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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颊忽被拍打几下。

　　“喂，别装死。”酸奶又再拍打她的脸，“快与本尊说说，是不是被小妖看见了？”

　　韦苇睁开眼，自己的猫主子既熟悉又陌生，它在轻轻扇她巴掌，像一个人在扇她巴掌！

　　酸奶微微歪头，后腿撑高，肉爪拍到她头上。

　　“已经被小妖勾了魂？”

　　韦苇愣然，双眼发直。

　　接下来就是精神上彻底脱离现实，更多奇幻的东西会出现……

　　方医生的话语从浆糊中被搅了出来。

　　天啊，检查结果不用看了，她已经病入膏肓啦！

　　哗的一声，她绝望地双手捂脸。

　　“这都不是真的，韦苇，你清醒点，你的猫怎么会说话呢，你在幻想什么，给我清醒清醒……”

　　酸奶浅笑，从她膝盖上跃开，走到客厅，很自然地打开电视，又很自然地摆弄遥控器转频道。

　　韦苇感觉膝盖一轻，漏指去瞄，一瞄惊心。

　　她的猫主子在看电视！

　　她半掩自己的眼，哆哆嗦嗦站起来奔去卧室，房门一关，冲向床，掀开被子钻进去，全身在颤抖。

　　“不是真的，无论是诊室里的光点，还是我的猫在说话，都不是真的……”

　　她自我催眠了许久，卧室出现一个突兀的声音：“光点？原来看到被勾的魂魄。”

　　韦苇把被子裹得更紧，低沉的男声还是没能被隔绝在被子之外。

　　“女人，你可能看到了小妖的秘密，”酸奶跳上隆起的被子小山，小山明显一震，“一身妖气，也该是撞见了，今晚它肯定会来灭你口。”

　　小山颤动：“你别说啦，我不听我不听，不是真的，是我出现幻觉，你不是真的。”

　　酸奶索性伏下，安然闭眼。

　　“你们凡人就是喜欢自欺欺人，你看见本尊恢复人身也不是第一次，还以为是幻觉，真当自己在幻境？”它拍了拍身下的小山，“真假与否，你自有定论。”

　　被子中的韦苇被拍得心慌慌。

　　她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这一切都超过她能理解的范围。

　　什么定论？定论就是她真的脑残！

　　抵抗不可思议的现象耗费她所有精神，在热如烧锅的被窝中身心疲惫，哆嗦的她很快就累得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浅睡的酸奶动了动耳朵。

　　来了。

　　“碧池，你说的是真的？怎么没见到人？”一个男生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别叫我碧池哼，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叫黑妞哼！”

　　“你就是个碧池，这称呼很适合你……”

　　“你个臭痞子，看我今天不收拾你哼！”

　　然后是一阵阵风声骚动，许是他们在相斗。

　　酸奶抬起一腿撑着下巴，心想现代的小妖竟是傻缺。

　　傻缺也好，只要能使唤就行。

　　“啊哼！”

　　“哈，就知道你水皮，维持个人形都做不好。”

　　随着啪的一声，有一声猪叫。

　　“尼玛的，打我屁股哼，臭痞子！”

　　“谁叫你变回猪，弹性十足的臀部，不打有罪，哈哈——啊，啊，咬人裤裆，你以为自己是狗啊！”

　　酸奶揉了揉额角。

　　将这两只低俗的小妖收归麾下，恐丢了本尊的脸。

　　门外经过一阵乱斗才平息。

　　“哎哟，我跟你的账待会儿再算，趁大坏蛋还没发现，快把人带回去哼。”

　　“呵，不是我对手就扯其他。”

　　“你再说我就把你的小丁丁咬断哼！”

　　“原来你那么喜欢我的丁丁，回去再给你吃，别急。”

　　酸奶睁开一眼，一个金发少年悄然进入卧室，他的裤头上正吊着一只猪。少年的脸有好几处牙印，那只猪的屁股有点绯红。

　　看来方才斗得挺激烈。

　　小猪跃到被子旁边，嗅了嗅，说：“她就在里面哼。”

　　少年捻指，微光包裹整个被子小山，连小山上的酸奶也一同包括。

　　酸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少年施瞬移术，与韦苇跟随他凭空消失。

　　还在卧室里的小猪的骂声变得幽远：“臭痞子，竟然落下我哼……”

　　***

　　韦苇睡着睡着，手腕感到疼痛。眯开眼，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觉得有点冷。手刚一动，就发现被人缚在背后。她被置于一个角落，挨墙而坐。

　　眼睛渐渐适应，看清了眼前的长形铁桌，从上面覆有白布，被盖的部分显现出凹凸。贴墙排列的铁柜缝隙漏出冷光，由此她看到在白布的边缘，一只白渗渗的手垂了下来。

　　尸、尸体！

　　韦苇心头一紧，呼吸慌乱，仰起脖子一瞧，一排三张同样的桌子，同样的白布，同样的凹凸。

　　不用通风口吹出冷风，她已经惊吓得浑身发寒。

　　她明明躲在被窝里的……说起来，她之前还在躲会说话的猫主子，怎么一下子到了停尸间！

　　韦苇啊韦苇，你的想象力是哪门子的跨越？

　　咿咿声，门兀自缓缓打开，许是没有锁上。门外有灯光，从韦苇的位置，刚好看到一隅被灯光打成橘色的墙。

　　“人绑回来啦，要怎么处理哼？”

　　“不是说她看见了我们抽到的魂魄吗？”

　　“所以绑回来哼。”

　　“谁说要绑回来？”

　　“不是你说吗？”

　　“不是啊，是你吗？”

　　“也不是啊嘎。”

　　听起来，门外有四五个人，他们都死不承认绑她回来是他们的主意，哄哄乱成一团。

　　“够了，都静静，都静一静。”

　　一个像鹦鹉的叫声，清脆有力，好叫众人安静下来。

　　“被看见了不是大事，最重要是及时磨掉记忆。带回来反而麻烦。”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不麻烦，既然绑回来，吃掉就行了。”

　　韦苇还没开始害怕，那橘色的墙就映上一个长条的影子，散发着让人不快的气息。

　　“哎哟，不可以杀生，这给孩子听到还得了啊嘎？”一个女声说，带着几个嘎嘎的尾音。

　　“生魂人肉可美味了，还能增补功法，我们平时不也夺了不少魂魄，还差这一个？”

　　沙哑的声音徐徐道来，几分魅惑，企图怂恿其他人。

　　鹦鹉声正气凛然：“我们是碍于身上的咒印才需要帮人卖命，夺魂炼法本就是害人害己。如今人类文明日益强盛，妖精要潜伏其中才能活命，要是出了什么人命，我们很难全身而退。”

　　“没错没错。”

　　“对，老先生说得对嘎。”

　　“有道理哼。”

　　鹦鹉声该是这个群体的大佬。

　　沙哑的声音再次说：“你们没听说吗？上古魔尊已经复生。只要他再次带领我们，我们还需要对这些人类畏手畏脚吗？”

　　上古魔尊？

　　“呵，这小妖还算有见识。”

　　这个声音刚落，韦苇脊背又是一凉，侧头看去，狮子猫从阴暗处走到她身边，潜伏于黑暗的身体如掀开隐藏的斗篷，露出雪白的毛皮。

　　她的猫主子又说话了！ 我是魔尊的铲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