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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和盘托出
翌日午时，陈懋很准时的出现在御花园，当顾鸢赶到时，一眼便看见了他的身影。
“使臣，等急了吧？”急匆匆的赶过去，顾鸢声音粗重，大喘着气，“不好意思，临时有些事情耽搁了，让你久等。”
“无妨。”和她的愧疚与歉然相比，陈懋显得淡定从容许多，“我也刚到不久。”
陈懋不想因为自己，让顾鸢难为情。
顾鸢还没忘记昨天发生的事，带他去御药房之前，有些事情，还需问个清楚，“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陈懋就要走了，今天也许是两人见的最后一面，不管顾鸢问些什么，只要不涉及他的隐私问题，绝不隐瞒。
“你昨天吃的那个药，确定是陈国女帝给的吗？”
看得出来，陈芙待陈懋好的不得了，事事为他着想，担心他的身体，顾鸢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她会害他，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
“是。”陈懋答的肯定。
要不是有陈芙的药，恐怕他现在早已是性命堪忧。
“由她亲自交到你的手中吗？”顾鸢不死心的追问，“还是经由他手？”
若是经由他手，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奈何，事与愿违，“她亲自交给我的。”
陈懋与陈芙关系亲近，这种小事，自然不会假手于人。
“那你吃了这个药后，身体可有哪个部位感到不舒服吗？”他的这些回复，一点点的击垮了顾鸢的自信，她再也不敢说，此事与陈芙全然无关，也许真的和她脱不了关系了。
既是毒药，总归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体的不舒服，才能验证毒药的存在，若是相安无事，她不得不认真考虑，毒性在哪里？
陈懋摇头，“没有。”
他是因为心口痛才吃药，吃了药自然是药到病除，又怎可能疼的更加厉害？
“你再仔细想想。”顾鸢眉心紧拧在一起，焦急的说，“是不是有哪里不适，被你忽略掉了？”
她不相信，吃了那么多毒药的陈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些都是带有剧毒的药，虽然剂量微弱，但也总该有点反常才对。
见她如此郑重的态度，陈懋心中困惑不解，不知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嘛要问这些古怪的问题。
尽管觉得奇怪，但他到底是照做了，“我想了下，那个药很管用，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这个回复，让顾鸢心里更乱了，结合药医说过的话，她忽然不知道，陈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若是想要下毒，剂量似乎小了一些，不至于取他的性命，只是白费心机，若是不想下毒，为何药里会有生白附子和生南星？她不相信哪个郎中会做这种蠢事。
眉头紧皱，越是想下去她就越焦虑，琢磨不透陈芙的想法，不知她到底是要他生，还是要他死，恐怕就连她自己也没能想清楚吧。
“顾姑娘，你怎么了？”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目光满是探究，还有费解，陈懋有些不明所以，担心她可是生了病，才这样奇怪。
顾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我行我素的望着他，说道，“使臣可愿同我一起去御药房，有些事我要告诉你。”
陈芙的动机与她无关，她也不想深究，但此事关乎陈懋的性命，想来还是应该让他知晓，毕竟他有知情权，也有决定权。
见她如此急切的模样，陈懋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同意了，“好。”
反正明日回国，今日无事可做，陪她走一遭也好。
走去御药房的路上，顾鸢双手扯着帕子，轻咬嘴唇，满是为难，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要如实相告，还是找个由头来诓骗他。
若是实话实说，他应当会悲伤万分吧，毕竟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可若不说，一直将其蒙在鼓里，让他始终都对陈芙感恩戴德，这样是对的吗？
也许是吧，也许不是，倘若能够有所警惕，还可以防备他人的陷害，但如果毫无戒备的话，预谋来的猝不及防，便是让他毫无反击之力。
说与不说，实在为难。
“顾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好在陈懋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纠结。
“我…”顾鸢抬头望他，努力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几次想和盘托出，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知该怎么说，她想陈懋现在应该没有心理准备，来面对这件事，如果贸然说出口，怕是会令他承受不住。
但她的小心思，又怎么可能逃得过陈懋的双眼，“姑娘有事，大可直言，不必顾及在下。”
这样把话憋在心里，迟早有一天是会憋出病来的，而凭借两人的关系，她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实在没必要吞吞吐吐的，让他跟着着急。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顾鸢也就不客气了，“此事是关于使臣的，你等下听到后，别太错愕，更别震惊。”
此事非同小可，非比寻常，如实相告之前，总要让陈懋做足了心理准备，免得他承受不来这样的打击。
对于她的劝告，陈懋并未放在心上，他只是点点头，神色淡然，“姑娘请说，在下一定会保持一颗平常心。”
正是因为心态平和，未将其放在心上，得知真想之后，打击才会如此猝不及防，直击命脉。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比起他的身体，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被最信任的人在心口插上一刀的滋味，并不好受。
陈芙如果想要他的命，可以和他直说，一条残命而已，给她就是了，又何须要用这样的办法？难道她不嫌麻烦吗？
苏醒之时，他记得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并不妨事，将养半月，便已痊愈，但却不知为何，心口开始没来由的疼痛起来。
遍寻名医，始终不知原因，自那以后，便开始服用陈芙赠予他的药。
心口的疼痛虽未能痊愈，但好在用药物及时压制，倒也不会危及性命。 人间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