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阶段篇 人生新模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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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阶段篇 人生新模块
NEW BUILDING BLOCKS
长寿的恩赐终究还是时间的恩赐。在漫长的人生中,我们有机会去创造一种有意义、有目标的生活。小提琴家斯蒂芬·纳克曼诺维奇(Stephen Nachmanovitch)论及创造力时说:
如果我们相信人生漫长,以此作为行动指南,那么我们就能建造宏伟的教堂;如果我们以财务年度为单位来设定计划,那么我们只能建起丑陋的商场。 注释标题 Nachmanovitch, S., Free Play: Improvisation in Life and Art (Penguin, 1990), 150.
摆脱了三阶段人生的束缚之后,我们发现新的人生阶段已经出现,能创造出一种平衡有形资产和无形资产、资产贬值和资产储蓄的生活。在漫长的人生中,你有建造大教堂的潜力,而不是建造购物中心。
每当我们与伦敦商学院MBA学生讨论这些新的人生阶段时,都能体会到这种潜力。他们是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人,刚刚本科毕业,将在商学院花一年多时间学习管理方面的基础知识。他们的洞察力打动了我们。其中许多人十分了解这些新的阶段,他们或是已经开始进行相关事项,或是对此有所计划。实际上,其中有些人希望父母也阅读这本书,这样一来,父母们就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所做的事情又为什么有意义。学生们觉得,自己的父母认为自己的职业抱负堪称颠覆性十足,而事实上他们所计划的一切,都是为了颠覆“三阶段工作生活”这一主导模式。
当我们概述吉米和简可能的生活时,两人都经历了某些阶段。在我们看来,生命因为长寿而得到重组,所以这些人生阶段正越来越流行。在本章中,我们会更详细地阐述以下这些新阶段的目的和特点:探险者、独立生产者和投资组合。我们还研究了这种多阶段生活中出现的各种转变。
谈论新的生命阶段听起来可能很重要,但这在之前也发生过,而且经常是由于寿命延长。在人类历史的大多数时候,人生只有两个阶段:儿童阶段和成人阶段。随着时间推移,童年与成年之间的界限发生了转移。20世纪时出现了两个新阶段:青少年阶段和退休阶段。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生活阶段起源于19世纪末。“二战”后,随着杰克和与之同辈的婴儿潮一代出现,这两个阶段便彻底定型。这两个阶段的出现有赖于无数社会实验的进行,它们也需要政府调控、企业政策和社会行为方面出现重大的转变。我们觉得,在这些新阶段跟传统的三个阶段合为一体之前,21世纪也会出现数量相同的社会实验和变化。
这就是我们参与巨大社会实验的原因。我们或是以个体身份创造新的生活方式,或是三五成群,在家庭、单位、社区或朋友之中创造新的生活方式,我们选择了很多条道路。这种多样性是百年人生的内在本质,而不仅仅是社会实验的特征。一旦人从三阶段转移到多阶段人生之后,就会出现很多可能的安排,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每个阶段。之前我们勾画了吉米和简可能选择的一些场景。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选择,有些阶段会更吸引人,导致组合和安排的多样化。
在三阶段人生的框架内观察的话,人们会觉得实验是危险的。非传统的道路总会被公司质疑,并可能对你的职业生涯产生持久的影响。鉴于百年人生需要得到实验,所以要想终结因循守旧的话,企业的反应就不能那么苛刻。威廉·福克纳(William Faulkner)在《野棕榈》(The Wild Palms)中指出,那些逃离“默默无闻的因循守旧”的人可能会被践踏而死。三阶段人生的结束,因循守旧的结束以及结构和安排方面实验的兴起,必须产生更加宽容的态度。
这种实验和多样的生活安排是对简单分类进行详细划分的核心因素,这种分类法将人生阶段与年龄画上等号。当人生阶段最后一次出现时,出现的是青少年和退休两个阶段,它们跟年龄挂钩。只有年轻人才是青少年,只有老年人才能成为退休人员。而那些新兴阶段令人着迷的地方在于,它们包含许多与年龄无关的特征。
虽然这里的关注点是新兴的阶段,但我们并不认为这些新阶段取代了传统三个阶段的要素。传统阶段(教育、工作、退休)不会变得多余,也不会从个人的选择中消失。通过努力工作来积累财务资产,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仍会是至关重要的。事实上,鉴于其他没什么收益的阶段也将在漫长的人生中出现,所以我们甚至可以说,这个收益最大化阶段会变得更加紧张。大部分人目前处于不间断的“工作”这个第二阶段中,力争把重点放在休闲、健身、亲友等有价值的无形资产上。也许在多阶段的人生中,这些无形资产会变得不那么重要,重点将是更紧张的财务积累阶段。
这些新的阶段不是我们抽象设计出来的。相反,它们是对我们周围发生的事情,以及对新兴趋势的观察结果进行逻辑推演后所产生的。在概述这些新的阶段时,我们并不确定个人和社会对更长的寿命会有什么样的回应。然而,我们确实认为,这些新阶段可能会得到充分利用,因为它们回应了传统的“三阶段人生”概念中出现的一些重大缺陷,让人们更有可能使用好长寿这个天赐大礼。
青春再来
这些新阶段最令人兴奋的方面之一是它们跟年龄无关。在三阶段人生中,年龄是阶段的直接指标,这种年龄和阶段的混合使得人生成了一种简单的线性进程。正如斯芬克斯之谜告诉我们的那样,我们早上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晚上用三条。随着人生阶段增加,安排活动的方式更为多样,年龄和阶段便不再被混为一谈。所以我们在本章中描述的探险者、独立生产者和投资组合阶段在很多年龄层上都是相关的,它们之间的联系随年龄不同而有所不同。
随着年龄与人生阶段脱钩,我们将看到过去与特定年龄相关的特征变得更为普遍。多阶段的生活尤其需要所有年龄段保留以前与年轻人相关的特征:年轻性和可塑性,喜爱玩闹和即兴发挥,以及另辟蹊径行动的能力。
◎ 年轻性和可塑性
