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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深柳会,先弄他们
任平生落入沧海不知所踪,掩霞楼关闭酒楼,暂作退隐打算,聚拢人力专心寻找任平生的踪迹。这是燕宁在朝扶晨那听到的最难过的消息,可他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朝扶晨与燕宁商议好明日一早启程回京都后,便去和各位师兄叙旧,受夏雨瓢泼的第七座草舍又迎来了小师叔,或者说是燕宁更熟悉的那个名字,江云士。
这一夜,小师叔把风雨洗山指的真意仔细地传授给燕宁,领悟多少便看他自己了。
瓢泼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雨势稍缓,成了细雨丝。
晨雾弥漫的山顶,朝扶晨和燕宁没有和任何人告别便悄悄地下了山,山道湿滑,走得不快。崖坪间四面通风的茅庐里,夫子和小师叔领着最亲切的五个学生,透过浓雾默默地目送着小六小七的离去,直至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还没有散去,依旧在遥望京都的方向,心生慨然。
下次相见不知经年,不知好坏。
……
那夜黑气漫涌,吞了星光,遮了苍穹,阴森的夜色里大秦三十六郡的很多百姓都感受到了末日来临的恐惧,做了许多荒唐事。
后来当一切恢复平常的时候,无论是瑟瑟发抖、收衣服收庄稼的人群,还是心疼在吃食上花了最贵的银子、悔恨和有夫之妇热烈拥吻、扛着锄头打了场痛快架的人群,亦或是备好马车卷起金银细软就要逃命的人群,他们在经历过恐惧惊呼奔逃的过程后,纷纷拜天谢地,全都感动的痛哭流涕,不知所措。
当夜,在某人的有心宣扬下,燕宁以生命为代价,斩杀魔头阻止末日来临的事迹迅速风传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事迹变得更为夸张,但始终处于合理的范围之内,所以心头仍然被笼罩着阴影的人们便把内心对燕宁的感激发挥到了最大化。
以致于第二日人们听到燕宁是燕侠轲的子嗣时,只是表现出了震惊和纠结,并未做出任何不理性的行为,大部分的人都在等始皇陛下的态度,当然也有小部分的人怀揣各种心态不嫌热闹闹得更大些。
这便是始皇陛下所预想到的最好结果,如今正在真实地发生着,那么燕宁所承受的民众压力就会减小一些,至于那些新仇旧恨的压力,承受承受也不是什么坏事。
细细想来,这种想法好像大多是晚辈对前辈的历练和期许啊。
……
渭北深柳会,湖心有亭。
避雨亭的红柱子边靠着位面若冠玉的公子,亭内石椅坐着位英姿飒爽的姑娘,拿着小蒲扇摇着面前青烟渐生的药瓮,笨拙的动作略显窘态,却很是认真。
亭角飞檐挂着雨线,落溅湖水,扶苏靠着红柱子,脸上沁凉说道:“金阳殿上燕叔叔使出那一招不复还,便真的不复还了,一切都不复还了,不曾想,今时还能再听到宁弟的消息。”
“扶苏,你伤还没好,别坐那边,快过来喝药。”
英姿飒爽的姑娘拿下烫手的药瓮,捏着耳朵说道:“宁弟,是最近风传的那个燕宁吗?”
在大秦拥有着崇高地位的长公子扶苏很听话地走了下来,坐到石椅前,看着姑娘把药汤倒入玉碗,笑道:“宁弟幼时便展现出了他的聪颖之处,这点我深有体会,原本按照正常的人生过程,如今宁弟就算无法像燕叔叔那般成为大修行者,也定能在朝堂一方有所作为,只是可惜啊,可惜啊。”
扶苏端起玉碗吹着药汤,姑娘撑着下颌看向亭外的清冷细雨丝,问道:“我感觉坊市里都把他的事迹传得很夸张,他真的有很特别吗?”
“当然有。”
扶苏停下吹药汤的动作,平稳端碗,看着屹立于湖畔受风吹雨打的株株湖柳,想起了十三年前的光景,面容间泛开笑意,说道:“世人只知金柳小笺是我扶苏的想法,却不知是宁弟给我的灵感,所以说,金柳小笺的功劳有大半都应该属于宁弟,而当时他才三岁。”
安静了小会后,扶苏喝了口药汤,烫到幽怨道:“徐薛翎,你干嘛不先帮我把药汤吹凉啊。”
徐薛翎直起身子,看向委屈的大秦长公子,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是没嘴,还是我的嘴比你吹得好?”
见此常景,扶苏只能把脑袋埋进玉碗,咕哝地小声道:“你吹得好,我喝得舒服。”
徐薛翎可不听这些,站起身来走到亭畔,对着湖面夏雨指点江山,一如既往地啰嗦道:“扶苏,你可是大秦的长公子哎,一碗药汤都吹不好,怎么能管得住这大好河山?”
扶苏继续小声嘟囔着:“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我连你都管不住,哪里奢望能管得住这大好河山。”
雨势不减不增,扶苏已经喝尽了瓮中药汤,最喜欢用小事来教诲扶苏的徐薛翎这才缓缓收敛起指点江山的气势,满意地看着空荡荡的药瓮,然后看向扶苏认真说道:“燕侠轲当年可是得罪了不少人,那七名朝臣的后代可一直记得这仇,听说施清近几日不在京都,便是有可能因为打探到了燕宁的消息,报仇去了。”
扶苏看着徐薛翎点了点头,轻嗯一声,面容平静。
徐薛翎继续说道:“京都里有风声传出,据说姓洛的已经赶去南冲院了,誓要破院问罪燕宁,而且你说这父子俩,得罪的都是些官位权势不小的人物,听闻张秋池那个腌臜泼才也掺和到了这件事情里面,就连九卿之首和那些成名已久的大修行者也都站到了燕宁的对立面,你说说,最近这段时间京都一定不会平静啊。”
扶苏说道:“你想说什么?”
徐薛翎好奇问道:“我想知道你这个大秦长公子会怎么办?”
扶苏说道:“什么怎么办?”
徐薛翎说道:“燕宁如今正在面对这么多这么大的压力,你会不会帮他?”
扶苏淡然道:“他是我弟弟,一辈子的弟弟。”
徐薛翎明白了他的意思,再问道:“尚且不说那些大人物的压力,但你要知道,燕侠轲当年刺杀的可是你的父皇,如果你要帮燕宁,那你想过陛下会同意吗?”
“我父皇?”
株株湖柳在雨中摇摆,枝条脆弱,我见犹怜,扶苏望柳说道:“他不应该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啊,他的美好都留在了燕叔叔的眼中,所以我相信,父皇他也一定会力保宁弟。”
长时间的安静过后,徐薛翎撇了话头,说道:“最近江湖也有些不太平啊,因小渔村与魔一战,江湖各门派元气大伤,局势正在发生急剧变化。但最重要的还是京都,雪衫门无故消失,任平生不知所踪,掩霞楼暂已退隐,而青冢山庄那些人自多年前便已很少过问江湖事,躲在山岭里装神弄鬼。”
扶苏打断徐薛翎,说道:“你是想说铁马盟?”
徐薛翎点点头,硬声道:“最近铁马盟开始不老实了。”
扶苏一脸自信,说道:“铁马盟想在江湖里一家独大,那可还没问过我深柳会同意不同意。”
徐薛翎骤时堆满笑容,摩拳擦掌道:“先弄他们?”
扶苏摸摸徐薛翎矮半头的脑袋,笑道:“先弄他们。” 仗剑问侠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