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喵. 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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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胡口中所指的湖,其实是温泉,而且还是一个双池温泉,左右都蒸腾着水汽,唯有中间以一条狭窄的小渠连接两池。
魔尊追着胡胡来到了此处,有那么一刻晃神,这里是他与女人初次相遇的地方——冰火泉。
顾名思义,两个池的水温截然不同。左为冰冷,右为火热,彼此蒸腾的水雾都是一冷一热的。
目光逡巡一遍,这里并未有任何改变,唯独一棵宛如垂柳的植物长在了两池联通的小渠边上。胡胡也正朝那里奔去,一蹦就上树。
“苞笼树。”魔尊呢喃,“为何会有本尊的气息?”
黑色火球徐徐飘向苞笼树,又在累累的果实上绕了好几圈。胡胡躲在最里头,再次把全身裹在尾巴里,怂成一颗球。
“下来。”
那颗毛球抖了抖。
球球好凶……
如果魔尊现在有手,那肯定是在按下突突的额头。
“苞笼树?”
一个女声从温泉的旁边树林里传来。
魔尊先是警惕,后尔放松下来,对着站在那里的女人说:“来的正好,把这只毛狸赶下来。”
应魔尊要求找了一圈山谷的白雪摸上一棵树做掩护,眼睛左右乱瞧,也没发现周围有人,反而有颗火星一样的黑球在苞笼树前莹莹焯焯,不似真实的东西。她细细地盯着,觉得那一点黑火迷糊,看不真切,不知是什么,便不敢有半点动静。
“还杵着做什么?快给本尊将那毛狸赶走。”低音嗡声做响,似缥缈的鬼音。
“大大大人?”
白雪努力撑住自己快要软下去的腿。魔尊怎么变成火球了,还自带鬼音?不知为何,她觉得四周有点阴森,悬浮的黑球就像鬼火。
魔尊不耐地说:“不就是一个灵魂,没见过吗?本尊现在要你赶走那只毛狸,别磨蹭。”
白雪咽咽口水,她确实没见过除了厉鬼以外的鬼魂,突然看到灵魂状态的魔尊,她是还没适应过来。
即使如此,她按魔尊的吩咐,从树后怯怯走近。苞笼树上的胡胡仍然缩在自己尾巴里。
白雪尝试温声叫它,它竖起了耳朵,露出一双黑眼睛,眨了几眼,觉得眼前的姐姐倒是无害。
“小狐狸,过来好不好?我来跟你玩吧。”
其实,以她兔子的天性,还是有点畏惧狐狸的,但胡胡那么小那么萌,减轻了不少天性的阻碍。
白雪徐徐诱导,胡胡觑了眼魔尊,搓搓脸颊,便从树上跳出来,扑上白雪的怀里。白雪捋捋它的毛,它自动将手上的果子给了她。
“果果。”它高兴地分享。
白雪怔了怔,递到她面前的苞笼果满是魔气,一时之间,心生惧意,她看了眼魔尊,但魔尊的目光只留在苞笼树,元神分出一缕,化作黑焰附着到树上,烧着走了一圈。
“呜呜……”
胡胡骇得连忙把头埋进白雪的怀中,白雪也连忙退后好几步。只见火焰游走的果树如过节时的灯饰般闪烁,有着异样的美丽,而黑焰所到过之处并非真正烧焦。
魔尊眼看着火焰将树溜了一圈,自言自语起来:“树中无任何外物,从树干,树枝,再到叶果,无不蕴含本尊的魔力,那该是在树的根源……”
“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从上方传来——绯鳍手里捏着个果子,看见一棵树着了火,眼中充满担忧。
不过是去拿一下苞笼果,怎么回头就有树着火?这里可是山林,一旦出现火苗,恐会波及全山谷的生命。
正打算抬手丢个水球,他猛地发现那火是黑色的。他一张脸就绷紧了。
“死魔头给我出来,竟然放火烧山,好得很啊你!”
他四周顾盼,也只有小兔子在那里。
白雪跟胡胡瞧了瞧还飘在空中的一点黑,又瞧了瞧绯鳍,彼此相觑一眼。
“闭嘴,你这条毛鱼。”魔尊收回了黑焰。
绯鳍愣然盯着那一点,手不自觉抖动着指住黑色的火球,结结巴巴说:“你你你死了?”
“闭嘴。”
一道墨线划过他手指,幸亏他快速收回手指,要不然手指头要被切成生鱼片。他不可思议地打量魔尊的元神,突然面露幸灾乐祸的神色。
“啧啧啧,魔头,你也有今日。哈哈哈,没了肉身,看你还怎么凶?”绯鳍得意洋洋,“看来我给韦苇的离魂索是用上了,还真的可以用在魔头身上呢……”
“你说什么?”
“就是早前韦苇拜托我帮她想办法夺回甜奶,我就——”
绯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时候,已经迟了,一记火光直直劈向他,他一个措手不及,就被击中,直挺挺地撞到一棵树干上。
白雪目瞪口呆,胡胡害怕得捂住自己的眼睛。
“竟然敢教她逃跑?等本尊取回肉身,倒要看看你这条毛鱼是不是可以去轮回了。”
还在树干上被落叶打着的绯鳍倏尔一怔。
“你的肉身?”
他话刚完,魔尊的元神已经像跳水一样,扑通入了地里,正是苞笼树所处的位置。
“苞笼树?这里怎么会有苞笼树?我明明记得当时已经全枯死了。”
绯鳍的疑惑,魔尊已然听不见。他钻入土中,一心专注于寻回肉身。他敢肯定这棵满是魔气的苞笼树与自己肉身大有关系。
世上唯有一魔,魔力不可能随处可遇。纵观三界,现在除了女人以及还没收回元神的破铜镜,不可能再有他以外的魔力之源。
这棵苞笼树明显是以他的魔力滋养而长,那么也只有一点可以解释——他的肉身就在这里。
他穿越而下,在土层之间发现了一层空心地带,往下是冰火双泉的汇流,往上就是盘根错落的苞笼树树根。
树长得不甚高大,但根部极为发达。一条条或粗或细的根须之间一个人影憧憧,似一头潜伏的巨兽在沉睡,呼吸之间根须起伏,时不时有黑色火星在起伏间乍然爆嚓。
走近一看,那是一具精壮的身躯,宽肩乍腰,前方肌肉分明,轮廓深刻,皮肤没有半点被树根勒过的痕迹,如上好的白玉。
魔尊的元神猛地颤动,感受到一声呼唤,渺渺不知何方传来,非肉身自然的召唤。
那个女人有百川异源在身,他要寻她不难,且先恢复肉身再说。
黑火一闪,他的元神没入树根间的身体。 我是魔尊的铲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