寿命延长的现象通常被称为“老化”(ageing),其通常的重点在于人们以“老年人”这一身份活在世上的年份增加了。我们认为,有强大的力量可以让我们维持更久的青春岁月,即罗伯特·波格·哈里森(Robert Pogue Harrison)所说的“青春再来”(juvenescence),保持青春或越活越年轻的状态。
这种年轻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青春期的延长。人类在社会和经济上依赖他人的时间很长,这点可说是独一无二。更长的青少年阶段有这样的进化优势:人们受教育的时间会增长,确保成年人凭借前人那里学来的知识来行动,而不是简单地依靠本能做事情。由于寿命延长,进一步加大对教育的投入便十分合理。青春期是一个灵活的时期,是个寻找人生选择,并且不急于做决定的时期。随着寿命延长,选项会更有价值,所以我们探索和创造选项的时间段也会延长。
你可以回顾一下你的祖父母一代十六七岁时的照片。在这些照片中,你会看到一些严肃的面孔,这些孩子们看起来充满生活经验,穿着跟父母差不多的衣服。请你再看一下20世纪50年代中期的照片,同样是十六七岁大的孩子,无论是神色还是着装,都更富有青春活力了。他们的风格标志着“青少年”的出现,这在当时还是一种新的社会现象。现在再看一下当前二三十岁人的照片。类似的现象也在发生,只不过发生的年龄不同。这些人拥有与20世纪50年代青少年相同的青春气质和无忧无虑的神采。
但是,返老还童不仅仅意味着青春期的延长。所有年龄段的人都有可能以更年轻的方式行事,这些新的阶段可以作为达到这一目的所需的工具。百年人生有多个阶段,数次转折,它需要灵活性和可塑性,所以将青春期的特征延续到成年阶段,将变得更为有用。在进化生物学中,青春期特征保留到成年期的现象被称为幼态持续(neoteny)。从进化角度来看,青少年往往比成年人更具适应性和灵活性。他们还没有形成保守的观点,也没有形成成人的固定习惯和套路,反而具有青春期的适应性和可塑性。僵化而固定的习惯在线性的三阶段人生之中可谓如鱼得水,在这种生活中,人们对变化的需求很低,也很少碰到变化。在多阶段的漫长人生中,僵化可能会适得其反,而重回青春则是更有价值的特质。事实上,那些20多岁的人不仅仅在照片上显得年轻。五六十岁的人看起来往往比你同龄祖父母辈更年轻——在身体上是这样,在他们的穿着和行为方面也越来越是这样。
百年人生还能产生更强的可塑性。随着年龄与人生阶段不断脱节,这将为各年龄之间的混合创造绝佳机会。从历史上看,年龄等于阶段,而某一年龄的人,往往会有那个年龄应该有的经历,应该遵循的日程。而且,随着三个阶段越来越清晰,年龄之间的分离也变得更加牢固。事实上,社会学家贡希尔德·霍格斯塔德(Gunhild Hagestad)和彼得·乌伦贝格(Peter Uhlenberg)认为,现代西方社会通过三阶段人生机制在制度上让年轻人、成年人和老年人之间被隔开了。这加强了年龄与人生阶段之间的联系,而反过来说,教育机构、工作环境和退休又加强了这种隔绝。这一切适用于不同年龄段人群的情况。霍格斯塔德和乌伦贝格谴责这种年龄隔离。他们认为这导致人们对老一代不那么尊重,否认了老人传统的“导师”角色,也缺乏对年轻人的社会包容度。因此,多阶段生活最令人兴奋的影响之一,是年龄与阶段之间的脱节,将改变这种制度化的年龄隔离。随着不同年龄层的人开始参与相同的活动,轻松地玩到一块儿,一些关于年龄的刻板印象就会消失。这为每个人创造了机会,把年轻人的灵活性和好奇心与上了年纪之人的智慧和洞察力相结合。
◎ 玩乐和即兴发挥
人类与机器人以及机器学习的区别在于,人类具有创新性和创造性,能够玩乐,也能即兴发挥。在高强度的全职工作下,人们往往没时间玩乐,不过企业领导可能会很喜欢这种情况。而很多人担心的则是工作任务的特意安排挤走了用于发挥创造力的时间。我们想知道,这些从工作制度化中得到解放的新阶段能否提供一片让人尽情玩耍和即兴发挥的乐土。
我们在吉米和简的生活中看到了其中的一部分。吉米的投资组合方案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他进行了一种过渡,过渡到了一件他着实能为之感到兴奋的事情上:创造出一种新的工作生活,其中包含很多他认为很有意义的元素。或者想想年轻时的简,她探索了阿根廷和智利,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市场漫步;与山姆一起创立他们真正关心的事业;在45岁时进行短暂的过渡,以便与她的孩子和父母重新建立联系;或者在60岁时回到寄托着她青春的南美洲;或者在70岁时把年轻的自己和年老的自己聚集在一起,构建一种由有趣的想法和工作所构成的组合。
这些是我们进行玩乐,即兴发挥的瞬间。他们摆脱了无情的全职工作,让自己的灵魂自由飞翔。他们发现玩乐与你所做的事情无关,而与你如何去做事情有关。他们的一些时间花在人类学家使用的这个叫“雀跃而行”(galumphing)的奇妙术语所描述的东西上。它指的是“活动看似无用的精心准备和点缀”。斯蒂芬·纳克曼诺维奇如此描述道:
当我们跳跃前行,而非平稳地前进时;当我们选择风景如画的线路,而不是最快的线路时;当我们感兴趣的是过程而非目的时,我们就是在雀跃而行。这是挥霍、过度、夸张、不经济的东西。
在简的一生中,她偶尔也会雀跃而行,大胆地尝试各种各样的组合,并且沉浸于做事情所带来的欢乐之中。当她玩兴最浓的时候,不会提出“为什么做这件事”的问题,也不会想自己当下能得到什么。事实上,一旦你把利益加进来的话,你所做的事就不算玩耍了。在她的旅途和行动中,她发现了她真实的声音,给自己留出空间,聆听自己的直觉,然后将直觉付诸实践,以此进行即兴发挥。
◎ 不断尝试新事物
这些新的阶段创造了采取新行动的机会,这些行动给了人通过经验来学习的机会。从根本上讲,我们是通过做事情来学习的,而这些新阶段则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让我们采取行动,然后思考行动时的感受。当简来到里约热内卢的街头时,产生了什么感觉?她是否感到焦虑、害怕、好奇?如果她能够保持住这一瞬间的认识,那么她就可以从事治疗师珍妮特·雷恩沃特(Janette Rainwater)所说的“自我观察的常规艺术”。这是一个自我询问过程,询问的是某人自己怎样度过一生。它以积极的方式思考时间,让人们能够真正地活着,而非让生命中充斥着一堆不断溜走的有限数字。正如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所说:
如果某人要对自己的生活负责,那他就会面对风险,因为他会面对各条供他选择的人生道路。在必要时,人必须准备好或多或少地与过去彻底决裂,并对不以既定习惯为指导的新颖行动路线进行思考。 注释标题 Giddens, Modernity and Self-Identity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1).
