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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动的人流将她渐渐挤向出口的位置,妖姐和尚小苔一直护在她的周围,许是殷睿不放心,安排专人护送梵音回家。
梵音对沈嘉颖车祸现场那一幕记忆犹新,那种感觉似曾相识,让心脏砰砰跳个不止,她的手受了伤,又逢着唐玲的事情,莫名的心烦意乱。
尚小苔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瘫在家里的沙发上,无论妖姐怎么劝,尚小苔都像是丢了魂似的。
梵音见状,给殷睿打了一通电话,通话内容大致询问唐玲要怎么处置。
尚小苔一听,一跃而起,精神抖擞的充当电话架子。
殷睿说,“刑事拘留,故意伤害罪,杀人未遂,根据量刑看看能判个几年。”
尚小苔一听,脸色白了几分,焦急的小脸皱成了橘子,她可怜巴巴的望着梵音,单手作揖,希望梵音多替唐玲说说好话,可是又觉得唐玲伤害了她徒弟,于是又放弃了这种央求,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眼泪汪汪的。
梵音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唐玲的案子,她站在阳台的扶栏前,看了尚小苔许久,话锋一转,“没有什么故意伤害罪,也没有什么杀人未遂,那把刀是我的,是我不小心割伤了自己,跟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你们关几天教育教育就算了,没必要提诉。”
尚小苔听及此,眼睛一亮。
殷睿沉吟,“要保她?”
梵音说,“没有什么保不保的,你不是要给我录口供么,刚刚那就是我的口供。”
殷睿半晌没言语,再开口他说,“你在现场提到过沈嘉颖的名字,这起案子应该跟她有关吧。”
梵音抿唇,人都被车撞的生死不明,让她还怎么追究?就算追究,沈嘉颖没有直接参与,顾名城有一万种方式替她开罪,显然,梵音已经冷静下来,她说,“这件事就到这里吧,查来查去,最后还是查在唐玲身上,这个女人已经够可怜了,我不想她成为别人的挡箭牌。”
殷睿说,“唐玲涉及犯罪,我不能……”
不等殷睿说完,梵音说,“谁是当事人?谁是受害者?我是受害者,我最有发言权,我说刀是我的,就是我的,上面有我的指纹,你还能跟证人的口供对着干么!”
尚小苔凑近电话旁,小声说,“殷睿哥哥,她不是个坏女人,求你放了她好不好,温祈那么可爱,都是我害了他,她妈妈恨我是应该的,求你放了那个女人求你……”
殷睿沉默了片刻,说,“三个月是要关的。”
不等梵音回应。
“谢谢你殷睿哥哥!”尚小苔像是还过了阳,终于提起了底气,眼睛也恢复了光彩,大喊一声,“哥,你明天想吃啥,我请客!包场子!”
殷睿将聒噪的手机拿开了耳边,等尚小苔嚷嚷完了,他方才又将手机拿回耳边,说,“小颂受伤了,外出约饭不方便,我抽时间去你们那边。”
尚小苔一把抢过了手机,“好好好!殷睿哥哥你可一定要来呀!我可想死你了!”
尚小苔抱着电话说个没完没了,妖姐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涂指甲油,瞅着尚小苔这么不懂情趣的样子,撇了撇嘴,小丫头片子电灯泡做的还挺亮的啊。
梵音一直等尚小苔挂上了电话,方才问她,“沈嘉颖出事的时候,你在现场?当时什么情况?”
尚小苔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神气就这么被打压了下去,蔫蔫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心有余悸的说,“我跟着沈嘉颖出去,看见她过马路,打算上去抓住她的,谁知道那个车就冲过来了,把她撞飞了,差点碾压过去了,最后快要碾上的时候,车子停下来了,反正沈嘉颖半个身子都在车底,我瞧着是没压上……不知道是死是活,那车的底盘挺高的……应该……没死吧。”
“徒弟,当时好多警察冲过来,举着枪让那人下车。”尚小苔说,“那个开车的人长得可帅了,他们都叫他纪寒,是不是讹我们一千万的那个人呀。”
梵音沉默的听着,脑海里浮现出那人坐在车前抽烟的画面,他撞沈嘉颖是巧合……还是有意……
若不是偶然发生的事件,如此狠绝残忍极端的做法,是冲着谁去的?顾名城?
