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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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如期而至,托塔夫算准时间,在所有人都扛不住睡意的时刻前去拜访千柳。
离开隐藏处,在巨大船身中步步谨慎稳重穿行,来到住宿区位于中层的一排内舱房外的走廊上,他一眼就看到某间房大喇喇敞着门,任由房间内的透亮灯光倾洒,显眼地跟个锃光瓦亮的灯泡就吊在走廊顶似的,压根不用他再去挨个数门牌号。
托塔夫通过白天的接触还觉得帕尼斯可疑,现在倒好,分明是约好晚上详谈那些不宜被他人听去的内容,对方这一手半夜开灯加不关门的高调操作又引发他的又一次深思,自己对帕尼斯抱有的怀疑和警惕是否还有那个必要。
“你怎么还不进来?”
大半夜的这一声就显得格外突兀了,托塔夫下意识看向周围防备意外出现,然后赶忙跑进房间里还关上了门。
“船上还有巡逻的海员在!”
即使进了房间,托塔夫质问千柳时依然压低嗓音,得到后者满不在乎的回答:“放心,外面路过的就你一个,至于隔壁乘客,都睡得很熟。”
对于千柳的蜜汁自信,托塔夫不满地皱起眉,褪去白天的假象,黑市人该有的狠戾在他身上尽数浮现,习惯性地去审视这位可能成为合作者的人。
面对咄咄逼人的视线,千柳希望他能放松心情:“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晚上来别人房间,既然害怕的话白天也可以,我没意见的。”
这说的是发自内心的大实话,船上的工作人员不可能逮着一个乘客就要求出示船票,与其大半夜偷偷摸摸引人怀疑,倒不如坦荡一点,凭托塔夫白天表现出来的“活泼开朗”,大概率不会有人质疑他是个一心想着干坏事的人。
可惜另一人并不这么想,千柳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托塔夫对自己又增加了不少毫不掩饰的警惕。
为啥???
自认诚心待人的千柳有点小受伤。
“这艘船的警备力度不低,别给我轻举妄动。”言下之意该慎重还是得慎重。
行吧。
千柳点点头,将“别紧张这里就咱俩,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咽下,在床上换了个坐姿摆出一副认真倾听模样,看出托塔夫喜欢占据主导地位彰显强势,再跟他闲扯淡自己或许就被认为是个套话的内奸了。
不过本质上好像也差不多哦……
托塔夫站在靠门的地方,颔首道:“你说的那个朋友——”
有那么一瞬间千柳几乎脱口而出“到底是不是你自己”给接上。
“是谁?”然而这人并不按套路来。
千柳按捺住莫名惋惜的心,面不改色地吐出一个名字:“霍姆拉。”
反正你也找不着他。
果不其然,托塔夫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千柳坦然直视他双眼的目光稍稍上移几公分,猜测那里是否真的能夹死一只肥苍蝇。
“他有这本事为什么不给自己办一个?”男人的眼里出现了一闪而逝的恶感。
千柳微微挑眉,这两人貌似不对付的样子。
“因为只有伪造一个身份的本事,他给我了。”假装没看见,千柳胡诌个没什么太大毛病的理由,仔细想了一下火村的本事,除了能跳能打也就稍微了解点自己身上的秘密,不禁叹了口气,“他自己估计都凶多吉少,可我也走投无路不得不去试着找找看。”
……分明是监视者寻找的“千原千柳”,又信誓旦旦说自己是“帕尼斯”,谁知道能趟进黑市这浑水里的小鬼是不是在满口胡言。
托塔夫在深沉地思量,千柳勾了勾嘴角,流露出一丝焦躁不甘,继续下料。
“伊兹米姐姐也不在,凭我自己根本无法让他们给的精灵听话,这样下去连基本的实力都无法保证还怎么从联盟手中救人!”迟疑片刻,千柳遏制住自身的迫切和渴望,故作矜持道,“能从当时的黑市突围至今,你一定是位强者吧,关于白天说的‘合作’……”
真假参半的话语配合望向地板的眼神中恰到好处的迷茫,曾经肆无忌惮的嚣张过后骤然陷入困境的无助,六神无主之下向疑似同阵营的强者寻求合作和隐晦的依附,将失去庇护一下子变得毫无主见的受保护者诠释得淋漓尽致,这个小可怜还试图为被抓走的亲人东山再起,你就不想利用老练成年人的经验丰富以及狡诈思维剥削一下,再抢走他手里没资格拥有的强大精灵吗?
嗯……演得会不会太过了,有点假啊。
嫌弃自己的千柳顺势捏紧了拳头。
好,这样看起来更不甘了,我年纪不大又长得嫩,演这种单蠢小肥羊应该还凑合。
托塔夫没让千柳失望太久,又或者达克莱伊的诱惑让他实在蠢蠢欲动,刚才还抱有鲜明质疑态度的男人展现出对后辈的和蔼,又继续维持一点疏离和审视而不显突兀:“认识完了确实该谈谈合作的事,我就是为此才来的不是吗。”
千柳收敛表情,紧随其后开口道:“请说,没有足够好处我想也没有合作的必要。”在刚刚的“不小心”示弱后下意识强撑出淡然,暴露出还没饱尝过社会毒打,刻在骨子里的不识好歹。
我难道已经是个会装腔作势的熟练社会人了吗……千柳感慨。
“城都地区的漩涡列岛最近频繁有目击到洛奇亚的报告,根据我所掌握的信息这并非谣言。”托塔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表情微变的千柳,言语中极尽诱惑,“一只传说的精灵,无论是拿来交易还是调jiao成战力都会带来巨大利益,我见识过那只达克莱伊的实力才破例邀请你参与进来,如何,这个好处够不够?”