这些新的人生阶段为这些新行动和随之而来的体验式学习提供了许多机会:质疑旧习惯和惯例、挑战刻板印象并尝试通过新模式来融合生活的不同部分。
成为一名探险者
当思考探险阶段时,我们会想到兴奋、好奇、冒险、调查和焦虑之类的东西。探险者不会安定下来,而会保持敏锐,并且尽可能减小财务负担,以便云游四方。这是一个属于发现的时期:人们云游四方,发现世上的一些事情,也在发现自己。
总是有探险家存在,他们一辈子都在探索和旅行,寻求新的经历,颠覆三阶段人生。在一些国家,间隔年(gap year,高中毕业生进入大学之前,获得一年假期,进行旅行之类的活动)理念已经成了一个既定的人生阶段,这也符合这种探险家的行为模式。但我们眼中的探险家是这些行为的激进版本。
这种探险不是预定好了的间隔年,而是一个范围更广的新阶段。探险者会调查他们周围的世界,发现其中的东西,了解它是如何运作的,也会了解他们自己喜欢什么,又擅长什么。探险阶段从脱离日常生活和日常经验开始:搬到新的城市,见一见其他人,或者到新的国家去,探索当地人的生活方式。如果不只是在进行简单的观察的话,探险就能获得最好效果,因为游客会只观察一个新的城市。探险是一个交往的过程。简与南美的街头食品小贩进行交往,竭力弄清他们怎样工作,这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并不是所有的探险家都有相同的目的。
有些人会成为寻求者——为了明确回答一个问题而踏上旅途。他们的脑海中有一个目的地,他们正向它走去。相似的一个例子是英国探险家亨利·莫顿·斯坦利(Henry Morton Stanley,1841—1904)寻找尼罗河的源头。他和他的伙伴不知道该选哪条路,但他们知道目的地是什么。探险家们在出发时会提出一些问题:对于我来说真正重要的是什么,我关心什么,我是谁?他们的旅程旨在帮助他们回答这些问题。
对于其他探险者来说,并不存在一个可以指导他们的问题。除了每天因发现而生的喜悦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目标——他们正在雀跃而行。在这些冒险中,他们创造了将塑造自己未来人生的故事: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遇到了谁,他们学到了什么。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类的真正本质正是这个:大展身手探索世界的奇妙自由。我们可以想象,在100年之内,很多人会想要开始自己的冒险。
在纯粹的实验时段中,探险最为有效,有尽可能多的变化。当简在南美探险时,她遭遇了别人的生活,并且受到了推动,努力思考自己的价值观和优先事项。同样,在进行这段探险期间,她有时间和意愿来拓宽她的社交网络,使它们更加多元化。当她的网络覆盖更为多样的一群人时,当她想到未来自己可能的样子时,就能够创造出更多样的生活。
探险者阶段的心理状况十分有趣。探险家们正在拓展他们存在的界限,不走寻常路,直面他人的行为方式。他们站在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奥托·沙尔默(Otto Scharmer)所称的“系统的边缘”上,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展现出自己的假设和价值观。
◎ 苦难的历练
最好的探险阶段总是包含苦难。当领导学学者沃伦·本尼斯(Warren Bennis)和R.托马斯(R. Thomas)采访领袖人物,询问他们的生活之后,两人发现,那些对自己有深刻认知,具有强烈道德感的领袖的共同之处在于,他们受过苦难的历练。他们曾真切地体验到别人的生活,体验到别人的痛苦与愤怒,兴奋与欢乐。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这是设身处地,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这些苦难有很多种形式,从单纯住在另一个城市,一直到生活于完全不同的环境(如难民营)。对这些磨炼的影响拥有深刻见解的菲利普·梅尔维斯认为,尽管经验本身至关重要,但人们也需要进行内省,以创造一个机会,改变人们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然后分享这种属于个人的故事。这意味着提出问题、仔细观察、专心倾听。随着提问达到这种深度,这些经历便成了人们面对自身的价值,更深入地思考自己的身份和角色的时刻。这可能是个人自己的故事面对着他人故事的时候。
长寿意味着变革和转型——这就是转型资产为何是如此重要的新资产类别的原因。在涉及磨炼的情况下,这些资产真正获得了显要地位。重要的地方在于,它们不是简单地读一本书或访问一个网站,而是真实的、面对面的、有血有肉的事件。在这样的时刻之中,人们能够窥见到人生的整体:将那些人带到此地的命运,他们所承受的压力,以及他们所面临的机遇。
◎ 探索不分年龄
任何人都能在任何时间或任何年龄成为探险家,但是有三个阶段的生活尤其不错——18~30岁、45岁左右、70~80岁——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些阶段是完美的。这些时段往往标志着生活的自然转变。在这些时段下,这种探索时期可以发挥更为直接的作用:有时间评估人生状况,更深入地理解人生选择,更多地思考信念和价值。
