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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令牌的主人
时光推着她，终是越走越远，方卿书只希望，她可以尽快为家人报仇，达成毕生夙愿，以后可以过的轻松些。
“十一爷。”顾鸢坦白道，“这两日天气越发的寒冷，我想为十一爷缝制件大袄。”
顾鸢自己并未发觉，她在提起荀此生时，嘴角难掩的笑意，还有眼角眉梢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欢喜，这份少女的心事，已是无处躲藏，早已被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阿鸢果然是心思细腻，心灵手巧。”方卿书打趣道，“只是不知，你何时愿意为我缝制件衣裳？”
他瞥瞥嘴，有些不高兴，他认识顾鸢那么久，也没见她为自己做过什么，她和荀此生才认识不过数月，便这般关心他，可真是不公平。
“你家财万贯，婢仆成群，若是喜欢，自然会有无数个丫鬟为你缝衣裳，又何须用我。”
顾鸢认为，她的手艺，谈不上有多好，方卿书若是真的缺少衣裳，也应当同他府上的丫鬟讲，和她说可没用，她是荀此生的丫鬟，自然只为他一人做这些事。
“你对我，一点都不主动。”方卿书坐到她面前，话锋一转，“不过就算你愿意，我也是不敢用你的。”
若是叫荀此生知道，他吩咐顾鸢做事的话，恐怕他第一个会不高兴，方卿书可不敢做让他不愉快的事。
“为何？”
他这句话，吸引了顾鸢的注意力，让她对此很是好奇，想知道究竟因何缘故，才会让一向以使唤她为乐的方卿书退避三舍。
“这是秘密，无可奉告。”方卿书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满脸写着保密，“不过有件事，我却可以告诉你。”
他也是为着这件事，才会在大白天，闯进戒备森严的宁王府。
自从陈国公主来到这里后，宁王府的侍卫比起往常足足多了五倍不止，他们将王府团团围住，面无表情的守卫着王府，由此可见荀此年对陈芙的重视。
“可是有关顾家的事？”
顾鸢忙放下手中的针黹，眸光焦灼不安的盯着方卿书，想看看从他那里，是否能知道一些消息。
“是。”方卿书不置可否的点头，“我查到那个令牌的主人是谁了。”
顾家被灭门后，顾鸢便找到了他，接着递给他一个令牌，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查出令牌的主人。
她吩咐的事，方卿书一定会牢记于心，之后他便命令琼琚阁的人彻底调查此事，总算是在今日，让他查清楚了，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赶来见顾鸢，将此事告知于她。
“谁？”
顾鸢双手紧紧握住茶杯，紧张的指尖都在泛白，在这寒冬腊月里，她的额头竟然沁出冷汗。
可她对此却一无所知，脑海里反复的回想着灭门之日发生的所有，竖耳聆听着方卿书的回答。
“当朝首辅阮向正。”方卿书脸色一沉，面容鲜少的严肃起来，“我派人查过，那块令牌归阮向正府中暗卫所持有，整个大羌，只有他的人才会使用。”
为了确保消息的准确性，他又派人调查了一遍，结果还是告诉他，令牌是阮向正府上的。
那个图腾很特殊，只有阮家的人拥有。
“阮向正？”
顾鸢喃喃细语，只觉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脑中迅速闪现出一个画面，她这才想起，从边境返回皇宫时，她曾在那里与阮向正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便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透露着古怪，如今回想起来，再结合令牌的事，一切都说得通了。
想必他当时就在怀疑自己的身份，若不是她足够警惕，没有暴露真实姓名，恐怕今时今日，他定会斩草除根。
“爹和他一向是无冤无仇，素无瓜葛，他又为何要置爹于死地？”有关这一点，顾鸢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还要牵连顾家几十条人命？”
顾伯衍是个怎样的人物，顾鸢作为女儿，比谁都清楚，他待人接物向来是和和气气，与人为善，从来不会主动与谁交恶，更不会与人结怨。
因此她想不明白，两人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恩怨纠葛，才会灭人全家，更何况父亲与阮向正从未有过纷争，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做出此等残酷的事。
方卿书撑着下巴，对于此事，他很确定，“我想这件事，应该和杨泽臣杨大人有关。”
在反复的调查过阮向正后，他才知道，原来首辅大人和杨泽臣之间关系匪浅，甚至可以说，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为了自保，做出那样的事，也算情理之中。
只是可怜了顾大人还有顾家几十条人命，他们何其无辜，却被迫牵涉其中，恐怕顾大人就算死，也不清楚个中原因，只道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却不知此君也是受小人蒙蔽。
“你说的可是右佥都御史，杨泽臣？”
顾鸢大为吃惊，她记得父亲生前调查的最后一宗案子，嫌犯便是杨泽臣，罪名是贪污受贿，可待父亲去世后，他便相安无事，大摇大摆的从狱中走了出来。
当时她虽然吃惊，可并未多想，但如今回想起来，却发现她漏掉了很多细节，贪污受贿在本朝，并不算小事，事情尚未查明，他便恢复了自由身，想必其中，定有缘故。
方卿书点头，“就是他。”
在本朝，没有第二个杨泽臣，也只有他那般阴险狡猾，蝇营狗苟之辈，才会和阮向正同流合污，一个鼻孔出气。
“莫不是他指使阮向正，杀顾家满门？”
顾鸢提出了这个大胆的想象，她此刻脑子很乱，也只能想出这个原因，毕竟杨泽臣贪赃枉法，已是众所周知的事，他家财万贯，拿钱买命这种事，他是做得出来的。
“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方卿书摇头，否认道，“况且，以他的级别，根本不可能支使得动阮向正。”
阮向正在朝为官多年，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更懂得独善其身，他不会为自己招惹麻烦。 人间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