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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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一天天地逼近,然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如约而至。
一切章程俗礼都简略了许多,弗禾都没觉得做了什么,拜礼就这么结束了。
观礼的人不多,也就一些熟面孔和心腹手下凑了两桌。熟人都早已见惯他俩成天的黏糊劲儿,走形式而已,除了俗套的恭贺之词,并未表现出太多热情。而手下们恪守规矩,要他们在主子的婚礼上瞎起哄,自然也不可能。
反而是远道而来的赵二牛,在人群里鼓掌鼓得最是欢腾:“仙童哥哥当新郎,仙童哥哥成婚喽!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辜辛丞眉毛一动,一挥手,召人给他送下了一箱子的珠宝翡玉。
赵二牛打开来看了以后怎么也不肯收:“这些好值钱的,二牛不要。”
赵婆子从后面敲他一记,低骂:“傻子!给你你就收。”
辜辛丞亦言:“收下吧。”
回到婚房后,弗禾笑吟吟地伸来手:“我的呢?”
辜辛丞给他的答复是一个高热的吻,呼吸的交错绞缠中,酒液在唇瓣边愈发醇厚绵密,男人的声音充满磁性:“给你。”
这一夜,是他们真正相融的一夜。
刚刚还光彩照人的婚服转眼就化成了地面上散乱着的几大片皱巴布料,红烛的柔光均匀地铺洒到两具同样白皙的身体上,摇曳的暗影在照壁上交颈缠动,给这一室的温暖暧昧平添了一丝外来的窥视之感。
辜辛丞连烛火的醋也吃,一展被褥,将全身泛起难耐红潮的少年包裹起来。
为了今日,两人都有提前预备。
弗禾舔舔唇角,只被渡了一口酒就有点醉了,终于缓过一丝气后,手指在床单上抓出一个深坑:“油膏,在柜子上面,付阑玉给的。”
这种时候,任是从少年口里听见谁的名字,辜辛丞都有些一丝不得劲儿,但他只是随手从床下一处暗格里掏出一个小瓶,揭开盖子后将里头的物什倒在手心搓热搓匀,然后继续附着到手底下滑软的肌肤上,呼吸略重:“备好了,用我的。”
弗禾张开唇,顺利地索到一个湿润又蛊惑的吻,他打开全身,浑身每一个毛孔都似在叫嚣:“好了,来吧。”
辜辛丞极尽温柔,确定少年是真的没有不适,才开始依命行事。
一次事毕后,辜辛丞意犹未尽,弗禾却是将近极限,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因此也不会知道,洗浴过后,一个小小的瓶盖是怎么飞弹出去,将柜上的一样东西撞得老远。
温度适宜的水用在了弗禾身上,冷帕子则是被辜辛丞用来擦抹了自己的全身,保证一身清爽温暖后,才挪到被窝里环抱住已然熟睡的少年。
他在弗禾的颈后怜爱而专注地深深一吻,终于安然睡下。
*
系统升级的通知是凌晨到来的。
光靠它自己那些积蓄还不太够,因此,弗禾大发慈悲,借了它一部分。
“谢谢宿主。”机械音里也似乎染上了欢快,“我升级成功了。换了内核和温感,连外观都变了,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弗禾打着哈欠:“别吵吵,睡觉呢。尊重一下新夫行吗?”
系统顿了一会儿,幽幽地道:“宿主,这是小世界,不是真的,婚礼也……”
“我说。”弗禾的声音忽然变得肃穆。
系统静了下来。
“你是不是想让我反悔,改成放高利贷?”狠声狠气。
系统急忙道:“不是!”可别!
周围寂静良久,弗禾的声音再次响起,平缓而疏和:“我为真,且我能确定,我亲身经历的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也许不能否认它在世界横流里只是一段稍纵即逝的数据,但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件很美的事了,不是吗?”