在人生末期,成为一名探险家,可能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重返青春的历程。对于70多岁的人来说,长寿所带来的危险是生活一成不变。所以把日常生活抛在一边,成为一名冒险家,可能会在返老还童中发挥重要作用。因为人们会在此期间质疑他们目前的生活方式,并弄清人生路上还有哪些选择可用。简在一生中所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吉米在45岁左右时进行了探险。在这一时期进行探险,可能要更为专注才行。在这个阶段,人会越来越多地认识到,他目前的人生计划和他无形资产的枯竭将不足以支撑他以后的生活。所以在一种情景下,吉米会抽出时间去探索可能的新生活方式,并离开他目前所走的这条常有人踏足的道路。他在40多岁的时候正处于探险阶段的搜寻模式中,此时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着一种潜在的、非常长的三阶段人生。在这个时候,他意识到了自己不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他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他在这方面的概念就不是那么清晰了。他需要时间进行实验,进行反思,并开始摆脱他现有角色的习惯。所以对于吉米来说,在这段时间内,教育和再培训这样的活动将重新走入他的人生之中,这或许也适用于其他一些决定抽时间去进行探索的同龄人。
人们最明显的探索时期是从结束正规教育开始,到30岁出头的那几年。他们一般是搜索者,会去更多地了解自己,更多地思考他们是谁,他们喜欢什么,他们擅长什么。而且,由于探索是个发现自我,而非发现外部的过程,他们便会在一个对自己进行测试,与自己面对面的环境中意识到自己究竟是谁。这个环境会激起他们的愤怒,不过有时候也会给他们带来喜悦。
◎ 选择、搜索和匹配
那些和杰克一样在第一阶段直接进入企业界的人,面临着这样一种独特的可能性:他们早期做出的,将自己引向专业化的决定是死路一条。这是因为工作环境发生了变化,或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技能和愿望存在误解。对于杰克来说,这并不重要。他并未面临很多的选择,因为他的人生历程不会有很多转折,他只工作了40年。那些有着长寿之福的人将获得更多选择、更大的多样性和更多决策,花时间做出正确抉择将非常重要:参与一个反映了你兴趣和热情的教育课程,展望未来;找到一份符合你的价值观,对你有意义,能反映你的技能和兴趣,但不会把你引向死路的工作;选择一个支持自己的价值观,并允许你培养自身技能和知识的公司;会见一个认为自己可以花很长时间与你共处的伙伴;事实上,你可能还会遇到一位商业伙伴,你可以跟他一起工作,他跟你的技能和工作方式相匹配,或许还能对这些东西做出补充。
做出正确的匹配成了漫长人生中的一个重要因素,部分原因是匹配带来的后果将持续更久。这也是因为吉登斯所谓的“后传统”社会正产生许多匹配,许多传统的匹配方式正逐步式微。
人们做出的一些选择将是很好的决定。其他一些则不是。而且在更长的时间内看的话,做出错误的决定和犯下错误的代价会增加。简花时间探索她的选择之所以平淡无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寻找最佳匹配(无论是生活方式、职业还是婚姻均包含在内)的价值在更漫长的人生中会变得更高,当然,糟糕的匹配或错误的过早承诺的成本也会上升。古老的格言“急忙决定,慢慢后悔”成为百年人生强有力的座右铭。
我们认为对人生选择,对寻找合适的匹配,以及对创造出她自己的身份的关注,使得简和她这一代人变得如此卓尔不群。简所处的这一代有各种昵称,比如“千禧一代”或“Y世代”,人们对她们这一代人有很多评论。这些话语中大部分是刻板印象,也是对Y世代所想要或需要的东西的过度概括。对于我们来说,真正让这一代人受到区分的,不是他们出生时所处的特定社会环境,区分他们的地方在于,他们是第一代真正意识到百年人生来临,并正在为此进行计划的人。对于这一代人来说,选择、匹配和个人身份之类的问题跟杰克那一代人的不同,他们的反应跟具体属于哪一代无关,而是一种社会先驱般的反应,后来者将效仿他们的行为。
我们看到,探险阶段对理解选择和尝试创造最佳匹配而言至关重要。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探索充满着危险,也有着失败的可能。约翰·富兰克林(John Franklin,1786—1847)和他的船员从来没有在西北航道(North West Passage)找到路。罗伯特·斯科特(Robert Scott,1868—1912)的探险队也没有到达南极(实际上,他成功到达了南极,但晚于挪威探险家阿蒙森,在回程路上不幸去世)。出于这个原因,我们不期望每个人都进入探险阶段。有些人可能对自己的认同感很强,对自己的优点和偏好有深刻的认识。对于他们来说,引导他们的热情,让他们追寻目标,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他们会把探索时期视为一种干扰。另外一些人可能会避免冒险,并且热衷于许下并实现一些财务目标,在他们接受完教育后立即追求传统的职业生涯。对于其他人来说,探索可能是一个改变人生的阶段。但如果它要能改变人生,那它就必须是一个属于活动和发现的阶段。探险者阶段不是坐在一起,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也不是学生间隔年的加长版。这是一个真正从思想和计划中获益的时期,如果没有这种动力,就会产生资产衰减和贬值的风险,而不是得到投资和更新。
成为独立生产者
一个新的经济活动阶段正在出现,其中涉及创造新颖的创业形式,或建立新形态的伙伴关系和公司。当一个人放弃了传统的职业道路来开始进行创业时,就会发生这种情况。就像探险阶段一样,这不局限于任何特定的年龄段。人们可以成为,也将在人生中的许多不同阶段成为独立的生产者。这些是创造工作,而非寻找工作的人。
◎ 昙花一现和原型
当然,总会有企业家存在。我们之所以提到“独立生产者”而不是“企业家”,原因就在于他们在规模和目标之间存在差别。独立生产者的主要目标不是创办一个持续发展的公司,这类公司的目标是成长,发展,然后被出售。这些是持续时间更短的结构;有些将是昙花一现般的公司,旨在“过把瘾就死”。在昙花一现的公司之中,重点是活动本身,而不是结果——创立公司,而不是出售公司。这些公司中有一种玩乐气息和实验性品质,这可以回溯到我们早先对青春所进行的讨论之中。所以,这不那么像是建立一个企业实体,积累财务资产,而是在工作生活的任何阶段花上一段时间,从事独立的、自给自足的生产性工作:制造产品、创造服务、建设理念。这些独立生产时期在吉米和简的生活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虽然这个时期内人们可能会缺乏有形资产,但是它对于发展无形资产而言可谓宝贵。