原本以为局势因此会变得摇摇欲坠的混乱,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纪寒第二天便恢复了自由身,全然不受事件影响,照常筹备新闻发布会,只是被警方监视居住(是指侦查机关责令犯罪嫌疑人不得擅自离开指定的住所,并对其行动加以监视的一种强制措施)。
沈嘉颖一个星期之后在医院转醒,脾脏破裂,双腿粉碎性骨折,但脱离了生命危险。
本应该是起刑事案件,却因纪寒所开的车辆被检查出刹车出了问题,而被排除故意杀人,警方将这件事定义为偶然事件,普通交通肇事。
传出来的版本形形色色,众说纷纭,无一例外,刑事案件演变成了普通的肇事赔偿事件。
妖姐提起这件事,言辞之间皆是阴谋论,无外乎定论为:这个纪寒很不简单,无论是背景,还是手腕。
“不就是没人性嘛。”尚小苔说,“要是有意这么做,那这个人的心肠该有多恶毒呀,虽然沈嘉颖也不是好人,可是也不能开车撞人呀。”
“尚小苔你到底是哪一伙的。”妖姐说,“怎么替那个贱蹄子说话!”
尚小苔说,“我当然站在我徒弟这边了,希望警察把沈嘉颖那个坏人抓住!但是开车撞人就不对了,你是没看到那个场景,差点从身上压过去了,太可怕了,坏蛋嘛!”
妖姐瞅着尚小苔激动的样子,知道她定是因为温祈的事情,才对这样的交通事故这般深痛恶觉,对于寻常人来说,这般极端枉顾人命的做法,定是接受不了。可是混圈混久了的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反而看得开了,这个社会,有时候,除了以暴制暴,别无他法。
这是风月圈儿里,普遍默认的事情。
梵音此时正尝试着拆开手掌上的纱布。
妖姐过去帮忙,替她上药。
这几天梵音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展会上的事情将她情妇的藏帽子扣得更紧,网络上铺天盖地都在传她被厮打捅刀的视频,视频里顾名城抓着她的手腕,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有人挂了一张图,梵音和顾名城出现在同一个画框里,沈嘉颖的背影就在不远处被人圈了出来。
于是一场撕逼戏码被网友杜撰出来,顾名城自然而然的被网友骂成了史上最帅的渣男,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无论顾名城养了多少情妇,只要他那张人神共愤的精致面孔出现在聚光灯下,总会让人忘掉关于他的那些不堪的绯闻,姑娘们似乎可以理解他了,甚至选择原谅。这样极致绝伦的男人,不可能没有感情纠葛,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前赴后继。
正室一定有斗不完的二奶,撕不完的情妇。
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是颂!梵!音!
被人操烂了的女人有什么好!
跟过戴昱,跟过温飒寒,现在又攀上了顾名城!
这个叫颂梵音的女人,一定是史诗级别的不要脸的婊子!才能若无其事的睡完老子,睡小子,睡完小子,睡款爷。
简直放荡的让人发指!
不明真相的吃瓜观众甚至猜测:搞不好颂梵音为了上位,就是她派人开车撞的沈嘉颖!
妖姐缓缓慢慢的帮梵音缠着掌心的纱布,她知道网上的那些谩骂梵音都看到了,这几天梵音跟殷睿联系频繁,经常彻夜聊天,虽然不知道聊的什么,但一定跟案子有关。
妖姐慢慢说,“妹子,要不咱们离开这里吧。”
梵音看向华妖妖。
妖姐说,“换个地方住,这段时间你的身体渐渐适应了冷热不均的气候,瞧着没多大问题,咱们离开这里吧,你觉得呢?”
