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全球化中的日本老龄化问题——当前问题、展望与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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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全球化中的日本老龄化问题——当前问题、展望与机遇
在被德军紧紧相逼即将战败,随即扭转乾坤取得最终胜利的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有句名言在日本广为流传:“悲观者从每一个机会中看到困难,乐观者从每一个困难中看到机会。”这句话给了日本民众极大的勇气。长期以来,日本攻克了很多疾病,改善了生活环境,达到了世界最高的平均寿命(男性80.79岁,女性87.05岁,2015年)。做出决定性贡献的全民保险、医疗技术以及医疗人才,是日本能向全世界炫耀的资产。
但这一巨大成果导致的后果是,老年人口比例占总人口的26.7%,达到了世界最高水平,今后还将继续上升。老年人口数量的增加,意味着终将去世的人数也在增加。与此同时,新生人口数量在不断减少。换言之,日本变成了少生多死社会,最终就会变成总人口数量每年递减的衰退社会。在这个过程中,大幅度减少的就业人口无法供养数量众多的老年人口,医疗、养老金制度崩塌,国土、社会、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也会接连崩塌。
从这些悲观的情形中的确难以描绘出明朗的未来,日本社会的未来真的会那么暗淡吗?如果用丘吉尔所说的乐观主义者的眼睛来看的话,风景就会完全不同,很多人只是落入了将机会看成问题的圈子里,画地为牢。实际上,充满着机会的时代已经来临,为了不把乐观的看法贬低为没有根据的妄想,我们现在需要智慧和努力,这是本章想要强调的重点。
少子老龄化是一种全球化趋势,日本是最先直面这一问题的国家。今后,亚洲将会发生第二、第三波少子老龄化浪潮。那时将最先发生少子老龄化的日本经验和技术进行商业化推广,就能开拓全球市场需求,为世界和平与繁荣做出积极贡献,这一巨大的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
1 世界大潮中的日本健康问题
1 世界前列的日本老龄化
日本的老龄化程度一直居于世界第一,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大家可能听说过国际保健和医疗援助,现在我们一般用全球大健康(global health)这个词语。下面我们将在全球范围内探讨日本的大健康问题,也将包括对全球大健康的一些说明。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大家可以去TED演讲或YouTube网站上听一下瑞典卡罗林斯卡学院的汉斯·罗斯林(Hans Rosling)博士的演讲。罗斯林博士是医生和公共卫生学者。他在大学担任教授,同时还在盖普·马因达财团(该财团在斯德哥尔摩设置了办事处)的支持下致力于用人机交互将公共卫生统计资料转换为图像的“可视化”研究。通过这种“可视化”,普及“基于事实的世界观”。他对此项研究事业倾注了诸多热情。
BBC(英国广播公司)将完美展现这一成果的视频片段上传到了网上,因而大家可以非常容易地看到。以BBC 4台播放的《4分钟看完汉斯·罗斯林博士的200个国家的200年:统计的喜悦》为代表,全世界有超过700万人次收看了这一节目。
如图8-1所示,汉斯·罗斯林博士用横轴代表人均GDP(以美元换算),纵轴代表平均寿命,他用4分钟的动画展示了自1810年至2010年的200年变迁。
图8-1 健康、富裕的世界
资料来源:ギャップマインダー(https://www.gapminder.org/tools/),作者编制。