对于许多独立生产者来说,这是一个快速实验的时期。因为他们学到了什么有效,什么不可行。奥托·沙尔默用“原型设计”(prototyping)这一术语来描述这种活动。他的观察结果表明,当它与高度的专注力和快速的原型设计周期相关联时,效果就最好,能够让人学到更多,学到更深层面的东西。通常,独立生产者阶段会从原型活动开始,它们是尚未完全成型的试点活动。对于那些已经在工作的人来说,这些原型设计活动通常会与他们的日常工作同时进行。从某种意义上说,跟一开始先完全弄清要做什么的行为方式相比,他们这样一来便能大大提早地进行某事。在这些原型周期中,直觉脱颖而出,独立生产者对于各种可能性有着更敏锐的感觉。这些快速的原型周期不断产生反馈,帮助人们培育出“如何让某一计划得以实现”方面的想法。
◎ 通过生产来学习
独立生产者阶段标志着培育专业知识、学习和进行生产。虽然挣到足够的钱来维持这个生命阶段是重要的,也是确认其有效的标志,但它很少会成为财务资产大量积累的阶段。它是通过生产而进行的学习真正脱颖而出的时候。
重要的地方在于,这是一个可以允许失败的阶段。因为这是一个承诺相对较小的时期,所以失败的话也不用担心严重的后果。独立生产者阶段的创业本质也提供了大量有用的、通过实践而进行的学习:你能获得所需的资金吗?你能获得所需的资源吗?你是否有足够广阔的人际网络,能获得他们的帮助、支持和建议,使你掌控主动?所有这些从工作角度看,都是可供投资的巨大无形资产。这些东西时常是扎实而实用的一般技能,可移植到许多领域和未来的工作之上。所以,虽然这些资产可以建立在通过学习获得的学术知识上,但由于它们是经验性的,所以也会带来更深的洞察力。
当一个人在职业生涯开始时成为独立生产者的时候,我们可以把这种情况看成“双面”的。就跟罗马的雅努斯神一样,它看起来既落后又先进。之所以说落后,是因为这仍然是教育和实践的一种形式;之所以说它先进,是因为在更为传统的领域寻找工作之前,这可能是人们获得能力证明的一个关键时刻。在这种情况下,这大大强调了获得能力凭证和创造良好声誉的重要性。这肯定不仅仅是传统的那种线性式个人简介,上面写着就读学校或者获得证书的那种。相反,这是一个由多种形态所组成,用于积累声誉的时期。具体如下:已经取得的成就,已经经历的事情,已经建立起来的人际网络以及共同创造和与他人合作的证据。
独立生产者也可以成为一种生活方式,也是人生后期保存财务资产的手段。比如说,在55岁以上的人群中,创业现象已经有了大幅度的增长,现在这个年龄组在2014年占到了企业家的26%,而1996年则为15%。我们预计他们到了70岁和80岁之后也会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有些人会选择继续全职工作,另一些人会建立一种投资组合,但有些人会选择花时间和精力去创造一些有可能让人兴奋,引发人们兴趣的东西,这些东西也有可能成为别人的遗产。在自我管理下积极工作,是保持他们生活方式的好方法,同时也能支撑其活力和生产性资产。大多数独立生产者会希望这是有形资产受到最低消耗的时期;他们的收入在扣除支出之后,将足够他们继续生活下去。
◎ 创造力集群
18—30岁的人已经能成为独立生产者了。有趣的是,其中大部分人会聚集在一起,相互学习,他们经常聚集在智慧型城市的边缘。当青少年成为一个独立的年龄群体时,营销人员首先发现他们。他们对青少年的观点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具有独特消费模式的群体。对于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需要补充的关键在于,他们的互动是同时以生产和消费为基础的。而且当他们聚集在城镇之中时,便会开始界定一种生活方式,以及一种混合了生活和工作的独特方式。
虽然一位老派企业家可能会谨慎地保护他的知识产权,但在独立的生产者当中,在这一生产阶段下则更强调共享。在他们之中,模仿和复制是很好的赞扬形式,确实也可以提高他们的形象。他们证明了某些概念,但也模糊了观念、产品和公司的概念。其中的思想内涵是“大家都加入进来”——这是一种合作性的高价值网络的本质。如果某人能成为这种网络中的一个枢纽,获得广阔人脉,或者被视作新思想的创造者,那这个人的声誉便会大增,在接下来的阶段中也可能得到经济利益。
这种对人脉的关注既是一种投入,也是一种对成功的衡量标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智慧型城市正在成长,并吸引到了许多独立的生产者。尽管人们的焦点是加州的硅谷、伦敦的硅谷环岛(Silicon Roundabout)、印度的班加罗尔和中国的成都这种科技集群下的独立生产者,但很显然,独立生产者的覆盖范围可能会更为宽广,更多的集群将会形成。这些集群将变得越来越重要和普遍,因为独立生产者阶段本质上是实验性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在偏远之地进行数字化生活并不容易。城市中心对他们而言是重要的,因为独立生产者阶段是一个低收入阶段,重点是找到便宜的城中心地段。当然,这种地段将采取这些独特居民的生活方式。作为独立生产者,由于家庭、办公室和社会生活场合将位于同一个地方,所以工作和娱乐的分离将是模糊的。在这样一个不关注资产积累的阶段之中,人们会看到比汽车更多的自行车,比办公室更多的咖啡店。
这些独立的生产者群体吸引了那些正在寻找经验,从中学习并寻找一个试验场所的人。他们或许可以在婚姻和商业方面找到伙伴,将重点放在实验和投资无形资产上。他们认为在非正规经济中工作是合理的,而在正规经济中工作则不是这样。并且他们正在利用快速发展的技术来实现快速的原型设计和对理念的发展。他们的工作简单。它是短暂和偶发的,人们故意将它设计为短暂的工作。