系统:“……”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肯定他,“是的,宿主。”
弗禾说完那段话就又变得吊儿郎当起来:“你的外观也变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是屏幕效果,原来是浅蓝,现在颜色变深了。”系统耐心解释。
“哦哦。”弗禾随口应完,“对了,升级以后你的功能块上面就会多出一小层,从余额里扣吧,尽管调来我用用。”
系统说了“好”之后,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来人啊。它的宿主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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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短短数月,北地就在辜辛丞的操纵下变了个样子。寒还是寒,冷还是冷,但商道已开,善贸的异域人来往络绎,赤地荒民身覆厚衣,这个冬日,撑下来的人更多了。
弗禾在这里养了四个多月的身子,确实有好转。没法扣着付阑玉终生留在身边做私人医师,于是北地的老大夫一日不挪窝,他们也就一日不动地方。
住所虽不挪,但过了没多久,辜辛丞也到了不得不回京复命的时候。
“别再拖了。”弗禾闲来无事,在廊子底下寻了一块地,自己挖坑种葡萄,弄得手上尽是泥污。
少年站起身,抬步走来,“哪有一国宰辅在边境一呆就是半年的道理,若不放心我独自在此处,随身捎着便是。”
辜辛丞无奈地笑笑,确实很有一点把少年揣在胸口边,上哪儿都带着的想法,但没法,不行。
“晋王自从年节之后就住到了宫里,三十年蛰伏,一朝发力,势头显然不错。或许,是想跟那位一并死在宫里。”
“那他的志向挺远大。”弗禾知他对自己一丝避讳也无,便随手取来案上的密信,一边翻阅,一边留下一个个黑乎乎的指印。
“这个晋王,啧啧。面上规劝皇帝理政,私底下却帮着养了一批尤物,挂自己的名,既讨好了皇帝,还达成了目的。民间的这些组织很厉害嘛,又把滥用药人之事和早年各种旧账翻了出来,连着酒色一同作攻伐。果然是当过皇子、靠近过帝位的人,真是好计谋。”
弗禾看完,“不过都比不得我家宰辅大人,什么绝密都能查得出来。”按惯例,他一把将手中密函扔入碳盆。纸张不多时就化成飞灰,被风卷成黑涡,瞬息飘至廊外。
一个“我家”,辜辛丞就能把这句话当成甜言蜜语来听,熨帖的同时,也提到一点:“晋王曾与安太傅同窗,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派人探查时,竟未受到太多阻拦。”
是了,男主嘛。连隐藏boss都对其无甚恶意,在这场朝堂动乱里,还有什么理由不稳稳当当,立住脚跟。
自辜辛丞坐上宰辅之位,就已经渡过了一个至关的转折节点,从今往后的磨难挫折,不过是遇水化龙罢了。
弗禾轻轻一笑:“看来这个晋王心里门儿清,犯不着跟敌人的敌人多作缠斗。”
辜辛丞眉眼一沉,判断道:“他知我父身亡之故。”
弗禾洗净手,坐到男人的怀里抚平他额间的褶皱:“带我一起回京,咱们去问问他。”
*
而事实上,晋王的动作比他们想得还要快。这边刚刚动身没几天,京城就有一件大事传来——
梵兴帝突发急症。
白日里钻多了销魂窝,到了夜间睡梦之时,连寝宫外殿的宫人都能听见他痛骂怒吼似地整夜梦魇不休。
每每次日醒来,那张皱纹脸都沉得能滴水。摔掉半间宫殿也是常有,除了晋王,无人敢轻易上前规劝。
喝退众人,梵兴帝近乎崩溃,泪流满面地坐在地上,看什么都像是看鬼影。他哀求着面前的人:“皇叔,朕怕,朕真的好怕。你留下来,帮朕,一定要帮朕,拦住那些东西!”
撑着拐杖,穿着华衣的老者垂下松弛的眼皮,似嘲似叹道:“臣早就说过,没有那些东西。”
梵兴帝听不得这句,总觉得是敷衍和搪塞,立马癫狂地尖声大叫:“怎么没有!朕说有,就是有!朕是真龙天子,它们该去找你的,它们该去找你的啊!”
