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商议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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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七夜未曾合过眼,云初一睡便是三日。
刚刚转醒,正巧看见那人端着药膳走过来。
见她醒,他似是没有多大反应冷声道:“喝了。”
她泪眼斑驳,期许的看着他:“清风呢?”
“埋了。”他答。
她手一抖,袖子一挥,他手里的药碗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他意外的没有动怒,俯身捡起药碗,淡淡道:“这药我熬了一锅,够你摔上一天。”
他提步出了门再回来时手里又多了两碗药。
当晚,看她安生的喝了药,他便不再搭理她,差离笑送来了文房四宝,在云初屋子里练起书法来。
云初窝在床榻上,身子紧紧缩成一团,一双眸子空洞无神。
脑海里只剩下他那冰冷的两个字。
埋了!
如此残忍的两个字,在他嘴里怎就说的这般平淡。
埋了,她的清风举世无双,怎能跟普通人一样,埋在地下任虫蚁啃咬呢?
自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衣食无忧,在她心里,她闯了祸,她父王抽她小鞭子便是痛;她跟人打架,受了伤便是痛;她顽皮,父王罚她跪祠堂便是痛;从不知这世间还有另一种痛,没有伤口,没有流血,从心底蔓延全身,痛到哭不出来。
原来失去一个人竟是这般磨人的滋味…
两年前,她以为阜夏命丧七里亭的时候,她也痛,她将自己关起来哭的惊天动地。
最起码那个时候,再悲伤她还能哭出泪来……
她一直自以为她从不偏私,直到今日,她终是明白,她没有那么大度,她也有一颗自私的心…
早在很久很久,心里的那杆秤就已经歪了......
过了寅时,困意才袭来,云初看了眼桌边埋头写了一夜的祁墨,烛火将他的身影拉的修长,一头瀑布般的发丝,披在肩上,白色的长衫一尘不染。平日里他都是玉鬓紧束,墨色的长衫,清冷稳重。像今日这般这儒雅的模样还是头一次。
她忽的觉得今夜的他与清风比竟有几分相似。
她提上鞋子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目光落在他面前的宣纸上。
佛云:心是恶源,形为罪薮。 佛又云:心无厌足,惟得多求,增长罪恶。 佛还云:多欲为苦,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心身自在。
佛云:若欲脱诸苦恼,当观知足。知足之法,即是富乐安隐处。知足之人,虽卧地上,犹为安乐。不知足人,虽处天堂,亦不称意。不知足者,虽富而贫;知足之人;虽贫而富。不知足者,常为五欲所牵,为知足者所怜悯。是名知足。
是一篇佛经。
云初苦涩一笑,忽想起在安州时,只听得迟严说:姑娘病重。他便慌了神儿,丢下她返回越安。
姑娘?王府里的姑娘能让她想到的除了尹苓月便只有清风阁的那位神秘的心儿姑娘了。
尹苓月与他关系一向冷淡,她用鼻子去想都猜得到这病重之人该是心儿无疑。
如今再见,早已不是当日情形,他能不远千里来此处找她,又能安心的默写这一番佛经,大抵是令他心忧之人,已然平安。
又一笑:“王爷如此好的兴致,想必家里让王爷惦记的那位已安然无恙。”
“嗯。”他默许。
“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她过门?”她又问。
“不急。”他答,语气平淡。
“那你又打算何时休了我?”
他手里的狼毫一顿,笔触下正写的那个字毁了大半。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书房,那时心里还暗自高兴,觉得王爷心有所属,我也,”顿了顿:“爱慕着清风,咱们俩谁也不欠谁,往后指不定还能达成共识,一份和离书成就两段姻缘。如今我这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他抬起头看向她,眉头紧锁,一双桃花目深邃看不到尽头。
云初却以为,他是担心她自己没了未来反而见不得别人好,立马又道:“不过王爷放心,云初并非不讲道理之人,虽然算盘落空了,但是到了时候,云初还是愿意领了那份和离书,还位于王爷的心头之人。”
“你觉得,本王是那种不讲道义之人?”
“这与道义无关。”
“你若想要,介时本王可以给你一份和离书。可清风已经死了,你拿着那份和离书还要去找谁?楚轩吗?”
云初一怔,楚轩?一笑不再言语。
虽然对楚轩的出现或多或少会有猜疑,她在胡同里被劫,昏死过去时看到的那人就是楚轩无疑,至于最后如何到了阜夏手里,又如何辗转到了楚轩手里,她一概不知。
和楚轩相处的那段日子,她识趣的没问,因为她也不想要知道。楚轩是谁,谁是楚轩跟她也没多大关系。
见她不语,他起身,走到榻边拿起披风。
将披风为她系在身上,悠悠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本王一日没有将和离书给你,你便依旧是我的妻子。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她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
任他俯身将她抱在怀里阔步出了门。
初春,夜色还很凉。
丝丝夜风透过领口灌进衣服里,她浑身打了个冷战,不自觉得往他怀里偎了偎。
她的动作让他一怔,忽的顿住步子,脚尖轻点,施展轻功,携着她腾空而起。
疾风呼啸而过,耳边是他温润的声音:“害怕的话,就抱紧我。”
她听话的闭上眼,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倾君策:天下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