梵音稳了好一会儿。
妖姐说,“不是你的,就不要了。我知道你对温飒寒留下来的遗产被温天景霸占这件事还在耿耿于怀,想要帮温飒寒把这些东西拿回来,可是妹子,不是我说你,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一阵风都能让你破伤风,何况,你结了那么多仇家,都瞅着你出院以后下手,倒是有顾名城护着,瞧你这个样子,活的太窝囊了。”
梵音看着掌心缠着的纱布,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可是那个人是在这个城市离开的,两人的相遇也是这个城市相遇的,似乎在这里待着,心房没有那么空,伤心地自是伤心地,也有想离开逃避的时刻。
可是总有这种时候,按部就班的平凡世界里,总会因为一个人,而留恋一座城,因为那个人的存在,整座城市都镀上了一层浪漫深刻的色彩。
那城市的混泥土墙壁都充满梦幻的堆砌。
他总会回来的。
“你说你吧,模样吧,也算尤物级别的,瞧着那些男人对你的态度,你床上的技术应该也不错,怎么就落不到好儿呢?随便捞一个给人做二奶的小浪蹄子,人活的都比你风光,你说你咋这么不争气呢!”妖姐用力扯了一下纱布,在梵音的掌心打了一个结。
梵音吃痛的皱了皱眉,半晌不吭声。
流言蜚语闹得最凶的时候,有人反其道而行,沉积很多天之后,律师将一枚先秦的镯子送上了家门给她,“老板说颂小姐在他的会展上出了事,这枚镯子算作他的赔礼,往后的补偿会陆续补给您,但是那一千万,您要准时还,如果逾期不还,老板将对你……不客气。”
“你们老板是谁?”妖姐没在意,随后问了句。
“纪寒。”
从这一天之后,所谓的补偿,铺天盖地而来,大街小巷的LED屏,报纸、电视、自媒体头条海报广告位等等等等全国的广告资源,都集中抽出了时段,刊登一条海报广告:颂梵音,我爱你。
海报上是梵音大大的美照,随处可见,到处都是,全国各地,所有媒体平台统一刊登,无天数限制。
每天直升飞机盘旋在首京市的上空,红色的条幅从天空坠下,同样的六个字,高调,强势,霸气。
像是骑兵单刀直入了敌人的腹地,击散了笼罩在梵音头顶上的舆论暗流,也让那些嚼舌根嘲笑的吃瓜群众齐齐傻了眼,也闭上了嘴。
每当有人问起,谁这么壕?
所有的回答皆是:纪寒。
纪寒。
纪寒!
媒体全方位,多角度报道纪寒,这个名字蹭着梵音的热度,一夜之间家喻户晓。
无论怎么报道,都没有他的照片,闻其名,不见其人。
纪寒这个名字开始充斥在梵音的耳边,猛烈的求爱攻势,没有道理可讲的冲击,莫名其妙的路数,简直是无法理解。
那些求爱的话语,甚至出现在梵音所住公寓的LED楼面上,让她的生活遭受到不小的冲击。
打的梵音措手不及。
莫名其妙滋她一身水。
莫名其妙欠了他一千万。
莫名其妙不把镯子卖给她。
莫名其妙又把镯子送给她,
如今又莫名其妙的求爱。
一切都那么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只是一个陌生人,非要玩的这么大么?
妖姐和尚小苔炸开了锅,一边感慨梵音的颜值一等一的吸金之外,一边劝解梵音千万不要跳出了顾名城的狼窝,又掉入这个什么纪寒的火坑。
至今她们连纪寒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殷睿所谓的约饭,最后演变成了上门做饭,主要是纪寒闹得动静太大了,严重影响了梵音的生活,导致家门口蹲不少娱记和好奇的人们。
他买了很多的菜,晓得梵音的手还未恢复,便亲自下厨给三个嗷嗷待哺的女人做吃的。
酒过三巡,他字斟句酌的问她,“你觉得纪寒像谁?”
梵音递给他一张纸巾,说,“我不认识他,哪家胡闹的纨绔子弟吧。”
殷睿说,“最近温天景跟顾名城之间出了点问题,纪寒跟温天景走的很近。”
殷睿点到为止。
梵音给他递水的手一滞。
“他有企图心。”殷睿说,“目标很明确。”他细细观察梵音脸上的反应,“他的所作所为,你觉得他像谁?” 谋他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