◎ 声誉和策划
独立生产者的重点是做实事,并通过这个获得行动导向的美称,以及能够克服障碍的声誉。在此期间赢得的声誉可能成为下一阶段的关键无形资产。描述他们工作的网站,他们赢得的黑客马拉松,关于他们活动情况的推特流,以及他们创建的YouTube(一个视频网站)频道,都以向世界宣传他们的想法和能力为目的。随着企业向他们的这一生态系统寻求创意,作为宣扬他们声誉的公告,这些东西是最有可能引起人们关注的。
建立、策划和宣传自己形象的能力对独立生产者而言至关重要。他们从同伴和导师的经验那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而其他技能的学习方法则更为正式。在创造这种技能和知识组合的过程中,那些追求这条道路的人需要考虑如何向未来的员工或熟人展示他们学到和确立的东西。当然,与社交媒体的交往将使他们的经济活动留下一条明显的痕迹,但是如何创建一种叙述方式,来更为正式地介绍自己的能力凭证呢?人们肯定会在这方面做一些实验。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LinkedIn(领英)正成为一个供人们宣传自身技能的平台,在其他方面或许也会有创新。
我们也可以想象到,教育机构将制定评估用格式,提供不仅限于特定课程的技能证书。这样一来,独立生产者便可以开展他们的创业活动,也许能参加一些学习课程或参加慕课(MOOC,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的缩写,即“大规模开放在线课堂”),然后参加考试,以获得在特定领域的能力证书。这将是至关重要的。体验式学习是伟大的,非常有效,但正因为它是经验层面上的,所以很难用文字记录。企业在财务上的成功并不一定是衡量独立生产者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因此让无形资产获得认证便势在必行。
这对于在更大的公司中建立声誉而言也很重要。我们期望企业能够更加愿意,也更擅长发现有天赋的独立生产者,并与他们建立个人关系。这种关系涵盖了从全职到兼职工作,一直到购买他们的知识产权或业务本身的宽广范围。
◎ 轻装上阵
探险家和独立制造商阶段的主要投资是无形资产——尤其是转型资产。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人们总会感觉囊中羞涩。这就是为什么共享经济上的发展如此有趣了。共享经济是让人们保持“轻资产”(asset-light)状态,或者得到收入,以促使资产积累的一个很好的方式。Airbnb(爱彼迎)、Simplest(至简)、Lyft(来福车,一款打车应用)甚至Dogvacay(宠物短期寄养平台)等平台都是这种新兴经济的例子,人们可以在这些平台上分享他们购买或创造的资产。因此,人们不仅可以推迟做出重大的财务决策,还可能会减少这些财务决策的风险。房子或汽车是昂贵的,因为它们涉及购买股本(capital stock)和做出财务承诺。这需要人们证明自己拥有稳定的工资,从而进行按揭,或者直接进行购买。对于这个“选择”十分重要的生活阶段来说,这是非常不可取的。更糟糕的是,购买资本品(capital good)不仅昂贵,而且会造成能力问题。如果你买了一辆车的话,你不会一天24小时都在使用它,所以会浪费一部分钱,无法投入创业之中;如果你买了房子,然后在探险者阶段外出旅行的话,那买房子花的这笔钱也毫无作用。共享经济异军突起,它或是能让购买某物的人获得收入,帮助解决这些能力问题,或是能让个人获得资产的好处,而不必投身于跟其相关的工作之中,或者花钱购买这些资产。
制作一种投资组合
有时候人们会把重点放在某一项活动上:担当高价值的企业角色、建立起生意、进行探索,或者回到全职教育之中。还有一些时候,人们想要进行一系列活动。这是一种投资组合,各种不同类型的行动同时进行。像其他新阶段一样,这跟年龄无关;你可以在生产生活中的任何时候建立一种投资组合。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会是一种积极进行探索和实验的选择。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将是种被强加在他们头上的情况,因为他们很难确保得到一份有意义的工作。不过从理论上讲,创建投资组合在任何时代都是可能的,但我们认为这对于已经建立了完备基础的人来说尤其具有吸引力。事实上,当我们跟高级管理人员谈论百年人生,然后要求他们设想他们的未来生活时,许多人认为建立一个投资组合是其长期战略的核心。他们想象自己积极地平衡不同类型的工作,一些人专注于赚钱,另一些人则专注于建立社区关系,帮助他们的大家庭,或者专注于他们的业余爱好。
对于那些正在建立一个完善的技能和人脉平台的人来说,这种高价值的投资组合是不错的选择。在它的中心是有偿的工作,也许会是那种每周做上一两天,跟过去生活有联系的那种。比如说,对于CEO来说,这肯定会包括参与董事会活动在内;对于其他高级管理人员来说,则是在某个组织中扮演某种形式的高级角色,这能发掘出他们过去的经验和技能,并且跟过去产生一定联系。但在传统的职业生涯中奋斗过之后,他们的愿望是做更多别的事情:玩得开心,为社会做出一些回馈,花更多的时间和朋友在一起。所以这个投资组合在三个方面是平衡的:赚取足够的资金,从而匹配支出,增加储蓄;担任兼职角色,跟过去产生联系,维持自己的声誉,在技能和精神上得到刺激;开发出额外的新角色,从而拓宽学习面,提供一种目的感。因此,投资组合阶段不可避免地会有一系列动机;一部分跟资金积累有关,一部分和探索有关,一部分和活力与刺激有关,还有一部分则和学习和社会贡献有关。
◎ 挥别过去
投资组合下的生活可能会非常令人兴奋。由于我们活得更长久,于是就可能无聊度日,重复过去所做之事,所以我们更青睐多样性。投资组合是个真正具有吸引力的东西,但是我们有一些担忧存在:建立这个阶段有多容易?过渡到这个阶段又有多么困难?我们想知道,在跟我们谈过话的那些人当中,为自己人生设想了投资组合阶段的人里,有哪些能真正实现这一阶段?
