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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同床共枕
她丢下面具，抓住植岚的手，手心皆是冰凉：“你的病可是尚未痊愈？为何如此虚弱？”
植岚摇了摇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她抿了抿唇，用力扶起植岚，欲将植岚搀扶到床上去。植岚却在床边站住了脚，宛如块石头般拽不动。她疑惑抬头，柔声道：“我扶你上床歇息，听话。”
“衣衫脏了，不方便。”
都这等性命攸关的时候，还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脏了那就脱了。”她身对这刚救了她的重症患者，心里急得很，想也不想便扯了植岚的衣裳，念着里边应该还有件里衣。
然而并没有。
月光透过窗纸照入屋中，植岚恰好背对着月光。眼中皎洁的月光取代了花白胸膛，她什么也看不清，指尖落在发热的肌肤上，又急忙抬起指。
“还脱吗？”她脑子发蒙，一时说了句引人误会的话。
植岚眼脸朝她压过来，唇齿间散着淡淡热气，话语飘飘，像风拂过耳畔：“你想脱吗？”
停停停停！她捂住植岚的嘴，将植岚的脸推开，呼吸了几口气，又咽了口口水，才开口道：“我丢身里衣给你，你先别脱。”
她扭身去扒拉衣柜子里的衣裳，一手扯出一件上衣，一手扯出一条下裤，甩进植岚怀里，便背过身去，一头顶在床柱上：“你快点啊。”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她的心弦。她听见声响没了，迟缓地回了半个头，还未看清什么，便缩回了头。她似乎是自己在扰乱自己的心，纵是深深呼吸了，也消不去心中的焦躁。
“好了。”
她“蹭”地转了身，两大步过去讲植岚往床上推，直到为植岚盖上被才放心地坐在一旁。措不及防地，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腰，往后稍稍用力一抱，她便整个人仰面倒在了榻上。她侧首，对上夜色中一双墨绿眸子，深邃如深潭，看不清太多情绪，却令她愈发心乱如麻。
“做什么？”她往后缩了缩下巴，双下巴都吓出来了。
植岚倒是瞧着轻松无压力，抓着她的腕合了眼：“睡罢，你也累了。”
“我不困，睡不着，不睡了。”她扭过了头，手紧张得捏成了拳。
“睡罢。”
那嗓音那样轻，却不容她拒绝。她面朝天，睁着大眼睛，心中在咆哮。
这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你的病，没事了吗？”她当真睡不着，便忍不住提了个早想问清的话题。
“嗯。我所得之症并非伤寒。你应当也发觉了罢？”
她眨了眨发酸的眼，手指抓了抓被单：“贺显也是这么说的。可你们二人的病症实在是像伤寒，我从未见过极似伤寒的病症，却不会传染他人。”
“也许当真是毒。”
标毒，与伤寒极为相似的……毒。她想起了几日前在客栈中的猜想。不会传染的伤寒，是毒。若是如此，那这究竟是制毒者的失误，还是制度者的目的，只是扰乱人心？
“良宵此时，莫要想这些。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应对，好好歇息。”
面颊被手指刮了下，她略略歪头，瞧见植岚的睡容。植岚唇瓣微涨，一缕发丝斜落在面容。她伸出手去，捡起植岚的发丝放到植岚耳后，静静端详着植岚的面容。
听说喜欢一个人，要连他的睡相都觉得可人。
她想完这句言语，不知为何竟轻松地合了眼，扯了一角被盖在身上。不过一刻钟，竟睡着了。
这个安宁的夜晚，她明白了一些事，反倒觉得轻松了些，不再那般迷乱。
次日她醒得很早，一早醒来天还不太亮，窗外灰蒙蒙的。不过植岚的脸庞已能看清些。到此时她才发觉，她与植岚那样近，鼻尖与植岚的唇瓣唯有一指的距离。
她的心开始打鼓，就像天降大雨，豆大的雨珠砸在心头鼓面。她专注地看着植岚的面庞，看着看着紧绷的身子便松懈下来。宽厚白皙的额，高挺的鼻梁，合拢的眼皮像包裹着珍珠的蚌壳，包裹着那对漂亮的眼瞳，令人不禁想等待那眸眼的睁开。
她发觉侧躺久了手有些麻，却丝毫不敢动弹，生怕吵醒了眼前人。可是实在麻的不行了，她便翻了个身，仰着脸发呆。才放空片刻，一只手忽地横了过来，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又恢复了原先的姿势，被植岚抱在怀里。
她被抱得暖和，不多时便合了眼又睡熟了。
再睁眼，植岚还是没醒。她又睡着了。
再再睁眼，植岚还是没醒。她抿了抿唇，抬头看着那张安详的睡脸，又下不去手掐植岚一把。眼睛缓缓下移，瞟见半开的衣襟里那些个不该看的东西，又闭紧了眼。她扭了扭手腕，想从植岚的掌心抽出腕来。
“嗯……”植岚终于发出了声响，翻了个身，手却没松开。
不过这么一来她总算能坐起身了。她从床单下取出家传的医书来，坐在植岚身边安静地看着书，时不时侧了脑袋看植岚一眼。
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宛如一卷小浪，一下一下地碰触着她的心。她一时间仿佛一个平凡女子，已成了婚，有一个温馨的小家，令她感受到真正的安宁是何滋味。连这个糟糕透了的天下，一时都有了太平盛世的模样。
可是梦总是要醒的。
“植岚，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植岚睁开迷蒙的眼，转眼又合了起来，往她腿边缩了缩。
得寸进尺，是时候出手让你体会一番姜秉仁的待遇了。她高高抬起手，一记手刀敲在植岚肩上：“没病就给我起来！本姑娘事多着呢！”
“有病……”植岚喃喃道，伸手要来搂她，便将抓着她的手放了开来。
她反应极快，一闪身下了床，留着植岚一个人躺在榻上：“有病就好好躺着别出声，我待会要出去一趟。”
“你真忍心留我‘独守空闺’？”
“和傻子睡久了，我也会变成傻子的。” 骨科圣手小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