千柳努力让眼神表现出“没错我心动了”,心里呵呵一笑,你丫就是馋我的打手。
“那到时候如果得手你要怎么分配?”
托塔夫露出势在必得的轻蔑一笑:“洛奇亚据说有两只,它们关系亲密形同母子,只要能控制得住其中一只,这种生物还不是随我们玩弄,后续你可以先挑。”
哇这不就是我威胁达克莱伊时用的手段,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这么一看还挺恶毒。
偷瞥一眼房间角落的阴影,千柳难得心虚了一下,但这不妨碍他开口套话。
“那……到湛蓝市后我们乘第二天下午一点那班前往浅黄市的定期船,我必须先去一趟内陆再回来,在真正的合作之前可以有一次路过漩涡列岛的磨合期。”
把握住这次机会,说不定我一去不回你就找不到这么好下手的肥羊了。
千柳擅作主张的行为使托塔夫的唇角弧度下拉不少,前者持续性装眼瞎,故意无视后者眼中的冷意。
顿了几秒,作为前辈托塔夫自然不能在这种小事上发难,他在小小的房间内后退几步走至门前,面色如常道:“届时我会乘上那班船。”
“好,话说你不留宿在这间房吗,给你打地铺——”
回应千柳的是直接关上的房门,托塔夫很谨慎地没有让它发出什么动静,完全不留恋地迅速离开。
“真是冷漠的前辈。”
只余一人的房内,千柳的嘴角慢慢上扬,他大费周章地诱导托塔夫来对自己下手,为的就是把人名正言顺送进监狱,按照逻辑不再被人保护又被迫闯荡的年轻猎人‘帕尼斯’没道理会拒绝一位经验老到的前辈。
虽然是很想直接让达克莱伊把人弄睡过去,但太突然的话必然会引起多疑的托塔夫怀疑难保不会留下祸根,毕竟是不择手段生性残忍的精灵猎人。
为什么不试试直接杀掉呢?托塔夫孤身流落黑市之外,没人会在意他的去向。
不行,除非杀完人能当场焚尸灭迹,我讨厌会带来麻烦的不可控因素。
死的是通缉犯,没人会在意到底是谁杀了他,这里又是海上,只要把尸体扔进海里……
“哦~好主——噗。”
房内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在千柳眼神逐渐放空,嘴角扬起一个兴奋笑容脸上表情愈发诡异前,达克莱伊猛地现出身形,抓起已经飞到在场唯一人类跟前且躁动不安的黑暗鸦——一把塞到了某人嘴里。
黑暗鸦姿势头朝外,完美利用形似扫把的尾巴强行堵住了千柳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
“呸!”
毛糙的尾巴尖触碰到了柔软的喉部,让千柳一激灵清醒的同时瞬间产生一股不适感,待他看清吐出的口中异物后更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乌鸦你……屁股?!”被现实给予巨大打击的千柳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瘫倒在床,眼角饱含热泪紧张兮兮地抱紧被子搂在身前,悲愤控诉两只精灵合伙实施的恶行,“我正要跟你们解释呢!我只是想先骗过那个托塔夫压根没真想用龌龊手段去捉什么洛奇亚啊,说到底我都不知道那是谁!我也想低调不惹麻烦只不过这人是自己主动找上门的!”
达克莱伊静静漂浮在床前,黑暗鸦则脱身后蹲在床角避免被用被子捂脸翻滚的千柳伤及无辜,顺便嫌弃地想要蹭掉尾羽上沾着的口水。
面对嘤嘤嘤哭着“我不干净了”的千柳,始作俑者达克莱伊不为所动,只是用一贯符合形象的低沉嗓音通过心灵感应简单解释了一下刚才自己的行为。
“气息,白杨镇。”
“……”
闻言,还在一口一个讨要清白的千柳倏地停下了无理取闹,从“差点用嘴亲密接触一只鸟的菊花”这件事的冲击中缓过神,很快联想到刚才的不对劲,再结合达克莱伊所言……
“你是说,我刚才就像在白杨镇时让你很想把我,弄死?”可是千柳清楚记得他什么都没做,世界之种也依然死寂,除了当时不知不觉冒出一些偏激不理智的念头,他也只觉得那是合乎自身想法的。
之后达克莱伊的举动让千柳被迫打断了那些想法,看精灵到现在也没有真动手的样子说明他也摆脱了靶子状态,一切恢复正常。
顶着一头凌乱蓬松黑发的千柳坐直身体,严肃地低头沉思,并渐渐得出一个不那么令人愉快的结论。
莫非,他的身体正在被世界之种侵蚀? [宠物小精灵]搞事小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