君的心里也已经满满被那个人填满。
再说穆君,就在她刚刚偷来梨园的时候,刚好在街上碰见了她的二哥穆繁辰。穆繁辰坐在车里,但好像不单单只是他自己,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因为车开的有些快,她就只瞄到了那几眼。
因为根本追不上,穆君刚想作罢,便见到穆繁辰那辆车竟恰好停在了不远处。她加快脚步追上去躲在一旁偷偷望着,穆繁辰一下车,紧接着便是那个陌生面孔下车,穆君仔细瞧了瞧那地方,穆君清清楚楚的看到几个‘日本会馆’的大字匾额。她明白穆繁辰不听父亲劝诫,再多毒打也成就不了像他这种从小便被定型了的人!
望着穆繁辰与那个可能是日本人的人说说笑笑的进了日本会馆,她不敢想如果父亲看到这一幕或着她将这一幕告诉了父亲,穆魁雄可能真的会被气疯掉,甚至……不再认这个儿子。
穆繁时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穆魁雄活了一辈子,故事太多了。有很多想要埋葬给时间的往事他都会拨去灰尘告诉穆君,只要她想听。
包括年轻时候,父母被日本人杀害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中国人大部分还没有觉醒,只懂得安逸一天则苟活一天,并不为国家的兴衰存亡内心里产生一丝一毫的波澜。那个时候,穆魁雄花掉了他全身家当买了两把手枪,三把狙击枪,扫荡了晃悠在街上的一大片军官。
但他的仇恨并没有因此得到了消融,反而越来越深。
所以,穆君比其他人都明白穆魁雄为什么如此憎恶日本人,家国仇恨已经深深植根在他的心里,过了很多年,这种仇恨也根植到了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心里。
她很犹豫,到底该不该将看到的事情告诉穆魁雄?
下午时分,俾凡带穆君来到了一片墓地,今日清明,按理应该祭拜逝去的家人。
俾凡穿着一袭素蓝色的大褂,头发两边剃的光光的,剩下的头发作背头梳上去,午后的暖阳投射在人的身上,仿佛覆上了一个轮廓的金光,静穆而又让人心安平静。
两个影子一前一后,穆君的小手被他紧紧牵着,周围的树,周围的花草,周围的景象似乎都包裹着一层神伤愁情的气质,可能因为今天的日子特别,也可能是它们也感觉到了时代的水深火热。
俾凡停下脚步,穆君也随之停下,他凝望着眼前的墓碑良久,穆君也不敢开口询问内心的疑惑。
她只看到墓碑上写着,‘叔父洪恩物,字南分。生于道光五年,卒于光绪二十六年,享年七十五岁。’
穆君偏过头望着俾凡清冷而又凝重的神情,她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刻打扰去问,她只能敛眼沉默。
穆君一直在思考,好像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这个男人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经历过了些什么。
这时身旁的俾凡弯下腰将捧在手中的白色百合轻轻献在墓碑前,然后深深的了鞠三个躬,穆君也赶紧学着他的样子弯腰鞠躬。
自始至终,俾凡都闭口沉默。两个人静立了一会儿,他便重新牵住穆君的手转身离开。
“你怎么不说话呀?”穆君见他一直不说话,神情严肃,忍不住开口道。
“你想说什么?”他语气显得生硬。
“没什么。”见他不太想多说,穆君垂着脑袋只好住口不去追问。
俾凡转头瞧了瞧她不解闷闷的模样,软了语气道:“一般逢这种时候,我心情都是极差的。”
穆君与他对望,手还被他牵着走,她抿唇不语的点着脑袋。她只是觉得有时候面前这个男人她琢磨不透,甚至有点可怕的是,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
一想到这,她的心里突然会有隐隐的失落感。 若爱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