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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做!为什么要认?”青檀气结,“我从金陵独自行来,根本未参与赵铎一行,只是在路上才遇到他们的!我借了他们的马没错,但我只是想穿越混乱的战场,到对面军营去,周军胆怯,随便遇上点风吹草动就自动溃败,这也能赖到我头上?!”
柴荣闻言冷哼一声,鹰眸危险地眯起,牢牢盯着她,“你说你驱马是打算趁机到对面去,是要去北汉军中么?你想做什么?”
青檀摇头,“你不要想歪了,我没想做什么,更没有阴谋诡计,我刚才就说过,我只是要去找一个人!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
“找人?什么人如此要紧?令你冒着天大危险,也要深入乱军去找?奉劝你,即便是借口,也该找个像样的!”他冷笑。
“其实那个人……”青檀迟疑了一下,这才啜嗫道:“……那个人你也认识,而且熟悉的很!便是你过去的正妻,后汉公主,刘嫣然!”
“……刘嫣然?”柴荣大感意外,鹰眸中满是疑惑,恨不得将她看穿,“她逃到北汉为虎作伥,你寻她作甚?”
“是……是为了……为了……”青檀说到一半,转头环视周围一圈,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士兵将官们,都聚精会神竖起耳朵在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她急忙打住,绕了个弯子,“……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柴荣看着她,面色越发阴冷,“你想隐瞒什么?”
“没什么!一件私事而已,我不想说,也没必要让人知道!”她淡淡摇头。
当着大周几万大军的面,她无法把这件事摆明面上讲,一是顾及他帝王的面子,二是出于她自己的私心,调查清楚事实真相,后半辈子也便认命罢了,宣扬开了有什么意义,又何必呢?
柴荣见她态度顽固,正生气冒火,忽见远处北汉方面进攻如潮水袭岸一般猛烈起来,原来是敌将张元徽得到刘崇命令,直接麾东军前进,铆足气力大举攻来。
“朕要先处理战事,随后与你算账!”他不容迟疑,直接将她手脚捆了拦腰扛起,重重扔到马背上,然后自己一跃上马,猛一挥马鞭,策马往战斗最激烈的前沿驰去。
青檀仿佛货物一般被扔在马背,颠得头晕目眩,她不明白,这家伙自己上战场打仗,为何还要拖着她一起,不嫌碍事么?
只见他冲到一座高坡上,唰地抽出天子长剑,对着下方不知所措的三军将士激昂朗声道:“天不逢时,战逢不利,我军右翼兵败山倒,万数步兵解甲投降,余下诸军再不奋起,全军危矣!朕自继承天宝,不敢存半分懈怠,危机时刻必以身卫国,各位可敢随朕背水一战直捣黄龙,共闯敌阵生擒那刘崇?有胆的便站出来!今日不成功则成仁,豁出性命也要血战到底!”
堂堂九五至尊的大周天子,居然要身先士卒,冒着枪林箭雨,像普通大头兵那般冲锋陷阵,与敌军决一生死,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不是一个寻常帝王会做的事情!
然而他话音未落,只见满场呼啦一声,众军齐跪,声震四野,“臣等愿跟随陛下,重整旗鼓,决一死战!!!”
前方战场矢石纷飞,敌军正趁势突破防线,后周支援的第一波兵马已经撑不了多时,情势变得十分危急。细数历代帝王,身为一国统帅 ,爱惜性命是头等大事,即便御驾亲征,顶多在阵后指挥督战,如何敢像他这般亲冒矢石不顾生死,还要冲在最前面,朝敌方最强的中军发起进攻?这完全是离谱的行为,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疯狂之举!
然而在这种生死一线敌众我寡的战场,正需要这样的疯狂举措,把将士崩离,人心涣散的军队重新凝聚起来,没有破釜沉舟,哪能拼死一搏?为了挽回战局,即便是天子,也必须站在最前线,做一名真正的战士,与敌人血战到底!
青檀静静看着这个坚毅果敢的男人,在最劣势最危急的时刻,用自己的行动,鼓舞着全军,给了战士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希望与勇气,她似乎也被现场那士气高昂的气氛所感染,禁不住心潮澎湃。
“主上如此危险,我等如何不拼尽性命!!!”
豪气干云的语声响起,只见一人自阵列策马而出,仔细一看原来正是久违的赵匡胤,他此刻担任宿卫将一职,先前已经带兵在前沿顶住了敌方几轮攻击,此刻一身是血,须发龇张,却反而更显气势。
他朝柴荣恭恭敬敬一礼,转身对一旁如今已是驸马都尉的大将张永德道:“北汉贼寇不过气焰嚣张,力战便可破也!阁下麾下有诸多善于左手射箭的士兵,请领兵登高出击作为左翼,我引兵为右翼共击之。国家安危,在此一举!”
张永德点头赞同,于是两人各领两千人进击战斗,身先士卒,驰犯其锋,士卒死战,一时如狼入羊群,无不以一当百,所向披靡。
周军虽敌众我寡,然而背水一战,士气迅速高涨,众将领深受鼓舞,纷纷争先恐后英勇杀敌,生怕落后,内殿直夏津马仁瑀对部众道:“让皇上受敌攻击,那我辈还有什么用?!”当下跃马杀敌,引弓发射,大声呼喊,连续击毙数十人,士气愈发振奋。
殿前右番行首马全也深受鼓舞,对柴荣禀道:“我军此番一鼓作气,贼军气术殆尽,臣等定能生擒刘崇,望陛下按辔勿动,徐观我军诸将破之!”说罢立即率领数百骑兵前进深入敌阵,直如猛虎下山气势如虹,锐不可当。
柴荣身先士卒,策马冲在队伍最前方,他一身是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飞箭流矢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四面危险重重,但他毫不在意,左挡右冲间已经逼近对方最重要的中军,眼望方才还如狼似虎的北汉军队如今跟萎了一般,完全无法与豁出去不要命周军较量,一路竟溃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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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后周纪二》帝见军势危,自引亲兵犯矢石督战。太祖皇帝时为宿卫将,谓同列曰:“主危如此,吾属何得不致死!”又谓张永德曰:“贼气骄,力战可破也!公麾下多能左射者,请引兵乘高出为左翼,我引兵为右翼以击之。国家安危,在此一举!”永德从之,各将二千人进战。太祖皇帝身先士卒,驰犯其锋,士卒死战,无不一当百,北汉兵披靡。内殿直夏津马仁谓众曰:“使乘舆受敌,安用我辈!”跃马引弓大呼,连毙数十人,士气益振。殿前右番行首马全义言于帝曰:“贼势极矣,将为我擒,愿陛下按辔勿动,徐观诸将破之。”即引数百骑进陷陈。 烽火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