晋王冷漠地看着他发疯,过了许久,才放缓语气:“圣上若真觉得害怕,就多去去调和阴阳的魅楼,采阴补阳,方能滋养龙气。”
梵兴帝顿了一会儿,接着恍然大悟,语态恍恍惚惚:“是、是的。确该如此,采阴补阳。朕服用过延寿药,能活很久很久,是该多采一采,多采一采。”
后宫妃嫔数月见不得皇帝,甚至连季皇后也被拒之殿外,她转而找晋王要人,却只得到一句话。
晋王将整个身体隐没在屋室的阴影里,苍老的声音毫无波澜地传过来:“人的忘性真大,二十多年前的事记不得,七年前的事也忘了。”
季梳婷脚下一崴,差点跌倒。
薛缪连忙扶住她:“母后!”
季梳婷神情狼狈,眼中有泪,心想:你才不是我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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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切,都发生得极为平静。
没有血流成河的宫变,也没有歇斯底里的伤怀。
梵兴帝的一生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堪,只是晚年太过荒□□烂,伤透了所有亲近之人的心,也连累出了一连串的骂名。
老天也不知是对他好还是不好,让他又一次发梦惊厥,然后永远沉睡在了那个生生将人吓破胆子的幻梦里。
辜辛丞夤夜赶至京城,进入宫门。彼时入殓的吉时未到,灵枢还停在宫殿里,胆子小的都不怎么敢靠近。反倒是殿外诵经做法事的声音高昂热闹,众皇族齐聚,轮流在八丈远的地方“尽孝心”。
唯剩几个宫人余留殿内,静悄悄地守着烛火森森,一派清冷,好不荒诞。
弗禾跟在辜辛丞身边,一时好奇,往灵枢那边瞧了一眼。
嚯,他没见过梵兴帝真人,但那幅死样可是真令人记忆深刻。两眼暴突,歪鼻斜嘴,十指抽扭如干枯的爪子,死不瞑目。
记得即便是那个误吞龙眼死掉的倒霉皇帝也没这么埋汰的死相吧。
都能跟惊悚片媲美了。
辜辛丞遮住他的眼:“别看。”
“已经看了。”弗禾偏过脑袋拍拍胸口,“回去要做噩梦了。”
“不怕,有我。”
弗禾点头与男人相视一笑:“嗯,我知道。”
辜辛丞位高权重,连带着他身边不知身份的弗禾都被人尊敬一分,可以在宫室中稍作走动。
大致看了一圈,弗禾疑道:“奇怪,满书架的经书,总不可能是突然改了性子。”
“不怪,病急乱投医,他是吓狠了。”辜辛丞走出殿门,紧紧握住少年的手,视线在漆黑的天际徘徊,简短地告慰了一下多年前的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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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是大事,各种繁杂事务亟待处理,梵兴帝再想长生不死,终究要住入帝陵。而新帝登位,亦要大操大办,晋王与季皇后力保四皇子,薛缪稳坐帝位,忙前忙后的都是他们,反而没有辜辛丞多少事了。
于是他每日迟到早退,处理好一些应急,就回去与弗禾一起到京城一角的糖水铺,喝一碗甜滋滋的糖水。
“好喝。”弗禾喝尽一碗,不由舔唇,“跟以前的滋味一点没变,难怪你做了此处多年的常客。”
春日是个好时节,两人在马车里就有点按捺不住,身体交叠,互换了一个蜜糖一般的吻。
辜辛丞尝尽了弗禾口中的甜味,声音低哑道:“下回,我也要来一碗黄桃的。”
弗禾在他下巴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那我就点你那个,眉豆似乎也不错。”
笑闹一会儿,辜辛丞一手抱住他的腰,几下把人整理得妥妥帖帖,规规矩矩放到另一侧,再抚平自己的衣领,面孔肃然:“有人来了。”
马车果然在下一刻停顿,对面正是狭路相逢的晋王车驾。
苍老的男子不进不让,笑得模糊:“本王之前忙忘了,新宰辅递上过名帖,这就一叙,如何?” 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