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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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峡谷宽敞的中间广场没有繁茂枝叶的斑驳树影,暴露在阳光下的少年整个人都一览无余,将她脑海中已刻下的印象又加深几分。
看面相似乎比自己小个一两岁,乌黑短发微翘,偏长的前额发丝在苍白脸颊上投下抹阴影,与自己同色但更为暗沉些的眼眸如同无法窥探的深海,只在海面上漂着显而易见的迷茫,左脸应该受过伤,裹有轻薄透气的柔软布料,衣饰胜过平民,又远不如贵族那般精致奢华。
像个偷溜出门不受管教的孩子,尽管他的年龄在此时代早已不能使用这一称谓。
“萝娅尔小姐,请问这位是……?”热情打完招呼的村民望向少年,询问道,在当下这个节骨眼,对任何陌生人都必须保持应有的警惕。
“自称帕尼斯,塔布奈捡到的人,我看他会用你们的武器所以带了回来。”
“会不会是利用萝娅尔小姐潜伏进村庄,来刺探情报的敌方忍者?”胳膊吊在胸前的青年发出怀疑。
“那他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间谍。”萝娅尔将鬓边长发撩到耳后,向被塔布奈推来近处的少年伸出手,下颌微抬,“过来,帕尼斯。”
他的名字或许不是帕尼斯,但这并不重要,首先得有个称呼让人习惯。
少年站着没动,乱瞟的视线移向萝娅尔的脸,又滑到她的手,顿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迈开步子走来,伸出自己的手。
谁料萝娅尔忽然抬手掀起他的头发,展现出底下不知所措的脸。
“看起来和萝娅尔小姐非常相像呢。”有位和善的妇女忍不住评价道,头发掀起来就是个受人喜爱的干净少年,虽说他的脸上还沾着草屑,反而平添了生命朝气。
“他听不懂我们的语言,可能是其他大陆遭流放的落魄贵族。”
萝娅尔抓起他的左手,少女的粗糙指腹和底下的皙白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然后是那只细皮嫩肉的手掌正中呈贯穿伤的撕裂状疤痕。
“头疼不疼?”萝娅尔又转而手指少年的脑袋,一字一顿试图让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看样子是要当场把人扒一遍的架势。
这回少年反应很快,他干脆自己拆下脸上的布料,将左脸展示给众人。
伤口愈合完毕留下道狭长伤疤,左眼紧闭,没有丝毫动静。
周围的女性到这一步,几乎纷纷放下了戒心,最后萝娅尔拉出少年挂在脖子上的细绳,男性们也散去了大半警惕。
“像个玩具。”胳膊吊起的青年嗤笑,对小巧到只配称作饰品的苦无不屑一顾,它就像是一把磨平利刃供人赏玩,剑身剑柄镶满宝钻,价值连城关键时刻却派不上用场的华贵佩剑一样引人发笑。
至于那身松垮垮的衣服,就不指望能藏得住东西了。
“离开时我会把人带走,这段时间就麻烦大家了,他应该……能帮上什么忙。”萝娅尔瞥了眼少年,语气少有地迟疑了一瞬,其他人让她放心,由村长带萝娅尔去例行地处理伤员。
千柳傻愣愣地站在空地上,手上拿着某位妇人塞的食物,是个咬起来很硬的饼,他只能慢慢磨进肚子来填补饥饿,除他外的所有人都有事干,但哪怕在笑的人,每个村民脸上都蒙着层昏暗。
浑浊的湖水,翻裂的土地,灼烧后留下的植物残骸,还有青壮年身上仍在渗血的伤口,人们脸上的习以为常都让千柳的心头警铃大作。
与之相比,精灵们就没有那么多忧虑,能帮忙的便全心全意协助人类做好工作,不能的则自由自在,比如刚才从脚边跳走的几只青蛙。
