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子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对于这个结果,弗禾倒是没有料到。
辜辛丞没让别人假扮自己在府中称病不出,而是设法令梵兴帝厌弃降罪于他。能够继续宅在家的目的达到了,但也差点变成失业待岗的一员。
哪怕有再多的资本,也不够这么造啊。
而且纸包不住火,万一哪天帝王想起来,要把人叫过去一通臭骂解气,找不到他又该怎么办?
辜辛丞已经单独静思了整整一天,滴水粒米未进,脸色看上去比弗禾这个真正的病人还要白一些。
对于弗禾的隐忧,他只是漠然地瞥过来一眼:“若有那天,府上家丁会如实转告,我去了平吉,祭奠外祖。”
弗禾心头明悟,转身仔细打量他们停留的这间驿站,原来在自己昏睡的那几天,路线已经悄然发生改变,向偏移的方向进发了。
这宫里的消息要么打探不出,甫一有了线索,就是这样大的炸雷,是该缓一缓。
“也好。”弗禾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把纸扇来,展开在脸颊边晃了两下,发丝飘飞又落下,“替脱不开身的长辈们到老爷子墓前陪陪他,一片孝心,无可指摘。”
见人毫无反应,顿了顿,弗禾合起扇,秉着人道主义精神劝慰道,“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到时候我还好好站着,你却倒下了。再伤思,往事已矣,来日可追。老爷子若见着你这副消沉模样,指不定多心疼呢。”
男主的身世是很好没错,但幼年丧母,少年丧父,连疼他的外公也早早去了,唯独剩下的一位天家近亲,皇室荣尊,怎么都会有一层隔阂存在。
这样算起来,除了家里冰冰冷的金库,也没什么特别实质的暖和气儿了。
这世上,有人偏爱金银外物,却也有人重情重义。
弗禾的积分成就里有辜辛丞的一份功劳在,没有男主的信任和配合,他早就变成了渣渣灰。
于是,在驿站周围转悠了一阵疏松了筋骨后,他便端着一碟隔壁膳堂里刚刚做好的蒸饺上了楼,正正地摆到男人跟前,笑道:
“多少吃一些,旁人的过错,折腾自个儿做什么。我尝过了,香着呢。”好声好气,软和和的。
论哄人劝人,弗禾修炼的本事可不低。三分真情加上七分经验,和事佬、小棉袄当多了,泥做的人都能吐出几句俏皮话。
“怎么的,大人要大摆官威,非得让在下亲自布菜不成?”少年煞有介事地挽起袖子,“谁让您三番五次救了我的命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一只饱满圆胖的饺儿被盛放进辜辛丞面前的小碗之中,香味浓郁,男人却无动于衷。
弗禾挑眉微笑,慢悠悠道:“让我亲自喂你也不是不行。”说是这样说,却没有真的动手的打算。
辜辛丞的信号接收器似乎有些延时,半晌之后,才终于抬起眼,伸手挟筷,将饺儿放入口中。
“如何?”这样油腻的东西,弗禾遵从医嘱,爱惜小命,可不敢多吃。
咀嚼吞咽后,辜辛丞的嘴角渐渐地产生了一个极小的弧度:“很好。”
*
付阑玉收钱办事,钱收了,也把弗禾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又在驿站里呆了两天,就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了。
这不奇怪,神医谷的人都很忙,抽空出来挣外快这种事,被谷中长老知道了不好。
只是不知道,如今剧情线被打乱,付阑玉还会不会遇到负伤遇难的女主及其养父。
“在下给公子开的那些药,按时按量,一顿也不能停。”付阑玉面色匆忙,药箱已经挎在了肩上,说话直头楞脑,“你内虚严重,光进补没用,补多少漏多少。我的方子虽比不上传闻里连帝王都渴求的长命丹,但保你五年无虞却是无碍的。”
弗禾也就随口一问:“那五年之后呢?”
付阑玉向他指了指门口瘫痪乞讨、苟延残喘的大麻子乞丐:“估计与此人的境况别无二致。”
话音刚落,旁边正在做洒扫的伙计举着笤帚一个敏捷的跃步,特别熟练地驱赶走了乞丐,转头热心地向他们解释:“这大麻子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混子,偷鸡摸狗吃喝嫖赌样样精,后来得了花/柳烂疮,又给以前的仇家一顿好打,变成现在这个熊样。也别可怜他,给了他钱,他还要去赌去嫖呢。”
弗禾听闻后,嘴角微抽,一时无言:敢情往后我就变这样?咒谁呢?
付阑玉倒是半点没发觉不妥,甚至盯着不远处的麻子乞丐点头评了一句“无可救药,治如不治”,随后干脆地告了辞。
弗禾:“付神医慢走。”你可快走吧。
这小子,若是对着姑娘家也这般不会说话,合该找不着姻缘。
弗禾恢复了精神气,辜辛丞也调整好心绪,就是时候继续上路了。两人依旧同坐一车,几乎同吃同住。
也是奇怪,辜辛丞像是上回吃蒸饺吃坏了脑子,一路上,每日都要亲自盯着弗禾按时喝药。
那汤药苦腥气很重,十分难以下咽,弗禾犯了拖延症,总要延后一些再喝,甚至想直接不喝。
每到这时,坐在桌案边的辜辛丞虽然嘴上沉默不语,一双幽黑的眼睛却是淡淡地把他瞧着,弗禾一刻不把药碗拿起来喝尽,他便一刻不移开目光。
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
季家并没有建造出世人所传的那般神秘和庞巨的陵墓,祖地的坟包也不过是比普通规格大了那么一些而已。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看周边朴质的装饰和建筑,就知道在这方面他们想得很开,并没有特别大的执念。
辜辛丞跪在其中一座墓碑前,脊背不再像以往挺直,而是恭敬地微佝着,仿佛在他面前正有一个令其孺慕的身影。隔着远,弗禾能猜到,他大概是在向亡人倾诉着什么。
看了一会儿,弗禾就撇开了眼。
一本书,一世界。联盟通过运转维持这些世界,支出巨大能量的同时,也获得更大的能量。执行者们不断穿梭于这些世界之中,即使心知周围的一切皆由虚假构成,却也难免为其中真挚的喜怒哀乐而动容。
因此执行者有等级之分,也有工作寿命长短之说。
当在任务世界中停留的时间到达某个上限后,执行者就必须按规进行一次情感疏导与淡化。人非草木,或多或少会被小世界里的事物影响,甚至有人会在里面不可抑制地对书中人物产生亲情,友情,爱情。
每到这时候,谁又会舍得必定的分离呢?
情感的溢出极大可能会造成精神崩溃,一个执行者的工作寿命也就随之耗尽了。
所以,像他们这样的人,退休的原因往往不是出在年纪和身体上,而是情感上的障碍。
弗禾也去过疏导站,十几年间几乎成了那里的常客,但他的工作寿命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曾与系统笑言:“我等着这趟回去后升职加薪呢。” 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