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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通敌叛国17
李治的御驾原本已经从泰山回到了半路，听到了皇宫的消息，几乎是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贺兰如意的死对他来说竟是这样的重要。
当武后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只觉得心口一疼，可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过去了，很少还有什么打击是她不能够经历的，所有的疼痛都是李治给予给她。
当年他对萧淑妃和王皇后的恻隐之心，完全忘记这两个人是如何想方设法的想要至她于死地，与她的亲姐姐在太极殿内苟且，一年前他又为了保护李素节，而下旨让他远离京城，如今又是为了一个魏国夫人。
都说能够伤害自己的唯有身边最爱的人，这句话一点也不错。
武后坐在那甘露殿内，她早已经不复年轻，也和当年的武媚娘完全不一样了。
眼瞧着这外面的天色，李治也应该回宫了，想必他回宫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你她，这一点她早已经知晓了。
所以她已经命人拿来了玉梳，那枚还雕刻着媚字的玉梳。
她已经很久没有将那玉梳拿出来了，如今却要在这种场面拿出来，不是因为她承受不住李治的怒意，而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经不想和李治吵起来。
因为每次过后，她都觉得心如刀绞。
月儿已经从甘露殿外走了进来，方才与那太监耳语了两句，便对武后说道：“圣后，陛下已经进宫了，咱们要不要准备准备？”
武后不过伸出了一只手，语气再平淡的不过：“你可以出去了。”
“可是圣后，您……”
武后道：“等到时候陛下来了，你也不用进来，发生任何声响也不许任何人的靠近，听清楚了吗？”
“是。”
武后轻轻抚摸着那玉梳，这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东西了，她清楚地记得，她那年要离开感业寺，临行前，李治将这玉佩地给她，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是情窦初开，坠入爱河，时间果然能够磨灭一切，当初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不清了，就连当时的那种悸动，也随即消失不见。
李治的脚步声匆忙，他一路朝着甘露殿这边赶过来，样子极为仓促，他本就身子孱弱，近些年更加如此了，一双眼睛也不再像是从前那样的清明，只是被愤怒蒙蔽了双眼。
“陛下才从泰山封禅回来，又何必这样怒气冲冲的？”
“是你几次三番的要朕去泰山封禅，可是为什么，朕去了回来的路上如意就死了？你说这件事情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皇后！”
武后看向李治，那目光平静如水，似是能够让李治从愤怒中平静下来，一直以来，她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上一次见他生气，那还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现在，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他竟然愤怒至此。
“陛下既然知道臣妾是皇后，那么臣妾惩戒一个后宫妇人，又有什么不对？”
武后的声音并不高昂，却一声声的传进了李治的心头，他说道：“如意做了什么错事？要你下此毒手？她还不到双十年华，吃了你送过去的点心，就被毒死了，她是朕的宠妾，难道惩戒连朕都不需要通告一声？这天下究竟是你武媚娘的天下，还是朕的天下！”
武后不过笑了一声，说道：“陛下想说这些话已经想说了很久吧？”
“你！”
“这天下当然是陛下的天下，而媚娘也是陛下的妻子，媚娘毒杀贺兰如意，另有缘由，只是陛下如今已经不愿意听取媚娘的话，媚娘又何必解释呢？”
武后的目光落在了那桌案上的玉梳，自然而然的，李治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玉梳上，他不过愣了愣，似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是很快他就想了起来。
武后没有放过李治的表情，原来他早已经记不清这是什么时候送给她的了。
李治的心情已经有些平静了下来，他看着那梳子，说道：“朕从来没有见你用过它，是因为你杀了如意，所以才要将这东西拿出来，媚娘，我永远不知道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很简单，当初陛下送我这个的时候，曾经承诺媚娘，迟早有一日将媚娘接入皇宫，要媚娘与陛下朝朝暮暮，日日夜夜的在一起，陛下做到了，这梳子是你送给媚娘的定情信物，媚娘将它收藏了起来，一直都没有用过。”
武后从盒子里，将那玉梳拿了出来，上面还系着红绸，还有缠绕在一起的两段头发。
武后说道：“陛下，当初的韩国夫人，是媚娘的亲姐姐，如今的魏国夫人，是媚娘的亲侄女，陛下你知道，天下人如何妄议陛下？我们武氏一族何其的荣光，一位皇后，两位宠妾夫人，陛下，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对媚娘的誓言？永不相负，不过一个贺兰如意，就能够让陛下对媚娘如此指责，这究竟是为何啊？”
“因为如意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她无辜……”
武后打断道：“无辜？陛下，你可问过，媚娘究竟为什么要杀了她？陛下问也没有问，进来就指责媚娘，可命人查过缘由？”
李治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话，他闪躲的眼神正在告诉武后他现在的想法，武后早已经了然于心，她说道：“陛下，你可是要说，媚娘是因为妒意，所以才要毒杀贺兰如意，只是羞于启齿，不愿意这样说，对吗？”
“朕……”
李治的确是这样想的，他也的确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在武后的面前将这件事说出口，这些年他不是畏惧武后，只是从来不想要拂了她的意思。
他也知道她能干，比他还要像是一个帝王，他从来不在意这些，可是他在意的是，她将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肩上，他作为丈夫，却从来没有能够帮助她的力量，他只想要做一个闲云野鹤的普通人，可是他所爱的那女子，她想要的远远不止于此，也因此他想要逃避的心情就越发的强烈。 旧唐秘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