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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雨打断墙,这是底线(上)

仗剑问侠录 一肩春杏侯 4028 2021-04-05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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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雨打断墙,这是底线(上)

  晨光渐盛,时近正午,京都里到处都充斥着安静因子,第一场夏雨还在下着,细细雨丝于四野飘洒,眼看风过将断之时,天空中便会落下更多的雨珠,就像是苦等郎君归的佳人,或许是在等待燕宁回家吧。

  夏雨等人,人亦等夏雨。

  可这场夏雨连绵细密仿佛没个尽头,在等夏雨停歇的人被淋得没了耐心,原本想等雨停后再去讨要说法的洛长河看着窗外的清新世界,实在烦心。

  死于燕侠轲手下的七名朝臣之中,其中有一位九卿廷尉大臣,姓名洛九纡。

  洛九畴的亲弟弟,洛长河和洛千帆的亲叔叔。

  他们的父亲洛九畴自小便对他们很是严格,朝督暮责,而他们的叔叔洛九纡恰好相反,又因洛九纡没有后嗣,所以便将两兄弟当作亲生孩子去疼爱。那年听闻洛九纡的身死金阳宫时,一向放荡不羁的洛千帆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日夜守在叔叔棺材身旁,正在奉心六道院闭关的洛长河更是直接放弃晋入坐忘境的绝妙机会。

  再加上当日在春芽苑洛千帆与燕宁产生摩擦,待兄长回来后,洛千帆在洛长河面前添油加醋,本就疼爱弟弟的洛长河愈加恚怒,平静的道心居然泛起了一丝怒气波澜。

  窗外夏雨走进一位英俊的将军,向他招手。

  洛长河直接跳出圆窗闯开芭蕉,走到将军身侧,不披蓑衣不戴笠帽,沉默并肩同行,随后跟着五名上身只穿轻甲的健壮军卒,有人背负银枪,俱如石。

  ……

  沿清峪河东流方向行走,不多时可见一间四围粉墙黛瓦上攀满常春藤的学院,在晨光夏雨的映衬下,很是美丽。

  入初暑,迎夏雨,学院里染满眼眸的葱绿色显得愈加浓艳,一幢幢略显陈旧的四五层小楼浸在清寒雨色里,一洗灰沉沉的颜色,倒显得不那么死寂破败,几十个铺半边青苔织一角蛛网的灰白瓦缸里已有青莲渐盛。

  问风亭里,石若金和笛横心不在焉地抛洒鱼食,面厌心烦,离开的时候他们是开心的五人,途中新添一位朋友路深夕,没曾想回来的却只有他们两人。

  燕宁被一个书生和一个莽夫带走不知去往何处;亭雨眠自进入黝黑海窟就没再遇过,笛横已经写信回亭郡,心中焦切;路深夕在路上被一群神秘人接走;至于慕有枝,确切消息没有听说过,但好像风闻雪衫门已经突然解散。

  怎么出去了一趟,便如此物是人非了呢?

  石若金和笛横委实困惑郁闷,石若金的母亲问起燕宁的时候,他只能随意搪塞过去,在长安村遇到的那个怪异的老爷爷也曾问过他,而他们更加想不通的是为何袁仙城院长和唐云天前辈对此毫不忧愁,没有任何表示,此时还在野湖畔草坪间的遮雨棚里悠哉地烧着饭菜,关键的是,近日里传开的不知所踪的掩霞楼楼主任平生好似还是他们的好兄弟。

  石若金问过唐云天前辈,唐云天只说一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

  城郊乾山前的清净长道上,七个如石雕般漠然沉默的人从雨中走来。

  寒凉的雨珠从那群人的脸廓棱角流落,更添几分清冷,洛长河把目光从乾山上收回,投到书写着南冲院的破旧木匾间,饶有兴致地说道:“这就是南冲院啊。”

  卢玉堂英俊的眉眼在寒雨里依旧好看,点了点头。

  洛长河的视线又从破旧木匾间移到惹满铜绿的门环,唇角微微翘起,说道:“确实和传闻中的一样难看,但初见便不再见这件事情,倒让我心里还是觉得很美好的。”

  “九纡的死,燕侠轲必须负全责,父债子偿,与秦律并无冲突。至于为何要来这南冲院,自然便是因为燕侠轲和燕宁都是南冲院的学生,我看着不爽。”

  卢玉堂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和木门说道。

  毕竟身为大秦三域神将,还须谨守秦律之严苛,虽说父债子偿并没清清楚楚地列在秦律之中,但也没说父债子不偿,然后就是为接下来的行为寻一个算不得理由的理由,影响了大秦三域神将心情的东西,好似确实有罪。

  “雨打芭蕉,故人依旧否?”

  “唉,罢了,不泛这酸腐劲了,动手吧。”

  几番喃喃自语后,在卢玉堂的示意之下,身后那四名上身只穿轻甲的健壮军卒缓缓走到了墙根边,而背负银枪的那人还是如石般站在将军的背后,坚定严肃的神情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信念便是人在枪在。

  那四名健壮军卒以木门为界,两两分列到左右两面粉墙黛瓦的根脚边,之间相互隔着的距离完全相同,就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样。

  雨丝飘到翠绿的常春藤叶里,溅上健壮军卒的脸庞,沁凉十足。

  只听四名健壮军卒齐齐暴喝一声,震断周遭雨线片刻,接着全身俱泛宫墙明黄色,将此间天地渲染的异常耀目,就连阴郁的天色都仿佛变得温暖明亮起来,如果忽视掉其中饱满杀机的话。

  问风亭里,正在抛洒鱼食的石若金和笛横猛然起身,把头微微伸向亭外,很是诧异。

  野湖畔的大草坪间,细雨敲打棚面,哗哗作响,袁仙城坐在遮雨棚里的长案前,喝酒敲碗候饭,唐云天则像往常那样神情温和地颠勺炒菜,他们都在认真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自然看不见天空里耀目的明黄色,但他们很容易便感知到了其中的饱满杀机,只是不在乎而已。

  明黄渐散,杀机渐瘦,南冲院前方忽然传来一声骇惧的巨响,在安静冷清的午时雨街间回荡不绝。

  把头微微伸向亭外的石若金和笛横,听到那一声巨响,看到升腾到上空的烟尘后,慌忙放下鱼食,顾不得撑伞,步履匆匆地朝着南冲院的前门冲去。

  唐云天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长案,坐下笑道:“本来也该重新修葺一遍了,他们倒是帮我们剩下了一笔拆墙的费用,要不要出去说点感谢的话?”

  袁仙城拿好筷子随便挥挥,往长案上一戳,夹起一大块嫩肉放到嘴中,舒服地说道:“管他呢,先吃饭。”

  唐云天倒碗酒,眉眼含笑应声道:“好。你少吃点,给若金和小笛留点。”

  袁仙城一边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边含糊着答道:“知道了知道了。”

  ……

  从天而落的雨线没入升腾而起的烟尘中,再无声息。

  石若金和笛横站在野草丛生的小径上,看着面前露出烟尘外的破木块碎石砾死绿藤,沉默不语。

  这是极度愤怒来临前的极度安静。

  南冲院的门破了。

  南冲院的墙断了。 仗剑问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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