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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哲今天穿得很随意，一身灰白相间的衬衫没有束起，配了条黑色西裤，脚上一双英伦风单鞋。
少了西装革履的端肃和深沉，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亲和和少年感。
只是如此静默低眉时的他，又仍旧清冷孤傲，就如昨夜初见时一般。
她差点忘了，这个男人第一次闯入自己视线时，也是这样傲然独立于昏光之下，墨色窗前，如目空一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遥远与孤冷。
这个时间出入校门的学生不多，但经过的女生无不对他一步三回头，但也只敢偷偷侧目，抑或在远处低声议论。
她突然有些好奇，这样无可挑剔的男人，他曾经唯一喜欢过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他又爱她有多深？
心中亦莫名泛起一丝酸意。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怔，只知道等回过神来，已遥见对方远远望着自己笑，像是取笑，又像是浸满爱惜的笑。
那双原本覆了一层冷霜的眼睛，在看到远处/女孩的那一刻，犹如积雪忽遇晴空，冰雪融化，春回大地。
秦以书咳了咳，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你车呢？”看他独身站在这里，视线范围内都没有看到他的车，秦以书随口找个话题问道。
江哲抿了抿嘴，道：“没有，车子有点小问题，拿去修了，今天咱们可能要坐公交车了，你介意吗？”
秦以书没多想，耸耸肩：“不介意啊，A市交通发达，坐公交到哪里都很方便，而且现在这个点，开车跟坐公交的命运无异，都是只能塞在路上。”
江哲低眉笑了笑：“看来书书这方面很熟悉，那今晚就拜托你了。”
“当然，我可是坐过公交车做过兼职的人。”秦以书说时颇为引以为傲：“你想去哪里？”
江哲又抿了抿嘴，低眉思忖片刻。
不得不说，他这个模样，真是要命的诱惑。
“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江哲抬眸，有些难言道：“你能不能请我吃顿饭，算是帮我庆生？”
秦以书有些意外，愣了愣，但随即大方微笑道：“当然可以啊，虽然我没你有钱，不过我书念得不错，还有各种竞赛拿的奖金、兼职赚的钱，有点小存款，你想吃什么都没问题。”
“既然是书书做东，那吃什么就由书书做主吧。”
秦以书眨了眨眼睛，道：“但今天是你生日，应该吃你喜欢的。”
江先生笑道：“没关系，书书喜欢的，就是哥哥喜欢的。”
秦以书愣了愣，脑海里有一个模糊的画面一闪而逝，她还来不及抓住，它就迅速消失在了脑海中。
“书书？”看她发呆，江哲唤了她几声。
秦以书回过神来，摆脱尴尬笑道：“我喜欢去的，不是什么上档次的餐厅，对于你来说可能不太入流，你未必吃得惯。”
“书书，你忘了吗？我是个孤儿，在进童荫之前我吃过很多苦，在童荫的那段时光，是我有生以来过过的最无忧的时光了。”江哲云耸耸肩笑道：“刚开始创业我也不太顺利，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平房是我的工作室和住所，连放一张床的位置都没有，一顿几块钱的饭盒一吃就是几个月，也是那样过来的，所以我没有什么吃不惯的，书书不用担心。”
秦以书愣了愣，默然凝视着他。
听起来那么让人伤感的回忆，他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像在说别人的往事。
“以书，这是你的男朋友吗？好帅啊！”突如其来的呼唤将她的思绪拉回。
是两个同年级其他系的女生过来打招呼。
江哲淡淡扫了她们一眼。
秦以书记得她们，从前远远见了她都会主动过来打招呼，就像现在一样。但她们已经有几个月对她视而不见，甚至擦肩而过都只是低头装作不认识。
“和你们无关。”
秦以书冷冷回道。
两个女生被噎了一句，面露尬色，面面相觑。
“走吧哥哥，我们去另外一个车站等。”这里太容易遇上让人倒胃口的人。
秦以书拉着江哲手臂带起他的步。
江哲没有多问，跟着她的脚步。
“哥哥不问我为什么这样吗？”走出了车站几十米外，秦以书问道。
“是因为……”江哲抿了抿唇：“不想让她们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吗？”
“……”
秦以书完全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她解释道：“没有，只是因为......我讨厌她们。”
江哲脸上恢复笑意：“这样吗？”
秦以书愕然看他：“你不问我为什么讨厌她们？”
“书书总有书书的理由。”江哲笑里饱含宠溺：“只要不是因为嫌弃我就好了。”
看他这样简单的喜悦、对自己无条件的包容和信任，秦以书不禁陷入矛盾。
自己今天做了很多从前从未做过的坏事。
口吐恶言、充满恶意、咄咄逼人……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丑恶，她自觉辜负了面前这个人的信任和包容。
说不定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是一个美好善良，绝不会做坏事的女孩。
但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都像极了电视剧里恶毒的女二号。
秦以书对所有事不后悔，对所有人不无愧疚，独独对这个人，她不想骗他。
“其实，我真的未必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她停下脚步垂眸道：“我也许不值得你这样信任我。”
江哲也停下了脚步。
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纤长，车水马龙，人流匆匆，但还是有很多擦肩而过的人不断回头欣赏这对仙颜眷侣。
男人垂眸深深看着女孩。
她本就身量纤瘦，长相柔和动人，极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此刻她垂眸咬唇，略带忧郁的模样，更叫他心痒难耐。
“我说过，我从来就没把你想得多美好啊。”江哲不自觉伸手轻轻抚上她脸颊，道：“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胆小任性，又有点笨。”
他嘴角的笑意愈深：“可我就是喜欢你。”
秦以书怔怔地看着昏光下暖意融融的男人，不禁脸上一热。
她撇开视线，看着地面。
“其实我说放学后有事处理，是去了教训别人。”
尽管他这么说，秦以书还是决定向他坦白。
“教训？”江哲略显讶异。
秦以书点点头：“我骂了很多人，还把蛋糕砸在她们身上。”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讨厌她们。”
“为什么讨厌她们？”
“因为我以前待她们不薄，但是我家出事后，她们就翻脸不认人，还污蔑我陷害我......”
江哲摸摸她头顶柔声道：“所以书书不是做得很对嘛。” 江总是宠妻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