1810年时所有的国家都很贫穷,平均寿命低于40岁。以19世纪的工业革命为契机,西欧各国的状况得到了迅速改善,视频中清晰地显示出只剩下亚洲、非洲的殖民地状况没有改善。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这种倾向还在持续,亚洲唯有日本的状况开始改善。但健康状况真正得到改善是在亚洲、非洲获得独立的20世纪70年代之后。最终到了2010年,虽然国与国之间还存在较大差距,但总体来讲,全世界已经变得健康、富裕。
因此,罗斯林博士认为今后如果努力缩小健康差距,就能让全世界所有人民都享受到富裕和健康。
日本是亚洲少数维持了独立并实现现代化、工业化的国家,虽然略晚于西欧各国,但也实现了健康和富裕,现在还超越了西欧各国。
2 联合国主导的发展目标和全球大健康时代的到来
实际上自1970年到2010年的40年,世界平均寿命从58.6岁增长到了70.5岁,增长了约12岁,孟加拉国和伊朗的平均寿命更是增长了24.1岁和21.3岁。金砖国家中的中国、印度、巴西分别增长了16.3岁、17.8岁和14.1岁,改善程度超过了世界平均水平。而俄罗斯、南非等只增加了0.8岁和1.5岁,其原因是苏联解体引起的医疗体系功能不健全以及艾滋病的蔓延。
以艾滋病大流行为首,传染病在发展中国家,特别是非洲各国夺去了很多生命,社会发展停滞不前。因此,联合国在2000年的联合国大会上制定了直到2015年的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MDG),作为21世纪的新事业,8个目标中的3个——(降低儿童死亡率(MDG 4),改善产妇保健(MDG 5),与艾滋病、疟疾和其他疾病做斗争(MDG 6)——都与医疗保健领域相关。
此举旨在切断不健康和疾病的恶性循环,促进社会经济的发展。特别是“9·11”恐怖袭击以来,贫困成为恐怖主义的温床,而贫困的原因是疾病。国际保健领域的政府开发援助等国际资金迅速增加,资金流向了危害发展中国家劳动人口的艾滋病和肺结核等疾病领域。保健领域的开发援助资金从2000年的107亿美元增长到了2010年的282亿美元,以每年10%的速度增长。
其中,除了JICA(国际合作机构)等既有的双边援助机构,世界艾滋病/肺结核/疟疾基金、GAVI疫苗联盟等政府民间资金提供组织和盖茨基金会等民间组织的发展非常迅速。无国界的医师团(MSF)和各种合作伙伴关系(政府民间组织联合起来,发挥彼此的长处,以各自的管理机构、事务局制定预算,例如互相合作应对肺结核、疟疾等疾病的非营利国际组织)开始开展活动。
过去“国际保健”意味着国与国之间的保健,但现在从资金面上来看,活跃的团体呈现出多样化。现在我们不能再有自上而下的“援助”的想法,而应该以共同致力于全球规模的课题并相互学习的理念,从保健领域之外的其他部门来参与或采取新的措施。
在此背景下,国际保健这一词语已经被逐渐摒弃,全球大健康这个词语开始被使用。另外,英语的全球(global)这个词含有一种包容性的微妙语感,方法论也得到了升级。这意味着并不是大家针对某种疾病进行预防和治疗的活动,像艾滋病、肺结核、疟疾等,而是进行一种横跨多种疾病领域的行动并取得相辅相成的效果。
无论如何,依托大量资金,21世纪初全球健康状况已经得到大幅改善。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各国平均寿命从50.3岁增加到56.3岁,自2000年开始的10年增加了6岁,出现了大幅度的改善。这与20世纪最后10年只有0.4岁的改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此,WHO总干事陈冯富珍在任期延长就任演讲中(2012年5月),将21世纪最初的10年称为全球“健康提高的黄金时代”(golden age of health development),并表达了“就健康而言最好的时代即将来临”的乐观看法。
事实上,CDC(美国疾病预防中心)列举了世界公共卫生方面的十大成就(2001—2010年):婴幼儿死亡率的降低,预防接种的扩大,安全的水源和卫生水平的提高,疟疾应对策略的改善,艾滋病应对策略的改善,肺结核应对策略的改善,热带病应对策略的改善,禁烟的推广,交通事故的预防,全球健康危机管理体制的强化。其中最为受益的是婴幼儿和年轻人,因此极大地有助于平均寿命的提高,而且这也会导致老年人数量的增加。
