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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落了俗套
或是只能看见唱小曲儿的姑娘，却听不见姑娘唱的小曲儿。
若是那样的话，可就太扫兴了。
“得嘞！”这个要求极其容易满足，小二忙不迭的应了下来，他那双精明的眼珠子，在茶楼里扫了一圈，很快找到一个绝佳的好位置，“二位姑娘，请随我来。”
两人被安排进了一间靠窗的包厢，这里既可以将整个泗阳城尽收眼底，又能够清晰的听得见舞台上说书人的声音，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位置十分安静。
旁边人议论纷纷，吵吵闹闹的声音，她们是绝对听不见的，也不会干扰到她们的雅致，可以说这里是万里挑一的好位置，当然价钱也不会便宜，不过他相信两人付得起。
“这是间不错的茶楼。”
看得出来，端柔公主很满意他的安排。
“您喜欢就好。”小二脸上堆满了笑，“不知二位客官，想要吃些什么？”
“这里的招牌菜，每样一份。”
吃惯了宫中御厨做的山珍海味，端柔公主真的很想尝尝，外面的厨子的厨艺，不知道和宫中御厨相比，究竟谁能棋高一着？
“是，您稍候。”小二笑意盈盈的退了出去。
因为来得尚早，还没正式开始说书，百无聊赖的端柔公主，开始继续和顾鸢闲聊，以此打发时间。
“你之前有来过这儿吗？”
顾鸢自小在泗阳城长大，这间茶楼又是如此热闹，她应当来听过故事，凑过热闹。
顾鸢回答，“奴婢不曾来过。”
顾家家规森严，闺阁女子不得轻易走出家门，顾伯衍虽慈祥和善，但却是恪守家规的。
因此，在顾家出事前，除却走亲访友以外，她都没踏出过家门半步，自始至终，一直留在家里，连泗阳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也并不清楚，更何况是这间小小的茶楼了。
“真的？”
听到这个答案，端柔公主显然很意外，她没想到，顾鸢居然没有来过这里，那她之前都有去哪里玩过？会比这儿更有趣吗？
“奴婢没有欺骗公主。”见她不信，顾鸢忙说，“奴婢从小到大，没有进过茶楼，这是第一次。”
来过就点头，没有就摇头，这种事情没必要撒谎，她也不会欺骗端柔公主，毕竟欺骗主子，可是犯罪。
端柔公主略感好奇，“那你以前，都在做些什么？”
顾鸢知道，她期待自己的答案，只是恐怕，她的回答，要令人失望了，“读书写字，琴棋书画，女工刺绣。”
这十二个大字，几乎贯穿了顾鸢的前半生。
在进宫前，她每日做的无非就只是这几件事，将其做精做细，做到无人能及的地步，才算达到了母亲的期许。
为了不让母亲失望，十多年来，她一直在努力，只可惜母亲没有机会见到她越来越好的那一刻，而她也没了一如既往的动力与时机。
一场噩梦，让一切都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她不喜欢，却也无能为力，时光终究推着她与一切背道而驰。
“我们做的是一样的事。”端柔公主眼前一亮，欣喜的说，“看来我们两个真的有缘，我是因为母妃的原因才做的，你呢？又是因为什么？”
母妃常说，公主要有公主的样子，读圣贤书，方能知书明理，弹奏古琴，才可端庄娴雅，这些才是公主应做的事。
而捉迷藏，和宫婢玩儿你追我赶的游戏，是只有不懂礼节的小女子才会做的事，公主应当仪态万方，那些有辱身份的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她虽不认同母亲的言论，可为了不叫她失望，也不得不照做，这么多年过去，她适应了一切，也早没了怨言，如今回想，母亲是对的，若是让她日日随心所欲，也不会造就今日的她了。
“奴婢与公主原因相同。”顾鸢说道，“是奴婢的母亲要求的。”
顾夫人是名门闺秀，自幼习的也是礼仪廉耻，孔孟之道，以及琴棋书画，顾鸢作为她的女儿，自然不能例外。
端柔公主笑容恬静，可是其中苦涩，却只有她与顾鸢知晓，“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自小为了学习女工刺绣，不知手上被扎了多少针，而练习古琴与琵琶，更是留下一手薄茧，看似风光的外表下，个中心酸，怕是无人能知。
好在顾鸢与她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些年吃尽的苦头，也可与人轻言二三。
顾鸢点头默认，“这是奴婢的荣幸。”
端柔公主说话，除了应和以外，她怕是也说不了什么了。
茶楼下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虽然不大明显，依旧被她们听了个一清二楚，顾鸢向下望去，只见有一群人在搬桌椅板凳，缓缓向舞台靠拢去。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高采烈的笑脸，搬好板凳，准备好了瓜果点心，每双亮晶晶的眸子整齐的向前望去，他们看起来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顾鸢知道，是说书人即将登场了。
“公主，故事马上要开始了。”
将糕点和茶水推到端柔公主的面前，方便她能随时品尝，备好一切之后，她再次低着头，想看看那是怎样的故事。
从小到大，她听到的故事数不胜数，种类繁多有如天上群星，只是那些大多是名人轶事或科普典故，像这般的市井故事，倒还是第一次。
遐想之际，说书人一拍惊堂木，故事便开始了，“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话说东汉献帝年间…”
不用听完便可知晓，他讲述的是焦仲卿与刘兰芝的爱恨情仇。
“唉，我还以为是什么新奇有趣儿的故事呢。”端柔公主叹息一声，语气之中满是失望，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原来竟这般的烂俗。”
孔雀东南飞的故事，早已家喻户晓，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既然大家都熟识了这个故事，又何必要花钱，在这里重新听一遍？
之前抱有多大的期望，现在就有多大的失望，这种毫无新意，老旧俗套的故事，让她失望透了。 人间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