蓝色的青蛙。
他倍感新奇地咬了口饼,尽可能快得将剩下半块吃光,然后走到一位拔草的老人身边跟着干活,有心问询情况也因交流不通作罢,但混入人群中学习语言比蹲在一旁自个儿琢磨有效。
不过千柳高估了自己的语言天赋,直到入夜也仅能听出人们话语中的悲喜。
他被带入某间岩壁上开凿出的宽敞厅室,脸上不失礼貌地挂着无差别微笑,目光空洞走神,别人给吃的不管是什么都一股脑往嘴里塞。
(等下,这不是吃的。)
工整卷起的麻布条被少女眼疾手快地夺走,她不客气地敲了千柳的脑壳,好让他从刚度过的晚餐时间回神。
(拿好,跟着我。)
将几样物品塞到千柳手中,少女指指自己,拉着他几步后便松手走在前方,塔布奈紧跟其后,他们进入了另一处厅室,里面躺了不少人,越往里走所见的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重伤得无法自行走路,血液将深蓝或深紫的衣服染得更加黑沉,为保卫家园而负伤的精灵也不在少数。
千柳的假笑不自觉收敛,看塔布奈和少女动手忙碌,便在隔壁的一位伤患旁蹲下,被挥手赶走前抢先说道:“萝瑞尔小姐。”
村民喊了很多次,想来是少女真正的名字。
少女赶人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去,千柳趁机娴熟拆下伤患的旧麻布,观察伤口后重新换药包扎,完事抬头求表扬。
(也不是一无是处嘛,但是更重的伤还是别碰了,交给我就好。)
告诫千柳只用处理相当程度的伤员,等他明白后少女嘴角不禁含有笑意:“萝娅尔。”
千柳认真点头:“萝莱尔,萝莱尔小姐。”
萝娅尔笑意消失,直接把人轰去分担工作,再低头时手上却轻快不少,眼底的阴郁也有所减淡。
千柳摸摸鼻子,效率极高地完成力所能及的事,然后跑去观摩少女和塔布奈的治疗过程,他以前受伤再严重也未曾有残肢的经历,倒没去想过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能多学会一点当然更好,也有其他村民来讨教只可惜无法听懂对话。
(有一点我要纠正。)
今天的事告一段落,正跺着麻腿的千柳闻声望去,就见在收拾的少女不容置疑地出声道:“萝,娅,尔。”
感觉不妙的千柳张了张嘴,这回仔细斟酌了一番口音技巧才慎重开口,力求没有差异:“萝娅尔。”
他们这番延续了头尾的对话引起了一阵夹杂倒吸凉气声的哄笑,有好事者不甘寂寞地嚷嚷:(萝娅尔小姐是捡了个儿子回来吗?)
(怎么可能!)萝娅尔瞪一眼那名腹部被扎穿的男人,扭头审视一脸无知的少年,特别是他比兄弟姐妹都要与自己接近的样貌,心里一动,引导道:
“萝娅尔‘姐姐’。”
疑惑的千柳自认刚才没出问题,怎么后面又添了不同的音节,这么想着,他还是老老实实跟念一遍,调调明显顺畅许多。
“萝娅尔姐姐。”
萝娅尔满意颔首,看得周围人露出会心笑容,只是他们还没享受完难得的放松,室外的漆黑夜色突然被凄厉呐喊打破寂静。
(敌袭——!)
(什么?快扶我起来!)
(让我去,你腿都断了!)
(你别把肠子漏光!)
(谁再弄伤自己我就把他吊在瞭望塔。)
萝娅尔一句话压下所有吵闹,随后喊上塔布奈来到门口,守卫已经将大门关上,两只豪力把守住门关,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伤者。
墙边一处架子前的千柳挑选着摆放在这里的武器,他拿起长矛,换成长刀,再是短剑,最后捡拾掉落的苦无,颠了两下适应手感,甩手将其掷向空墙。
旁边一位拄着拐杖跳近,想让人躲去后方的中年男人倏地眼前一花,就发现本该在少年手中的苦无深深钉进了对面岩壁中。
弱小可怜的落魄贵族?骗子!
