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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尸体上的痕迹
穆易欢浑身打了个寒颤，果然白天和晚上看尸体还是有一定的差别。
狄仁杰似笑非笑的看着穆易欢的反应，他已经伸出一只手，反握住了穆易欢有些发冷的手心。
穆易欢连忙甩开：“我没害怕！”
“我也没说你害怕啊。”
穆易欢像是被看中了心事一样，脸色并不太好：“我可跟你说，这晚上能遇见的鬼怪事情多了，万一……万一出点什么事，不许赖在我身上。”
“好，就算是有鬼，我也一个一个的捉了来给你玩。”
穆易欢的嘴角抽了抽，她将手里的火折子点开，千秋殿有早已经备下的蜡烛，只是穆易欢怕那个老妪有所察觉，所以自己带了两根较为粗的蜡烛。
穆易欢说道：“这尸体白天看的时候，别的倒还没什么，只是那伤口的周围有灰尘没有进去，并不是被猫挠死的。”
“不，不一定。”
“啊？”
狄仁杰将素心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这样的动作十分熟练，并且脸不红心不跳，和从前的狄仁杰全然不同。
穆易欢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说道：“这种脱衣服的事情，还是我来？”
“若是易欢你吃醋，以后这种事情都让你来。”
穆易欢吃了一鳖，最后还是说道：“你来。”
狄仁杰一笑：“这才对，女孩子总是碰这些尸体不好，到时候尸气入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谢谢你关心哈……”
“不客气。”
穆易欢低头去看那具尸体，素心的上半身干净利落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这里原本就阴冷，再加上借着烛火去看素心的尸体，一男一女，不知在这千秋殿鼓捣什么，穆易欢越想越诡异。
狄仁杰指着素心身上的尸体，说道：“有的伤口的确是没有进灰尘，但是衣服下覆盖着的伤口，却有泥土渗入，这证明素心生前的确被猫挠过，而且被挠的地方还不少。”
穆易欢白天去看的时候的确没有看的这么详细，狄仁杰说道：“看她面目青紫，样子狰狞，倒像是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等等，我记得那个看守千秋殿的老妪说，还有一个人也死了，是谁来着？”
狄仁杰说道：“是上一个调查素心之死的女使，只是我再去问的时候，她已经矢口不提了。”
穆易欢环视这周围，这千秋殿里的尸体少说也有十数具：“既然是女使，死因还不明，那尸体应该还在这千秋殿里，你找那边，我找这边，总能找到。”
“倒也是可行之法。”
狄仁杰已经去一个一个翻着尸体了，名字像是女子的也总共不过十具，目光将那白布掀开，只见一个面容惊惧的女子躺在那里，身上已经有了尸斑，那模样比起素心，更加的可怖。
“是这具！”
狄仁杰闻声而来，躺在那上面的尸体，挂牌上写着她的名字：姜锦容
狄仁杰拿着烛火，仔细的在姜锦容的身上照了照，只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的伤口，死的离奇，尤其是脸色灰青惊恐，倒像是猝死。
穆易欢拿过另外一盏烛火，说道：“给她脱衣服。”
狄仁杰撇嘴：“你倒是不客气。”
那尸体上一丝不挂，身上发这阵阵的恶臭，即便是在这个阴冷的千秋殿，也未能保存完好，穆易欢在那尸体上按压了两下，说道：“身体上也没有骨折，内脏应该也没有受损，这是怎么死的？”
“记不记得曼陀罗？”
狄仁杰突然提起了曼陀罗，穆易欢便有了想法：“你的意思是，有人给姜锦容下曼陀罗，导致姜锦容的死亡？”
“未为不可。”
狄仁杰指着姜锦容的尸体说道：“模样酷似猝死，而且面目惊恐，生前定然受到了惊吓，也可能她生来就有心痛症，只要一点曼陀罗让她出现幻觉，也不是没有吓死她的可能。”
穆易欢说道：“可是鹤公子分明说过，在回心院暗室里的灯油里并没有过分的剂量，并不致人死亡。”
“这两个人，必定有两个人不同的剂量，曼陀罗虽然不能让人死亡，但是却有致幻的作用，那效用配合香料便药性十足，我猜测姜锦容应当是食用了曼陀罗，又或者是闻到了致幻的香，才导致猝死，这也可以解释的清楚，为什么她的面目青紫。”
穆易欢托着下巴，说道：“那个人杀死了姜锦容，目的应当是不想要姜锦容去追查素心的死，那么反而言之，就是素心的死有猫腻，而下毒的应当是同一个人，杀害女使这样的罪名可不轻。”
“所以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现在唯一的嫌疑人是锦屏，她的形迹可疑，那些香料也都是她一手去太医院取，能够碰到曼陀罗这样东西的人，官位肯定不低，锦屏是圣后身边的贴身婢女，想要触碰这些东西，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狄仁杰一边给姜锦容穿上衣服，一边说道：“果然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我现在倒是觉得，我的妻子人选，非你不可。”
“狄公子，你很闲吗？”
“恩？”
“如果你很清闲的话，麻烦给姜锦容穿上衣服之后，再去给素心穿上，我可不习惯伺候尸体穿衣服。”
穆易欢最后举着那盏油灯去看素心的尸体，那尸体上大小斑痕不一，只是头发下似乎隐秘着什么。
“等等，这是什么？”
穆易欢撩开了素心的头发，那肌肤上面竟刺着一个‘素’字。
“素？”
狄仁杰走了过来，说道：“或许是她的名字，也无甚奇怪。”
穆易欢摇了摇头：“不，谁会无缘无故的在自己的腰腹刺自己的名字？”
听穆易欢这么说，狄仁杰也觉得这一个‘素’字有几分诡异。
只是一个‘素’字，尚且不能代表什么，狄仁杰说道：“就算是你现在盯着尸体到明天早上，也未必能够发现什么，还是待我将她的衣服穿上，你我回去在想。”
穆易欢点了点头，只是思绪还是停留在那个刺青的‘素’字上。 旧唐秘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