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喵.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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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漓……
初次出现于韦苇梦里的那一声轻唤,与此刻魔尊说出这二字的声音完全重叠,“轰轰隆隆”,把韦苇的脑子掏空,这一瞬间,眼泪几乎想要从眼眶流出。
心头刹那间的刺痛,不知是自己的心在作祟,还是百川异源的共鸣。
“阿漓?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位上古之仙。”
杨戬可以说阅尽天界藏书阁的书籍,却并未有一本书出现过这个仙子的名字。
“你没听说过是因为你见识少。她受神尊委派诱本尊入阵,最后,”魔尊觑了一眼捂住心口的韦苇,“将本尊的心剜出。”
韦苇的心口猛地一揪。
“她知道心是万物的生机所在,擒住心魂就代表擒住了灵魂乃至身体,她的手捏握着本尊的心脏,束缚心魂,好叫本尊的元神任凭宰割。”
魔尊的娓娓而谈,似乎说到被挖出的那颗心并不是他的。
韦苇只觉他每说一个字就如一把刀子在她心上刻上一刀,疼痛无比。那是真实的痛感,该是源自百川异源、那股与魔尊共鸣的魔力。
他心中是有多痛,连魔力也随之哀痛。
“神尊不可能这么做的,这一战明明是下了战贴,单打独斗,怎会……”
杨戬不敢置信,象征光明正义的神尊不堂堂正正战一场,而是诱人入阵,假借他人之手封印魔尊。
魔尊悄悄伸手,拉住韦苇让她靠于他的背,同时传音给她:抱紧本尊,恐受伤。
这传音谨慎沉稳,韦苇不禁紧张起来,猜想魔尊可能要发大招打趴对手或者瞬行离开,她不疑有他,忐忑地虚环魔尊的腰。
紧一点。
脑袋又传来声音。
韦苇盯着魔尊的背,身体僵硬,收紧双臂。
魔尊握紧她的手臂,对杨戬说:“也不怪你,你只是个万年不到的小仙,怎会知道?罡煞诛魔阵可是一个敌伤一千自损八百的阵法,他当然要找一个傀儡代替他去启阵。”
杨戬定一定神,摇头。
“这些到底是真是假,晚辈也无法验证,还是请尊者跟晚辈去天界一趟,说个清楚。”
魔尊冷笑:“本尊就不明白,你们为何如此执着于‘请’本尊?本尊如今只想找回元神,对其他事暂时还没有兴趣。”
“取回所有元神就要开始涂炭生灵?”
听到这问,韦苇忍不住从魔尊背后露出头来,只见杨戬沉着一张脸,并非随口说说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魔尊的脸色也是一沉。
“神尊虽下落不明,但为我们留下一则预言。”杨戬微顿,“魔祭心归,三界倾覆。”
意思是妖孽会毁灭三界?
韦苇环住魔尊的双手稍稍一颤,魔尊的手从她手臂爬上,握住了她的手掌。掌心炽热,绝不似他此时冷厉的脸。
魔尊仅轻笑一声,便不作回应。
杨戬感到奇怪,他都把话说尽了,可魔尊对预言无动于衷,不驳斥抵赖也不承认,只是轻蔑地笑了。
“从尊者谈吐,晚辈觉得您不似有灭世之心,何不跟随晚辈回天界,查清预言之事,澄清事实?”
魔尊又是一笑:“这跟本尊有何关系?”
“这是关于尊者您的预言……”
“预言是神尊留的,预言是你们听的,跟本尊有什么关系?”
杨戬后面的话都哽住,他这话也确实没有错。
“你们要如何想,本尊不在乎。”
韦苇愣神一下,那个不在乎别人之言的少年萦绕脑海,她不禁想要挣脱魔尊的手。
现实与虚妄要有距离,人才能保持清醒。
魔尊感觉到韦苇的退缩,又紧了紧握住韦苇的手,不让她退开。
也是在这一刻,魔尊周身魔气大作,卧室里的小物件被气息卷起,在空中搅动。
韦苇躲在魔尊身后,只见床头灯被卷起,迎面对着她飞来,她猛地一缩之际,床头灯呯砰一声被弹开出去。原来魔尊搅动四周的同时,也开了防御,也只有紧环住他,才在无形御盾范围内。
韦苇刚开始还怀疑魔尊是故意想要捉弄她,才硬要她环住他,现在看来倒是她多心了。
“无事便快快滚出本尊的家,否则别怪本尊不客气。”
杨戬以刃护前,哮天犬也退回他脚边,小小的卧室风起云涌。
“尊者,这事关三界安危,您还是跟我去天界一趟吧。”杨戬张开御盾,极力说服。
“三界安危又与本尊何由?”
魔尊话音刚落,轰轰几颗小火球如炮弹一样冲向杨戬,杨戬举刀护挡,皱了皱眉,从身上掏出一颗水滴状的蔚蓝玉坠。
“那就得罪了。”
玉坠蓝光一闪,唰唰的海浪声由远到近,一个水龙卷自小坠子倏出,破浪而出是五条形如蛟龙的水柱。
魔尊皱眉:“蛟龙之心,水囚之术。”
他喃喃自语,迅速出剑。黑琰剑挺立于他面前,无数黑焰之火爆出,与水柱周旋。火与水互相缠绕似一条麻绳,兀自紧紧拉直。
韦苇可以感觉到魔尊全身绷紧,自己的心口烫如烙铁,看来这些水龙柱并不好对付。
随后形势也认证了她的猜想。黑色的火焰被凶狠的水龙吞噬,越缠越弱。
韦苇想起魔尊与绯鳍之前一战,水该是克制他的原因。
尽管她猜到这点,也想不到这颗水滴般的玉坠乃是上古蛟龙族的心,控水自如,且这水不是普通的水,那是从三界各大天境唤来的水,全都灵气法力十足,自然不好应付。
若换做以前,在魔尊眼里不过是个搬运工的小把戏,如今元神不全且将魔力存于别处的魔尊就十分受限。
其实,他可以取回存在韦苇身上的所有魔力,一击便能毁了这颗蛟龙遗心,但是他想到了这具病猫的身躯。如果他如此突兀召回强大魔力,病猫就有可能会承受不了而身体爆裂。
她,肯定不喜欢这样。
魔尊垂了垂眸,再次抬眸,眸子已是血洗一般的红。他一边稳住黑琰剑,一边指尖画阵。
还在驱动着潜龙玉的杨戬感觉到一股杀气,下意识一退,只见他原本站着的地方绽开一个红色阵法图腾——小杀阵! 我是魔尊的铲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