由于我们活得更久,习惯便会更加根深蒂固,这就导致了紧张情绪。当有人成功转型到投资组合阶段时,其中原因在于他们能够改变行事方式,将自己的职业生涯视为对能力的发展,而不是对职位头衔的积累。从全职工作转到投资组合阶段,需要人们拥有灵活的思维能力,也需要灵活的工作模式,而传统的两阶段职业生涯往往不是一种好的准备。
那些成功转变到投资组合阶段的人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们做了早期的准备工作,并在进行全职工作的同时开始尝试小规模的项目。他们开始尝试可能具有价值的项目,效仿那些过着他们理想的投资组合生活的榜样,并开始调转天平,从原先着重于内部的企业人脉网,转向重视更为外部、更为多样的人际网络上。此时,他们的转型资产便十分重要了。随着这些网络的扩大,他们开始跟各行各业的人进行接触,并建立可在各个部门之间流动,并且容易得到理解的声誉和技能。这种在更广泛的领域所进行的技能和成就交流,是投资组合阶段的重要准备。没有它的话,从全职工作转型而来,结果可能令人大失所望。
◎ 消除低效率
投资组合阶段面临的挑战之一就是效率低下。投资组合的多样性带来了兴奋感和兴趣,但这种多样性的缺点在于,参与这个阶段的人没有获得不断提升的规模报酬。我们可以设想一个典型的投资组合周:也许会做几天有偿工作,也许有一天在社区工作,有一天练习业余爱好,有一天在慈善机构的董事会里工作。当你从一个活动转移到另一个活动时,转换成本是很高的。有一天你在与一个慈善机构合作,第二天在社区工作,第三天在董事会任职。当你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时,就需要不同的思维态度,也可能涉及实际场合的转换。我们将这些转换成本视为对这个投资组合阶段的主要挑战。
但是,我们也可以降低这些转换成本。最明显的方法是在投资组合的不同成分之间建立协同效应。这种协同作用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所有活动在所需能力和知识上都有一些共同点。例如,高水平的项目管理技能可能是联合一些看似不相干的活动的基础。这里的重点是确保技能和能力间彼此相关,而不是毫无关联。联结它们的可能是符合更大主题的利益,或是核心能力。降低转换成本的另一种方法是压缩时间,而不是将其分割。举个例子,这意味着每周工作三个完整的白天,而不是工作五个半天。如果某人过去的成功以聚精会神为基础,那他的投资组合活动也可能会带来压力。虽然这似乎是许多人所期望的一个阶段,但是这并不适用于每个人,如果投资组合的各种活动之间缺乏一致性的话,就更是如此了。
◎ “野胡”的出现
尽管所有年龄段的人都会体验到这些新阶段,但现在真正拥抱它们的是18—30岁的人。我们不应该为此感到惊讶。毕竟,简这一代最需要适应长寿,在适应时也拥有最大的灵活性。因此,他们将在实验和采用新阶段方面处于领先地位。他们将积极成为一个探险家,一个独立生产者,并创造一种组合——对这个年龄段而言,他们将通过利用零工经济这种形式来完成最后这个目的。这个年龄层比其他任何年龄层都更能意识到选择的价值,并且准备好努力去调查并创造它们。在金融理论中,期权是以固定价格购买某种资产的权利。期权存在的时间越长,其价值越高。而且,资产的不确定性越大,期权的价值就越大。由于这一代人将十分长寿,面临着更大的不确定性,所以对于这一代人而言,人生选择可能会有着极高的价值。他们的回应方式是晚些结婚,晚些成家,晚些买房子和车,大体而言是推迟许下承诺的时间。
当然,也有些负面特征在推动这种行为。在许多发达国家之中,这个年龄群体觉得自己被长辈们背叛了。他们发现自己背负着更高水平的学生债务,进入劳动力市场之后,在寻找第一份工作时面临着越来越激烈的竞争,生活在房价高不可及的城市之中。结果,许多人别无选择,只能走向轻资产道路,空想他们如何达到经济上的自给自足。
由于这个年龄组创造了选择,推迟了承诺,保持了灵活性,所以他们展现出了传统上与青春期相关的特征;换句话说,他们是我们前面描述的返老还童和幼态持续的一个很好的例子。从传统的三阶段人生角度来看,这种青春期般的行为似乎是错误的,往往受到“缺乏承诺”这样的负面描述。然而,从多阶段生活的角度来看,这种行为不是缺乏承诺,而是对无形资产的坚定投资——特别是投资于那些创造选择的资产。当那些追随传统职业道路的人不能认识到这一点时,就会加剧世代之间的不信任感,并导致人们对所谓的“千禧一代”“Y世代”产生刻板印象。
