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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这把枷锁,锁住了世间男女。人人都套着枷锁在路上死命奔跑,虽累,但那种负重感却让人满足幸福。或许有人承受不住挣开枷锁做单飞鸟,春夏秋冬,冷暖自知,做着亡命人。可那样同时也迷失了目的地,过的时间越久便越寂寞孤单。
自那天后,霍老板便吩咐今日就先不要让俾凡上台唱曲儿了,虽然有些无辜,但到底是多了份自在。
穆君逞强的能耐在那个男人那里一秒就被看穿。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可是身上却痛的厉害。
“将衣服脱掉。”
“什么?!”穆君望着他,一脸的惊愕。
俾凡轻叹,无奈的望着她,转身便掀开房间内隔着的一道珠帘,不一会儿便提着一个小箱子出来。
穆君呆呆的望着俾凡,只见他打开了箱子,穆君一瞧,才发觉里面全是是一些涂抹的药膏。
“我知道方才那一下砸的很重,腰上那块定是红肿了,得及时抹上药膏才好。”他捡出里面一个小瓶子,从外面瞧去,里面是一种天蓝色的膏状物,同穆家的药物样状很是不一样。
见她站着不动,俾凡抬眼一看,穆君的脸颊早已经红的像个猴屁股那样。俾凡明白了姑娘家的害羞,随后低头淡淡扬起嘴角笑了笑自己的唐突大意,或许下意识间,他还总认为她是一个孩子。
“那你自己涂罢,我先进去里面。”说完,他放下膏药,站起身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便向珠帘内走去。
穆君的眼珠晶莹透亮,她感受着他抚摸自己脑袋那掌心的温度,仿佛暖到了心坎里。她小心翼翼回头瞧了瞧,见人已经进到里面去,才敢将衣服解开,露出一只胳膊褪至腰间。
果不然,腰里那片已经红肿的厉害,她轻轻碰了下,便疼的发出‘嘶’的一声。
穆君打开瓶子,摊开一只手将那蓝色的膏状药物倒进手心,散发出的薄荷沁香味道闻起来便让人觉得非常舒适。她用手指在掌心轻轻打着旋然后小心涂抹在自己腰间的红肿处,清凉的感觉一下子间便缓解了很多疼痛。
石公馆内。小兰削好手里的一颗桃子,递给石晓晓,她看的出来自己小姐最近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喏!小姐最近这是怎么了?”
石晓晓低眼接过小兰手中削的干净的桃子,搁在嘴边小口咬了一下,眼神呆呆的,继而摇摇头。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前几天偶然在在六姨太房间的抽屉里发现的那本日记,她以为自从揭穿了五姨太送她进监狱后,石家此后便会相安无事,还有六姨太与那日本人的事情也会随着时间埋葬。
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那本日记里所记录的东西让石晓晓的内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她不知道自己的隐瞒怯懦是对还是错,她也不知道父亲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石晓晓愣愣的坐在院内的秋千上来回荡着,像个失去心魂的布偶娃娃,她双手拿着那个笔记本,低头轻轻翻开,一阵轻风淡淡拂过,莫名吹来一股忧伤。
“那一年是日本大正年间,烟雨初上,孤儿的我像是得到了天皇的一种恩赐般落在了丰田将军府中,成为了他的义女。
丰田将军有个唯一的儿子,我时常唤他武藏哥哥,他则总叫我小织泽。时日渐长,日累月积,我们彼此间便产生了难以割舍掉的情意。而这种情愫,并不单纯只是亲人兄妹之间,还有男女之爱。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不敢承认,而且始终选择逃避。而他则阳光率诚,我越抗拒逃避,他则越得寸进尺。
我们之间微妙的情感转移,得到了丰田将军和丰田夫人的注意,他们所透露出的严肃嫌恶的目光之下,我明白他们夫妇俩人是反对的。其实,自从进了丰田府,我的人生轨迹虽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可在根本上却依旧穷苦而又可怜,至少在精神层面来讲,我从未得到过家人的温暖,要说唯一的温柔,便只是我的武藏哥哥给予我的。
自从丰田家的人,包括那些下人们都得知我们之间的关系后,都在某种程度上打压我,刺激我,甚至侮辱我。从那些人刻薄的话语当中,我能总结出一句话出来,那就是乌鸦永远飞不上枝头变凤凰!
丰田将军同他的妻子开始给我的武藏哥哥做思想打压,他们想要他迎娶天皇最疼爱的外孙女两人结为夫妻,将我搁置一旁。最准确的来说,我这个注定孤寡的女人是带给不了他们丰田家任何利益的!
