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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酥骨香

　　穆易欢回头看了一眼临危正坐的狄仁杰，就连他的指骨都已经快戳在了他自己的膝盖上，显然已经坐不住了。

　　穆易欢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顺着窗户向外看去，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穆易欢轻轻挑了挑那西域舞女的下巴，声音有几分英气：“宝贝儿，你身上好香啊……”

　　听到穆易欢说出‘宝贝’这两个字，狄仁杰差点没有把眼珠子瞪出来。

　　穆易欢怕狄仁杰打扰了她的计划，便又朝狄仁杰瞪了回去，像是在说：别打扰老子的正事！

　　那舞女娇俏的说：“不仅仅是公子这么说，奴家的身上抹了香粉，自然香酥入骨。”

　　穆易欢挑眉，说：“那……便是酥骨香？”

　　舞女神秘的笑了笑，这春风如意楼的姑娘，自然都抹上了酥骨香，那便是留下男人的诀窍秘籍。

　　穆易欢说道：“既然如此，你有没有听说过曼陀罗？”

　　舞女在穆易欢的怀里，说道：“曼陀罗乃是我们西域的花，在这春风如意楼里可找不出来，公子为何要问这个？”

　　“难不成这曼陀罗还是神物，竟然这样难得一见？也不知道除了西域，哪里还能见一见。”

　　舞女轻轻抚摸着穆易欢的脸颊，说道：“公子这就不知了，曼陀罗乃是我们西域特有的花，止痛麻痹的效用最大，所以每年都有进贡给大唐，皇宫里自然有，只是这京城里，怕找不出一株。”

　　穆易欢和狄仁杰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什么。

　　既然皇宫有，那么杀死素心的人，一定就是宫中的人，而且能够触碰到进贡的曼陀罗，那人的身份也绝对非同一般。

　　穆易欢的嘴角翘起，说道：“多谢。”

　　那舞女还没等反应过来，穆易欢就已经起身，那倒在穆易欢怀里的舞女差点没有摔在地上，正当穆易欢看向那个楚楚可怜的舞女时，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如银铃般好听：“对不起啦姐姐，我是女人，你的酥骨香对我好像没什么用处。”

　　那舞女的脸色涨紫，穆易欢已经拉着狄仁杰的手，顺着窗户跳了下去。

　　外面的烟火夺目绚烂，穆易欢闻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心里自由自在得多了。

　　若是让她继续在春风如意楼这样的烟瘴之地待下去，恐怕不是狄仁杰先忍不住，就是她先忍不住被薰吐了。

　　“啊——！”

　　狄仁杰紧闭着眼睛，从二楼跳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若不是因为穆易欢的轻功好，他此刻必定摔成了肉泥。

　　穆易欢紧拉着狄仁杰，抬眼去看那天空上的烟花，就像是五年前，师兄李淳风带她看到的一样。

　　狄仁杰逐渐睁开眼睛，低头看着穆易欢拉着他的那只手，心跳的厉害。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所谓的圣贤之道，忘记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是这外面热闹的气氛，穆易欢清丽的侧脸，还有那嘴角的笑容，都让他忍不住看呆了。

　　只有穆易欢，只有穆易欢才能这么牵动他的心肠。

　　穆易欢的脚尖轻轻着陆，狄仁杰的脚下不稳，不过好在没摔下去。

　　穆易欢看着狄仁杰有些发软的腿脚，笑着说：“怎么？刚才看见这么多漂亮姑娘，连站都站不稳了？”

　　“不……不是啊。”

　　狄仁杰盯着穆易欢的那张脸，说：“只是……只是看你一个女孩子，说起话来和男人也很像。”

　　穆易欢的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是吧，这个是我小的时候，老头子教我的，都说女人不能闯荡江湖，我却不这么觉得，这么多年不还是一样这么过了嘛。”

　　“你……漂泊很久了？”

　　穆易欢注意到了狄仁杰脸上细微的神情，说道：“漂泊？怎么说的好像我是乞丐一样？我只是自在惯了而已，收起你的同情目光。”

　　“哦……”

　　穆易欢拽着狄仁杰的腰带，往前走了走，说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再不回去师兄会担心的！”

　　狄仁杰整个人被穆易欢拽了起来，涨红着脸说道：“男子的腰带岂是女子说提就能提的！”

　　穆易欢回头，便看见了狄仁杰那张涨红的脸，分明就是害羞了：“好啊，那我不提，你自己走吧。”

　　穆易欢转过身去，可是当狄仁杰要走的时候，却觉得脚底下绵软的厉害，甚至有些难以行走。

　　穆易欢瞥了一眼旁边的狄仁杰，说道：“能走吗？”

　　“这……这是怎么回事！”

　　穆易欢拽着狄仁杰的一只胳膊，说：“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春风如意楼是妓馆，那里面的姑娘身上都涂着酥骨香，这香对我们女子没什么效果，可是对你这样的男人……啧啧，你休养一下吧，至少两个时辰之后你才能……消除某些欲望。”

　　狄仁杰张了张嘴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像他身为一个男人，却不如一个女人懂得多一样。

　　穆易欢说：“既然这皇宫里面藏着曼陀罗，保不齐就在太医院，我回去管师兄要了行走的令牌，好干活。”

　　“恩？狄大公子？你听见没有？”

　　穆易欢回头，狄仁杰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红的厉害。

　　难不成……酥骨香起了点小小的作用？

　　穆易欢咳嗽了一声，说道：“跟我来！”

　　穆易欢加快了脚步，到了太史局的门口，李淳风已经在占星台上等了一段时候了，穆易欢将狄仁杰扔在了原地，飞身上了占星台，笑着说：“师兄，事情已经办妥了！”

　　李淳风上前了一步，便闻到了穆易欢身上的香味儿，不免无奈笑道：“你是不是又出去野了？”

　　穆易欢找了个软垫子坐了下去，一口清酒入喉，说道：“没有，怎会？”

　　李淳风看着还在冷风中站立着的狄仁杰，说道：“我看狄公子的脸色不太好。”

　　穆易欢坏笑着说：“他的脸色当然不好了。”

　　“我这里有一颗定心丹……”

　　穆易欢一摆手：“不用这么名贵的东西，看我的！”

　　穆易欢从占星台上飞了下去，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等到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正拿着一个不小的木盆，里面装满了清水。 旧唐秘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