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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瑜的妹妹慕珺眨了眨眼，有点未缓过来的感觉。她抬头看舞台，王大花还在跟一个大叔争着大胃王的冠军。

　　刚才那么一瞬间的不适消失。她再次关注这场比赛。

　　王大花是她的同班同学。最近，老师要定出参加全国物理竞赛的候选名额，她在物理竞赛班的成绩比王大花仅差一名，这很有可能让她失去候选的机会。

　　她的姐姐乃至爸妈知道王大花不过是个农村来的，顿时对她一顿教训，说她没少花他们的钱，但连学生本分都没做好，连一个乡下人都赢不了。

　　慕珺觉得很委屈。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逼着补习、被逼着去参加各类不感兴趣的兴趣班，为的是成为“乖巧聪明”的孩子。

　　都是王大花，没有她，她根本不会受家人那样唾弃，她也不可能没了“乖巧聪明”的形象。

　　“哎哟哟，两位参赛选手怎么都不吃了？”

　　台上主持人疑惑地看着都没有再吃东西的王大花和大叔。

　　“我突然不想吃了……”王大花面对主持人递过来的麦克风，垂眸地说。

　　主持人愕然，麦克风忽然被另一个扯过去。

　　“我认输，小女生赢了。”

　　主持人和王大花都惊讶地看向大叔，大叔不羁地笑说：“下次再请你吃饭吧，我好久没斗得那么快乐了。”

　　他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下台，还经过了离台不远的慕珺。

　　慕珺攥手成拳。

　　虽然大胃王比赛是很粗鄙的竞赛，但她也不想王大花就这样赢了。那个痞帅大叔还要很欣赏王大花的样子，让她更加不忿。

　　待王大花糊里糊涂获了奖下台，慕珺忍不住过去，恰好看到同是他们物理竞赛班的初中部学弟也走了过去。这个学弟她记得不仅物理，数学也相当优秀，在竞赛班有打过照面。

　　“恭喜学姐啊！”

　　“杨邵？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我爸一起来的，他去买吃了。”

　　他们聊着天，慕珺毫不客气地插进去：“我还说是哪只猪会胜出，原来是你啊。”

　　少年的脸沉了，而王大花只是笑笑：“不过凑巧，那大叔自己弃权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跑去参加比赛。”

　　“证明你脑子跟猪一样，尽知道吃……”

　　“慕学姐，你说话太过分啦！”杨绍怒怒地说。

　　“你瞪我做什么，你们这些乡下来的就适合当猪！”

　　“你！”

　　“杨邵。”

　　杨邵正想骂回去，却被后头一个声音叫住——韦苇笑容可掬从后面走来。

　　“怎么这么热闹啊？”

　　杨邵觑了慕珺一眼，怒气一下子压回去，心想不与这样的人计较。

　　慕珺却继续口无遮拦：“杨邵同学，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姐姐来撑腰，艳福不浅啊。”

　　一个高中生说起话来就像个成年长舌妇，跟她姐姐不遑多让。

　　韦苇笑了笑：“也是，哪像你，连个愿意拍马屁的小弟都没有，难怪你那么羡慕嫉妒恨。”

　　慕珺怔住，她现在才认出这是姐姐刚才提过的高中同学，也是摆不上台面的低等人，眼中的轻蔑又多了几分。

　　“你就是那个成天睡男人的碧池？”

　　话一出口，杨邵和王大花瞪大了眼。这慕珺的嘴怎么能吐出这么难听的话。

　　连四周路过的市民也都被吸引过来看戏，纷纷猜测韦苇会不会像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愤起怒骂回去。

　　然而，这个漂亮的女生叫他们出乎意外。

　　她眨着清澈亮眼，眼中不卑不亢，似有几分包容，她只微微一笑，对比说话难听的小女生，就像一臭水沟和一泓清泉相对比，臭水止不住泉水汩汩清流，毫不受影响。

　　韦苇伸手摸摸慕珺的头，慕珺想要挣开，但浑身一紧，像似被定身一样无法避开，一股寒气从头顶而来。

　　“据说，有一种虫子最爱咬口无遮拦的人，咬破那个人的嘴唇，嘴上就会长出像白色虫卵的脓疮一颗颗一颗颗的，最后整个嘴巴烂到皮肉掀起，再也……说不出话。”

　　韦苇细声说着，笑意嫣嫣，仿佛说的不过是温馨的小提示，看客听不清她的话，只看到她温柔的动作，像一个长姐对任性的妹妹容忍的温柔。

　　慕珺还没完全听懂她的话，嘴上猛地一痛，手摸索过去，触及的手感就像平时长脸上的青春痘。她要找镜子查看，才想起从刚才开始就不在身边的姐姐。

　　“你姐姐在那边呢。”

　　韦苇很和蔼地示意她看向一处——

　　在人群稍远的一处，慕瑜蹲下来背对她们，身子在颤动。

　　“姐姐？”

　　慕瑜应声转头，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气，慕珺更是尖叫了一声。只有韦苇笑得如淡淡的陌上小花，似在看什么美丽景色一般。

　　这“美丽景色”就在慕瑜的脸上，一排排让人作呕的脓疮在她嘴角四周蔓长。除了白色的脓液，有些还开始破损流出血来。

　　慕珺吓得脸无血色，赶过去扶起她。慕瑜颤着手上的镜子，双眼哭肿，配上脓肿的下巴，整张脸怎一个“丑”字了得。

　　所有围观的人或面露惊讶或面露嫌弃，就是没有一个真正愿意关切她的。

　　“你……你……”

　　慕瑜看了自己妹妹一眼，手指抖着虚指，连话都无法说清楚，嘴唇颤动，直接将镜子递到慕珺的眼皮底下。慕珺愣了愣，眼睛看到镜中自己的影像，又大叫一声。

　　“怎么会这样！突然那么多痘！”

　　慕珺捧着自己的下巴不断打量，才发现她嘴边也长了跟慕瑜一样的脓疮。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都相信有报应一说。那初中生说话那么难听，这不就烂了嘴巴，还有姐姐也一样，估计嘴上也没积什么口德。

　　“你们真是姐妹同心，连烂嘴都一样。”韦苇顿了顿，“还不去医院吗？嘴巴不要了？”

　　一语惊醒，慕家姐妹才连忙拨开人群往医院赶去。

　　杨邵挠挠头：“她们到底怎么回事？吃错东西了？”

　　韦苇眯眼笑：“是说错话了。”

　　她对站在两三个人后面的绯鳍使了个眼色。这个烂嘴的法术可是绯鳍教她的，她第一次施术就成功了。

　　站在绯鳍身边的鸭娘子也目击了整件事。她看着韦苇的笑容，神情不自觉沉重起来。

　　苇苇……她好像有点不一样。 我是魔尊的铲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