“帕尼斯。”
萝娅尔转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捡起几把苦无的千柳停下动作,余光扫到塔布奈波浪弧度的耳朵微动,海蓝色的双目闭起,一副凝神静听的模样。
“tabunai!”不一会儿,精灵有些惊慌地睁开眼睛,拉住萝娅尔神情焦急。
(什么意思,到处都是?)
塔布奈点点头,跑向聚集伤员的厅室深处,那里都是一些病情稳定但不便行动的人,萝娅尔见状隐约冒出个猜测,这让她的脸色瞬间难看无比。
如果真如所想那样,待在室内反而比外界更危险。
萝娅尔咬牙打开大门,一支利箭同一时间刺入她面前的土地,有人埋伏许久,专门盯紧警备不足的伤员安置室。
激昂的战斗声若隐若现,外面的袭击只是个幌子,他们大费周章的真正目的是这里?!
(该死,那群——)
头顶掉落的碎石让萝娅尔瞳孔猛然收缩,她迅速退后一步,避开险些落身上的铁蚁。
厅室最里处倏然涌出大批铁蚁,坚固岩壁没有因为精灵的挖洞坍塌,但它们大肆使用岩崩将所及之处破坏,有人被埋在岩石下生死不知。事先被塔布奈通知的精灵们试图救人却自顾不暇,对方数量众多且占据地形优势,随时会从各个地方窜出偷袭。
正用守住不停抗下坠向伤员的岩石,塔布奈耳朵一动,转身发现位于门口的位置多出两只近铁蚁四倍大的阿利多斯,它们利用出其不意的吐丝和毒抢先束缚守卫夺得掌控权,逼向被护在后面的萝娅尔。
塔布奈一拳捶飞某只拦路蚁奔去,身体笼罩上一层绚丽耀眼的能量,补足了火把掉落导致的光线黯淡。
苟在角落的千柳趁此机会调整角度,后方出手击歪两只正要吐丝的阿利多斯的脑袋,在它们恼怒转来时从侧面跑至萝娅尔身前捡起苦无,塔布奈怒气值爆棚的魔法闪耀同时到达,合力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是来抓人的。”千柳语气短促,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懂,“要杀早杀了,所以落到这两只手里暂时不会有危险。”
教导过他的忍者老师也有一只阿利多斯,共处一年,多少能分辨出这种精灵的行为。
精灵,伤员,守卫,萝娅尔。
根据现场排除法,只剩下萝娅尔了,千柳今天刚来所以不算。
等等,为什么刚来就要遇到这种事?剧情发展太快了吧。
暗啧一声,他在两只大蜘蛛缓神前和塔布奈挡住萝娅尔,并用手悄悄碰了碰精灵垂落的米黄色触角。
不知道这时代的忍者是为了什么宗旨去战斗。
“与精灵一起修行,探寻潜藏在精灵身上的可能性,为了世界为了人类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是老师曾提及的,也是现代大部分忍者都在遵循的使命。
千柳清了清嗓子,在大蜘蛛投来的视线中拍落头发上的尘土,指着自己字正腔圆地活用才学会没多久的古代语:
“萝娅尔。”
两对紫色虫眼直愣愣地盯紧千柳的脸,随即对视一眼,在人走出一步后自以为抓到破绽,捆住人撒开黄紫相间的长腿就跑。
等所有外来精灵撤退完毕,塔布奈才松开抓紧萝娅尔的手。
(他让你这么做的?)
塔布奈能利用耳朵下的触角感知对方的情绪,联想到千柳的举动,和被蛛丝裹住前看来的眼神,萝娅尔立即反应过来他的用意。
虽说此次被掳注定凶多吉少,哪怕遇见比这更糟的情况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她仍无端生出帕尼斯能安然无恙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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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赶在双节过去前(叉腰)!快乐! [宠物小精灵]搞事小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