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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延遇念及至此,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丞相大人在上,小的愿为丞相大人效力!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苏逢吉闻言冷笑,不屑道:“想的太多,不是好事!先回答本相几个问题……”
青檀在屋顶上看着,心中暗骂葛延遇这软骨头奴才,简直丢尽李家的脸,现下跑相府另投高枝来了,且看看接下来如何……
只听苏逢吉道:“这些日子以来,李澄对你如何?”
葛延遇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相爷想说什么,“李澄对小的可谓慷慨解囊,奴才稍有囊中羞涩,李澄便仗义疏财,送给小的很多花销!小的知道是相爷的恩情,小的感激不尽!”
“你倒是不笨,可知这是为什么吗?”苏逢吉悠悠问。
葛延遇忙磕头,“小的不知!但是小的对相爷一片赤诚,日月可鉴!”
苏逢吉不吭声,端起杯子来慢慢喝茶,李澄意会,忙帮腔道:“老葛啊,想效忠相府,可没那么容易!你得纳个投名状啊!”
“投名状?”葛延遇疑惑地揉揉鼻尖,“不知要怎样的投名状?但凡小人能力所及,定为相爷取到手!”
苏逢吉这时打了个哈欠,似乎精神不佳,懒得再理会跪着的葛延遇,“本相乏了,李澄,这里交给你了!”说完直接离开了。
眼睁睁看着他走了,葛延遇感觉心里一沉,大好的机会难道要白白溜走?他不禁慌道:“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李澄居高临下看他,“看来,丞相不太看得上你!不如,你回去吧!”
“啊?李老哥,你莫要吊我胃口!我都这样了,哪里还能回去李家?赌场那帮放高利贷的,明儿个就会寻了去剁了我双手双脚!我哪里敢出去!”葛延遇急了。
“唉……想要丞相府关照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此事,怕你没胆子做!”李澄摇头。
葛延遇更急,“你不说怎知道我没胆子做?事到如今,我老葛贱命一条,还有啥子不敢做!”
“不急不急,你先看看报酬,满意的话,咱们再谈!”李澄说罢,自桌上抬过一个用红绸盖着的方形盘子,他伸手一揭,盘中物露了出来,射出炫目的银光,晃得人眼花!
这是银子的光芒,大锭大锭银子的光芒!足足有两千两!
“这么多钱?”葛延遇呆了!
“喜欢么?”李澄笑道。
“当然……当然!给我的?要我做什么?”葛延遇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李澄默默自怀中掏出一封信,交到他手中!
葛延遇虽不蠢笨,但却是粗人一个,只识得零星几个大字,读得异常艰难,李澄便将那纸上内容轻轻读给他听:……家主李崧,先以蜡丸封书秘通河中反贼李守贞,又与其弟李屿、李鳷伙同外甥王凝密谋,欲趁先帝出殡睿陵之际,待城中防务松懈,暗调人手火烧京师以乱耳目,助反贼奇袭,攻占京师造反作乱……
李澄还未念完,葛延遇大叫一声朝后跌倒在地,“哎哟我的娘哎……,这是让我诬告啊?!”
“白痴!小声点!”李澄忙捂住他嘴巴,“谁说这是诬告了?这是举报!懂么?李崧干没干这事你别管!你只管告去!到时丞相府会为你撑腰!”
“可是谋反要诛九族的……,我这一举报,李崧全家就没命了!”事情变得复杂了,葛延遇不过是想攀个高枝,怎料这高枝如此险恶凶残呢……
青檀在屋顶听得清清楚楚,只觉心脏咚的一声,差点失血,胸中一口恶气涌上,差点窒息。想到那日父亲还满怀善意地送房契来巴结这些恶贼,她就气得吐血,苏逢吉竟如此恶毒,李家到底哪里得罪他了,要这样置人于死地?她按捺住想下去收拾这两个走狗的冲动,继续再看情况……
“干了这一票,你便发财了!一辈子不用为奴为仆,自由自在过你的逍遥日子去了!你难道不想当个有钱人,不想娶你中意的姑娘?不想舒舒服服过完你的下半辈子?”李澄的话,句句戳心!
赤裸裸的诱惑,赤裸裸的交易摆在面前,葛延遇血贯瞳仁,重重地吞了一口口水,身体因恐惧和矛盾的交战不断发抖,他的内心在纠结斗争,良知和钱,哪样对他更重要?他权衡不来……
“明日债主就要割了你的耳朵,剁了你的手脚,李家人可会给你庇护?他们是怎样待你的?你可还有活路?这一票买卖,既然已经泄露给你,便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若不答应,你以为还能从这里直着出去?左右是个死,不如给自己找条活路!”威胁中带着蛊惑,李澄说得依然句句中的,让葛延遇有些招架不住。
“如果我做了,能不能放过我?让我带着这些钱远走他乡?”葛延遇犹豫问。
“这个自然!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谁也管不着!”李澄微微一笑。
天大的机遇便是天大的罪恶,贪欲与良知在他脑子里无形交战,总有一方败下阵来!葛延遇双拳紧握,脑门上豆大的汗滴在地上,喉结上下动了动,狠狠地咽下一口吐沫,用尽最大的力气开口,却干涩嘶哑:“……干!我干!”
李澄奸笑两声,一切尽在意料之中,他将那张封信展开来,准备给葛延遇签字画押……
只听房顶上传来一声狠斥:“狗奴才葛延遇!李家待你不薄,竟然为了几个臭钱栽赃嫁祸诬陷好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奸奴李澄,教唆构陷,你眼里还有王法吗?”话音刚落,一个蒙面人自梁上飘落……
李澄与葛延遇大惊,“什么人?抓刺客!”两人扯着嗓子喊起来,朝着大门夺路而逃!
青檀抽出随身短刀,往门口一站便堵住了去路,李澄面露凶相,抄起顶门木棍朝她砸来,被她抬腿一踢,木棍飞上了天,李澄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中了一个肘击,顿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一个跟斗栽到地面,磕掉了几颗门牙,他血淋淋的哇了两口血拼命起身,用漏着风的声音竭斯底里大喊“救命哇……”
#####《旧五代史》逢吉已贵,益为豪侈,谓中书堂食为不可食,乃命家厨进羞,日极珍善。继母死,不服丧。妻武氏卒,讽百官及州镇皆输绫绢为丧服。武氏未期,除其诸子为官。有庶兄自外来,未白逢吉而见其诸子,逢吉怒,托以佗事告于高祖,杖杀之。
晋相李崧从契丹以北,高祖入京师,以崧第赐逢吉,而崧别有田宅在西京,逢吉遂皆取之。崧自北还,因以宅券献逢吉,逢吉不悦,而崧子弟数出怨言。其后,逢吉乃诱人告崧与弟屿、义等,下狱。 烽火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