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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氏也是气极,虽然她并不赞同苏罗那样说话,可她觉得苏罗说的没有错,温氏凭什么指责苏家?
眼见着苗氏也做好了要吵架的架势,苏缙连忙抢先开口:“舍妹年纪小不懂事,一时言行无状,还望各位见谅。改为在下一定亲自登门拜访,以示歉意。”
“何必亲自登门致歉?我想永恩侯府出身的人应该都很大度,不会咄咄逼人吧?”苗氏冷笑。
“那是自然,的确用不着苏公子亲自登门致歉。”何言真笑道,“看在苏公子是我二哥同僚的份上,我也不愿意为难苏公子,只是方才苏姑娘与我打赌,输了要送我四姐姐三千两银子,这是字据。苏姑娘可是亲自在上头签了名字,按了手印的,我想苏家应该不是那等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吧?”
“你……”苗氏气结,转头看向苏罗,“你真的跟他们签了这种东西?”
苏罗不敢再看苗氏,低着头道:“是他们先用了激将法,而且如果不是他们作弊的话,我不可能输的!”
“看来这苏家不仅言而无信,还输不起了。”何言真冷笑。
“我女儿不是那等会信口开河之人,她既然说了你们作弊那肯定有……”
“有什么?有证据吗?拿出来看看呀。”何言真冷笑,“自己技不如人还不肯承认,上下嘴皮子一掀就冤枉别人作弊?这罪名要是这么好扣的话,你们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要胡说八道什么?”苗氏立刻警惕起来。
“娘!”苏缙无力道,“我都说了,方才妹妹和两位甄家姑娘玩的时候,我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甄姑娘那些明显是即兴发挥,我之前从未听过,不可能作弊的。”
苏罗不服气道:“那也有可能是他们先前就写好了,背下来才来跟我对的!一开始就是他们先挑衅我的!是他们逼我跟他们玩这个把戏的!”
“苏姑娘说这话不觉得亏心吗?到底是谁先挑衅谁的?明明是苏姑娘说你们苏家要的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媳妇儿,不是我们这等粗鄙之人。苏姑娘之所以敢签下这张字据,就是因为苏姑娘觉得我们不曾读过四书五经,不曾学过诗词歌赋,只会看本女诫,甚至连女诫都没学好。所以苏姑娘自己才疏学浅,输给了我能怪得了谁呢?既然没那个本事,就别夸大其词呀。”甄语柔冷冷道。
何言真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甄语柔,虽然外貌柔弱娇媚,眉眼却格外疏冷,竟有凛冽不可侵犯之势,那一刻美得不可胜收。
苏缙也看得愣神,方才他过来时原本可以立马现身的,只是被甄语柔对出的下联惊艳到了。
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水平,对他而言就是个半吊子,但是出去和其他姑娘玩的时候,很少输过。于是他就有了一种刻板印象,觉得大部分姑娘的才学都很一般。
后来甄语柔那一连串将苏罗砸晕了的对子,更是让苏缙觉得惊喜。
他知道他要找的就是这样一个姑娘,足够美貌,足够才情,可与他红袖添香。
他知道甄家是来与他相看的,也知道苏家是想拒绝的。那一刻他还在想要用什么法子说服祖母和母亲答应这门婚事,结果下一刻苏罗就嚎啕大哭了。
之后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这样,两家剑拔弩张的,互相都瞧不上对方,他这才刚起了心思,只怕要被彻底掐灭了。
可他不太甘心,他分明遇到了一个好姑娘,像凛冽冬风里的白梅一般,看着娇嫩脆弱,却有着一股子韧劲,令他望之心折。
他也不觉得甄家像祖母说得那样不堪,因为甄文宣是个很正直的人。如今他看到了甄语柔和何言真,也觉得这俩姑娘都还不错。
虽然甄家之前的确闹出了很多笑话,可是大户人家里头有哪几家没点龌龊呢?谁也不能因为一两个人的不好,就否定了整个家族呀。
“谁说我没那个本事?平时我出去玩的时候就没怎么输过,怎么可能就输给你这样的出身?”苏罗还是不肯相信。
“这苏家自称苏香门第,结果养出来的姑娘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吗?”何言真啧啧称奇,“你说我们可以提前想好今天故意来欺负你,可是你出的每一条对子我们都对上来了呀,你这是想说你自己出题的水平不怎么样,才便宜了我们吗?”
“你——”这个苏罗当然是不能承认的,一旦承认了就跟承认她自己不怎么样,有什么区别呢?
“罗儿,别再说了,甄姑娘的水平的确在你之上,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你更加难堪。”苏缙语气也冷了下来。
“可是认输的话就要给他们三千两银子啊,我们将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苏罗再一次哭了出来。
“既然你知道拿不出来,当初为什么答应要赌呢?你难道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苏缙也不愿意跟自己的妹妹说这种话,只是他这个妹妹明显被家里人宠坏了,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给她点教训的话,她只怕一辈子都改不过来呢。
“我就是不想他们继续缠着你嘛!一开始就是他们甄家先死缠烂打,三番两次地要约我们出来!要是这回谈不拢,他们下回又找上门来怎么办?祖母都烦死他们了!”苏罗想着反正双方已经撕破脸了,那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好了,不用跟他们客气。
“苏姑娘放心,只要你把这三千两银子交上来,就没有以后了。”甄语柔对着苏缙盈盈一拜,“小女子祝苏大人与杜月蓉杜姑娘白头偕老,百年好合,百子千孙,百岁长寿。”
“我……”
苏缙如鲠在喉,他自然知道祖母一直留着杜月蓉在家里是什么意思,可他对杜月蓉从来都没有那种意思。
杜月蓉姿色平平,才疏学浅,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可是祖母坚持留着他,他也不能跟祖母作对。
如今他好不容易心仪一个,女子却是祖母,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所以他是注定要娶杜月蓉了吗? 天运福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