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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094 散心
蔡姨娘已经很多时日没出过府衙的门了，自从被带到县衙来，她就没出过门。她还曾动过回孟府去的想法，不多时孟氏夫妇都被关起来了，孟府也是树倒猢狲散，她想回也回不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姨娘有种一身轻松的感觉。
她想回去，怕的是众人议论，对儿子仕途产生不好的影响，如今孟府不复存在，她再也不用纠结回不回去的问题了，身上压着的沉重包袱卸下，人都显得年轻几岁。
今日头一次出门，还有些紧张，她也做好了人们会对她指指点点的心理准备。
“姨娘，你不用紧张，现在外面都在讨论那田郡守的事呢，谁还记得咱们。”
姨娘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们从后门出了衙门，穿过两条长街，就是一处人流密集的市集，不少菜贩在这里叫卖，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正如嬷嬷所说，现在大家聚集在一起谈论的都是田郡守的事，张榜公布的案件省去了一些细节，比如可能会引起一些人动歪心思的龙角、人参这些事，只说是田郡守和李县令有私仇，而从梗概中还是可以看出，作为李县令的朋友，孟员外是如何背信弃义，勾搭上郡守，出卖李县令的。
“那孟员外嘴脸实在可恶，不仅造假想害儿子，还背叛朋友，简直坏透了。”
“孟县令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个爹。”
“也是孟县令自己争气，不被爹待见，也考上状元了。”
“听说孟县令要走了。”
“啊？真的吗？”
“我昨日从衙门经过，见他们在备马车，装点行囊，问了一句，才知道圣旨召公主殿下和孟县令一起去犀城呢。”
“这次破了这么大的案子，也许陛下想亲自论功行赏，县令应该还会回来的吧？”
“说不定就此升官，平步青云了呢！”
“有这样的机会，谁愿意留在丹云当一个小小县令呢？”
“唉，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孟大人，他就要走了。”
……
蔡姨娘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心中只觉与有荣焉，脸上也带上了笑容，她挑了一些葱姜，问卖家：“这些多少钱？”
卖家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她笑着说：“不用了，这些送您了。”
蔡姨娘一愣：“这怎么行？”说着从袖中拿出一贯铜钱递给她，那妇人仍是笑着推拒，“您是孟县令的生母对吧？”
蔡姨娘顿时一阵尴尬，这人竟然认识她，想到之前听到的关于她种种不堪言论，她又羞又囧，都想放下东西走人了，妇人也看出她的难堪，解释道：“咱们同样做人妇的，我知道你的难处，若没嫁得一个好丈夫，在家中受苦，在外也受人白眼，那种种非议，只得自己受着。”
蔡姨娘内心一阵酸楚。
那妇人握着她的手说：“能教出孟县令这样的好儿子，我知道夫人一定不是传言所说那样的人，我很敬佩夫人，小妇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这点东西也算是一些心意，夫人不要推拒了。”
蔡姨娘眼眶发热，一时间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这几句话竟将她多日的委屈和苦楚都给轻轻拂去了，“谢谢，谢谢你。”
另一边。
玉染衣因禹平湖一句问话而心情不好，在房中闷了一日之后，决定这最后一天出去玩玩，散散心。
“红药，去帮我办件事。”
……
半个时辰后，两个做平常人家少女打扮的姑娘从衙门后门溜了出去，红药跟做贼似的左右看看，“公主，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换下华贵衣裳，换了一身粗布衣裳的玉染衣正拉着衣袖，左看看右看看，“我觉得这样挺不错的。”
红药打量了她两眼，平心而论，公主换上这身衣裳，不仅无损她的美貌，反而衬得她出水芙蓉，玉成天然，再看看自己，穿上这身就显得有些暗淡，看来不怪衣服不好看，还是得看脸。
“看我干什么？”玉染衣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花？”
“没有，公主你真好看。”
“废话。”玉染衣对自己的容貌有绝对自信，“别叫我公主，刚不是教过你了。”
这一次，她们偷溜出门，并不打算假扮成主仆，而是姐妹，以往最多叫一声“小姐”，现在要姐妹相称，借给红药一个胆子她也不太敢呀，在玉染衣不耐烦的视线催促下，她鼓足勇气开口：“衣、衣姐。”
“红药妹妹。”
红药一个哆嗦，感觉这一下自己折寿了十年不止。
就这样，两人偷溜出去，上街游玩，因为不少人已见过公主了，怕被人认出来，这一次她们走了一条人少的路，往离市集的方向走，一路说说笑笑，让她抑郁的心情也变好了一些。
走了一阵，路过一间茶楼，这茶楼地处一条幽静巷道之内，只见大堂内人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
红药体贴道：“公——咳，衣姐，咱们要不进去休息下？”
玉染衣打量了下，环境虽然不说精致，也还算整洁干净，道：“那就喝口茶吧。”
不多时，小二奉上一壶热茶，喝上一口，也算是生津解乏，红药问：“咱们接着还去哪？”
“累了？”
红药一笑：“不累，不累。”
陪着主子开心，哪能说累呢？不过公主也没那么好的体力，逛了一上午，也该回去了吧？她偷偷打量玉染衣，见她神色淡淡，也不知是谁惹她不开心了，莫非是不想回犀城去吗？在这丹云城虽然自在，无人管束，但总归是出门在外，有种种不便，而且公主昨日还说思念皇后呢，怎会不想回去？
她正在想东想西，就听门口一阵喧闹，抬眸看去，就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紫衣男子带着几个小厮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那男人进门就说了一个荤段子，嗓门又大，声音又吵，说完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扰了一室的清静。
红药道：“衣姐，咱们先走吧？”
她们既然隐藏身份，还是不惹人注意为好。可刚说完这句话，那紫衣男子已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我当驸马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