当人生将延续更久时,把这些额外年份中的一部分分配出去,扩充成年后的发展阶段,似乎是明智之举。明确的后青春期/青少年阶段之所以会产生,其背后原因就是这个。青少年时代是通过经验和人生大事来建立价值观,进行实验的时间段。然而在经济学方面,这主要是一个消费时期。他们花父母的钱,或者从事有限的兼职工作,可算作独立的消费者,休闲活动和商品是定义这一新兴身份的方式。对于18—30岁的人来说,经济环境更多地转向生产,学习生产技巧,以及在教育之外学习知识。因而吸引到了探险家、独立生产者或投资组合阶段的人。
社会花费了一段时间来创造一个词语,从而描述20世纪人们在青少年阶段中逐渐定型的行为。最终创造的是“青少年”一词。我们认为社会需要寻找一个类似的词来涵盖18—30岁的人。我们将他们描述为“野胡”人(在这里向乔纳森·斯威夫特道歉。乔纳森·斯威夫特是《格列佛游记》一书的作者,“野胡”一词来源于此书,描述的是一群具有智慧的马),也就是持有人生选项的年轻成年人。
转变的本质
三阶段人生只有两次转变:从接受教育到就业,从就业到退休。多阶段生活有更多的转变。这就是我们设想以转型为基础的新无形资产会变得如此重要的原因,然而大多数人却没有足够的技能来为此做好准备。
我们不能把转变想象成独特的阶段。它们标志着阶段之间往往模糊不清的界限,构成了人生连续体的一部分,人们往往会在事后发现它,而非即刻发现。数学家有一种思考连续体的方法;他们认为,如果夏天跟在冬天后面,那么中间一定经过了春天。在转换方面也是一个道理。如果你从一个企业角色转变为一个投资组合者,或者从探险阶段转变为一个投资组合阶段,那么就必须进行转型。这个转变大多数时候会与一个阶段重叠。在其他时候,转型以单独的准备活动为标志,这往往跟投资于无形资产有关:通过重新“充电”来提升活力,或通过再创造活动来造就生产性资产。
各种转变的共同之处在于,它们倾向于逐步展开。正如埃米尼娅·伊瓦拉所发现的那样,它们以一种不同步的感觉为起点,也就是说,我们正在构建的可能自我看起来比现在的自我更有吸引力。这激发了行动,所以当想法受到测试,学习循环出现时,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探索时期。正是在这一点上讲,多样化的人际网络对于创造对机会的嗅觉而言才十分重要。所以我们开始通过进行实验和编外项目来学习更多东西,使我们能够更好地感受到什么事情是可能的,这通常会在人际关系转移的时候发生。最后,随着转型结束,许下更庄重的承诺,对未来设定更多的计划,人们便还会遇到一个“确认”时期。
◎ 充电和重新创造转型
我们看到了两种不同的转型,这两种转型都涉及对无形资产的大量投资,我们在分析简的情况时同时采用了这两种转型。
其中一种转型基于简单的充电动机。在经过紧张的长时间工作,获得财务资产之后,人们的活力等无形资产将不可避免地被耗尽。健康状况可能会很差,家庭关系和友谊可能需要重新得到培育,精神状况也可能需要得到提振。在重新开始下一阶段的生活之前,花些时间来投资这些无形资产,是一种有吸引力的转型形式。“充电”转型阶段是有吸引力的,但其范围和长期影响是有限的。在充电这一转型阶段结束时,虽然人们的活力会得到提升,但由于太久不用,技能组合、知识和人脉等生产性资产可能会减少。因此,在充电这个转型阶段之后,人们将不可避免地回到自己之前所处的部门和角色之中。
另一种选择是基于再创造的转型。与投资于被耗尽的无形资产相比,它的重点是积极投资于生产性的无形资产之上——新的技能和知识,新的人脉或新的观点。这可能就像上大学和参加课程一样简单。它可能涉及一些兼职工作,或者可能涉及更全面的转变,比如乔迁异地,或者在生活方式上做出重大变更。这些再创造转型在转移人脉和技能,以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 为转型提供资金
转型可能是重新投资宝贵的无形资产的关键时期,这既包括生产性资产,也包括人们的活力。但有形财务资产终归会被耗尽,这是不可避免的。这样一来,我们就必须把这种情况考虑进来,做出计划。在为简设计的场景中,我们通过两种机制来处理这种枯竭状况。第一,就储蓄目的而言,简为退休生活进行储蓄,还积累了财务资产,以便为这些转型期提供资金。第二,设想她的合作伙伴若热也在工作和储蓄。所以在他们的伙伴关系中,他们能够协调转型时机。当其中一个成员为积累财务资产而奋斗时,另一个成员可以专注于建立他们的无形资产。
随着社会实验得到蓬勃发展,我们可以认为这些新的阶段都将继续流行。这些阶段包括探险、独立生产者,投资组合阶段和转型阶段,无论是充电还是再创造,都包含于其中,他们不再被看作独特的一代人。就像过去青少年阶段和退休阶段所经历的一样,他们将走入我们的寻常生活之中。人们会觉得这些阶段是人生各个时期中都可利用的普通阶段。事实上,随着人们开展更多的实验,发现更多的途径,它们可能会跟其他阶段融合起来。 如何优雅的老去(套装共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