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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干嘛看这种书啊,今日阳光明媚,到处是风景,好不容易有机会上来,你却忙着看书,真是太可惜了!”小太监怀恩坐在高高的宫墙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青檀手上的书,一脸的惋惜。
“去去去,边儿去!自己玩去,别影响我!”她没好气地呛他一句,继续翻书。
这是一本医书,上面记载着各种大病及传染病的症状及防治手段,她抽空找来读上一读,为将来装什么病好出宫做准备,有些病状是心脉薄弱,有些是脉象浮滑,还有些则是浑身起红疹加高热,她研究好病状,做好准备,打算挑一种最厉害的,到时候装上一装,谁也没胆子把一个传染病人再留在宫里了!
今日天气甚好,怀恩和她两人干完活没事,她便把他带上偏僻处的墙头来,一则给他放放风,二则她多个人说说话。
两人在墙头晒太阳晒够了,正准备跳下,忽见远处过来几个身影,他俩不敢明目张胆地下去,怕被人看到,便只得伏在墙头,打算等人走了再下去。
来人是几个大臣,走在最前的是三司使王章,中间的是枢密使兼中书侍郎杨邠、丞相苏逢吉,最后的是天雄军衙内都指挥使柴荣,都是朝廷的肱股能臣,此刻正一边议论一边在墙下经过,青檀和怀恩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静静伏在墙顶,等着他们赶紧过去。
只听王章道:“皇上今早勃然大怒,怕是做给我等看的!”
“自是如此!他忌惮四大顾命大臣已非一日,借口打压也是早有准备!”杨邠摇头叹息。
苏逢吉最近几日吃了释延大师的药好了些,能下地,能上朝了,可还是没精打采,满脸晦气,此刻接话道:“最近真够倒霉!早劝尔等风头不要太盛,如今见识到厉害了吧?害得老夫也跟着受罚!哼!迟早有一天,我要被尔等给拖累死!”
“苏雕儿你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瞧瞧你那样,自己一门晦气,就更不应在朝堂上扇阴风点鬼火,弄得乌烟瘴气!皇上最恨和稀泥的两面派,你以为左右逢源,便能讨得了好么?最后里外不是人的,只能是你!你信不信,他不动则已,若要动手端了谁的乌纱帽,第一个准拿你开刀!”杨邠极尽讥讽。
“哼……杨傻子,我懒得跟你争,就凭你狂妄弄权,大家心知肚明!参你的人多了去了!看皇上先弄死谁!”苏逢吉也不示弱。
“几位大人稍安勿躁,免得伤了和气!今日城中有茶会,不如一起前往?”柴荣习以为常,慢悠悠引开话题。
“跟这霉气苏雕儿?罢了!老夫告辞!”杨邠拂袖而去。
“哼,稀罕?走!王大人,柴大人,咱几个去!”苏逢吉面色惨白,瞪眼吹了吹胡子。
“两位大人先行,柴某有点事,随后就到!”柴荣的目光停在一朵云投在墙上的影子上,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两人依言先行离开,柴荣一个人静静站在宫墙下,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
青檀和怀恩趴在墙头,大气不敢出一下,这皇宫果然是好地方啊,无意中听了个墙角,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皇帝忌惮权臣,君臣不和,武官轻视文臣,文武不睦,顾命大臣们被皇帝借机打压,心有怨怼……信息量真是非常大啊……
她脑子里正转着这些念头,忽听墙下传来冷冷的声音:“听够了么?还不下来?”
“哎……倒霉……”她认命地将脑袋埋在手臂间,长叹一声,方才起身,拉着怀恩不情愿地滑下墙头,落到地上!
“……见过柴大人,杂家这厢有礼了……”她准备行个礼。
忽然脖颈一紧,她站立不稳,竟朝前跌去,原来是柴荣忽然伸手勾住她脖颈,直直将她拽到跟前。
他的俊颜在她眼前猛地放大,两人相距不过寸许,“大人……有话好好说,这样不好吧……”她嘴角直抽,侧了侧身子,免得跟他面对面。
这厮有毛病呢吧?一见面就动手动脚,上次还没被膈应够?这次又来?她真想踹他一脚!
怀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二人状似亲热打招呼的方式,哽得说不出话来!
“呃……直殿监夜香队内侍怀恩,见过柴大人!若是没什么事,奴才就先走了……”怀恩诚惶诚恐地看着这个大人物,行了个礼,立马就想开溜!
咦?见到恶人就脚底抹油?居然不等我?太没义气了!枉我之前那么照顾你!青檀在心里暗骂,眼刀狠狠剜他。
“嗯……这里没什么事,公公你走吧!”柴荣点点头同意,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
怀恩自动无视青檀飞过来的眼刀,乖巧地答应一声,“那么,小的这就走啦!柴大人,老大,你们俩慢慢聊……”说完嗖地一下,跑得比兔子还快……
“喂!你别走!别走!”青檀忙不迭大叫,可惜怀恩听不到,听到也装听不到,就这样溜了……溜了……了……
“切……真没义气……小鬼怕恶人……”她小声嘀咕一句。
“不知这恶人……说的是谁?”柴荣居高临下冷冷睨着她,语气颇为不满。
“呵呵……该是谁便是谁,杂家可没特指,大人不要自己站队嘛!”她翻了个白眼,爱咋咋地。
“见到本大人不高兴?”他居然破天荒的好耐性。
废话!杀神一般杵在这,跟审犯人似的,能高兴才怪!她心下腹诽。
“高兴!特别高兴!杂家天天盼着见到大人,天天盼着跟大人偶遇……”表面笑意盈盈,心下暗骂:才怪! 烽火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