那一晚,武藏哥哥偷偷约我来到我们的旧地方,身旁湖水潺潺,月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打映在我们的身上,我们俩四目相望,有太多的话哽在口中却不知如何表达,彼此的眼里满满都是情意。他告诉我让我放心,说这辈子绝不会娶其他女人,男人的话不知可不可信,总之,我信他。
可是我心里仍旧非常的难受,他紧紧楼我在怀里,我还是忍不住小声抽泣了起来。
可此后所发生的一切,都用事实证明了,那个单枪匹马爱着我的男人在庞大的丰田家跟前犹如猫狗,稍微摧残下便崩溃瓦解掉。
就在他即将迎娶别人的前一天,我被带去丰田将军房中谈论许久,我说服自己答应他的要求,也算是报答了这么多年丰田家的养育之恩。
我答应了被他送去中国,永远不踏入丰田家半步,永远都不再去打扰丰田武藏的生活。当然,他们还给了我一大笔钱,到了中国后,我全部兑换成了大洋及纸币。”
石晓晓一页一页翻着手中的日记本,所有的真相坦露在她眼前,她终于明白了所有,她的眼眶逐渐湿润,石晓晓也不明白自己这是为什么,是为了感动同情及原谅?还是想到了属于自己那份未知的感情?
微风吹乱了她鬓角的发,她粗略的别在耳后,眼睛盯着日记本随后翻过去一页,继续认真的看下去。
“中国,已经逐渐开始被外敌所占取掠夺。用他们的话来讲就是强盗正在虎视眈眈,肆图瓜分自己的家产。如今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是陌生的,同时也危机四伏。我茫然无措,不知该何去何从。阻绊我的不仅是历史文化的差异,还有语言的困扰。我想,我首先要做的应该就是如何学会去用中文同中国人交流,那样才能不被中国人视为异类,视为倭贼。
我开始伪装,凭借我对语言极度敏感的天赋,竟在短短数月之内便将中文学习的差不多了,至少在交流上一点问题和困难都没有。
慢慢的,在中国待的越久,我便逐渐被这个可怜却又温柔同时又小心翼翼在索道上过活的国家所俘虏。其间,也出现了一个改写我命运重要的人。
他就是顺安城市长的秘书石楚云。在这乱世,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时代的潮流中很容易被冲刷掉,再加上对生活的颓然与迷茫,几度让我放弃存活的希望。刚巧也正是因为这个男人,成为了我生命中出现的的一根救命稻草,被我死命抓住。
他待我很好,我的所有要求他几乎都能够满足,我让他娶我,他甚至也没有半分犹豫,而且给我的婚礼风光无限。
石楚云给了我这一辈子还没有享受过的幸福与温暖,我答应自己,要用这一辈子报答这个男人,尽管他大了我二十多岁。
可这些并不代表我喜欢他家里其他的女人们,并不是因为嫉妒或争夺什么,因为我知道女人们的漩涡永远不能去站在边缘徘徊张望,因为一旦没注意,便会被吸食进去。可在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家庭中,你哪怕只是静静的坐着,也会有石头将你砸中。
我忍受着,渐渐时间越久,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知道这些比我还要可怜的女人们根本斗不过我的。
某然一天我收到外面送回公馆里面的一份新报,里面其中有一件让我心情忐忑而又复杂的新闻便是用红印打出来的:不自量力的日本狗又派出了自家圈养的大头狮子出来了!(丰田中关)。
前些日子,我得知消息说曹弘德将军又打了胜仗,亲手枪毙了被俘获的木仓权一。我清楚这次丰田中关为什么会来中国,我也清楚这对于中国意味着什么。那天小兰在我耳边说话,我没心思听得太认真,但仅仅只抓住了她说出的几句话。这群不要脸的强盗又增援兵了!
但这一切像是都与我无关,我甚至一度无措,我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我还在想,他是不是也会来?
我的心开始变得不坚定,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果然,不久后,他便找到了石公馆,许久未见,我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自己深埋已久的情感奔过去紧紧抱住他。
我知道他上学期间专修的就是中文,还尤其喜欢中国的文化,包括那些诗词歌赋。所以我相信,仅凭这些,足以让他在中国的土地上以假乱真。
我懂他的本性是善良的,他也告诉我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他从未爱过那个恃宠而骄的女人。可他一个文弱书生,明知再怎么反抗都斗不过武夫,所以他只能把自己伪装成傻瓜。
这一次,他逃离了丰田的管控千辛万苦找到了我,他甘愿扮作一个哑巴藏在石公馆里,只为跟我在一起。
可是我的心里矛盾无比,接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可能只能顺着自己的心走下一步。关于隐瞒亏欠石家的,只有下辈子当牛做马再报了。”
石晓晓看到这块儿再往后翻便没了,后面的纸张明显又被撕掉的痕迹。那时那刻,她一个小姑娘的内心竟百感交集,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点感动,也有点遗憾。石晓晓抬起头望着花园内弯腰修剪花叶被日头晒得满头大汗的‘哑巴’,她起身朝他走了过去,那身后的秋千因为失去了重心,一前一后的摆晃着。 若爱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