全球化也意味着之前仅仅发生在偏僻地区,以感染一个族群的人口而结束的小规模传染病,会迅速传播到全世界。西非的埃博拉出血热就给我们带来了沉痛的教训。在全球大健康时代,这种风险与老龄化的发展相伴。新的理念及组织在出现,“综合性”的、多领域的加入正在蓬勃发展。
3 全球大健康课题和日本贡献的可能性
那么,我们来看一下世界面临的健康问题是什么样的。提到全球大健康课题,人们大概会回答艾滋病等传染病及母婴保健问题等。尽管这是其中的一个方面,但放眼全球,还能看到不同的方面。
图8-2展示了不同收入水平国家的死因排序。在居民人均GDP低于1 000美元的低收入国家中,肺炎、艾滋病、痢疾等传染病是死亡的主要原因。低收入国家的居住人口在全世界人口中占8亿。
从全世界来看,中低收入国家(人均GDP 1 000~4 000美元)和中高收入国家(人均GDP 4 000~12 000美元)分别占全世界70亿人口中的25亿,共计50亿人居住在这些地区。在这些地区中,心肌梗死、脑中风已经成为主要死因。这些地区将成为日本医疗人士的技术和医疗制品能够直接做出贡献的地区。
图8-2 不同收入水平国家的死因排序
资料来源:中谷比呂樹「新たなグローバル?ヘルスのパラダイム」『保健の科学』58 巻2 号、2016 年。作者进行了部分改编。
另外,在人口出现老龄化之后,一般很多人会带着某些疾病、身体障碍等过日常生活。因此,医疗政策不能只考虑死亡,还要引入障碍调整生命年(Disability-Adjusted Life Year,DALY)的理念。DALY就是将因为早逝而失去的年数与因为健康损害和健康障碍而失去的健康生活年数加总计算。根据WHO的预计,到2030年,DALY增加的疾病将有抑郁症、心肌梗死、交通事故致残、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糖尿病、耳背等,而日本的医疗从业者十分精通于这些疾病。
如此看来,在全球大健康课题主要还是传染病的时代,精通循环器官疾病、癌症等的日本医疗从业者很少有用武之地;但现在,日本医疗从业者在日常诊疗中应用的技术在国内外都能运用。
2 日本的社会实验
1 急剧的人口增减变化
现在,日本正面临真正的超级老龄社会,正在进行各种尝试以使社会保障为首的社会体系能够可持续发展。通过图8-3所示的日本人口的演变,我们可以非常容易地理解这种尝试的必要性。
图8-3 日本人口的演变
资料来源:国土審議会政策部会長期展望委員会「『国土の長期展望』中間とりまとめ概要」2011 年(http://www.mlit.go.jp/common/000135837.pdf)。
日本人口在江户时代中期只有3 000万,明治维新之后人口总数开始上升,20世纪初期达到4500万人。之后继续增加,21世纪初期达到顶峰,当时人口总数为12 800万人。之后迅速减少,预计22世纪初为4700万人。在前后1个世纪之内,人口增长到原来的2.8倍,接下来的1个世纪又恢复到原来的水平,日本经历了世界历史上非常少有的人口增减历程。
另外,保护日本居民健康和生活的各种制度大多是在人口增加时期设计出来的。比如,全民保险全民养老金(1961年)、大幅降低医疗费用负担的“福利元年”(1973年)、老年人保健法(1982年)、老年人保健福利推进十年战略(黄金计划,1989年)、护理保健法(1997年制定,2000年施行)等。
这基本是年轻人数量远多于老年人数量和国家经济“直线上升”的时代。另外,这一时期虽然新生人口数量减少,老年人口数量有所增加,但是被抚/赡养人口总和(14岁以下和65岁以上人口之和)与劳动人口(15岁至64岁)的比例长期保持在较低水平,这一状况与劳动人口的活跃消费相关,也使得富裕的社会得以实现。
但是,今后随着劳动人口的不断减少,各种制度的可持续性也将受到质疑。现在,日本国内借款即国债余额已经超过1 000万亿日元,在经历了各项改革之后,已经没有人认为制度还能维持下去。另一方面,未来科技创新将减少对体力劳动和简单的办公室工作的需求,劳动人口的减少也不会产生失业者,从这个视角来看也可以说是好的一面。无论如何,人口结构的巨大变化都将是以就业为首要目标的社会经济的巨大挑战,这是毋庸置疑的。
2 各种社会实验
日本为应对这一事态,已经进行了各种尝试。我们列举其中的几种实验。在医疗方面,老年人一般是用医疗保险支付医疗服务费用,由此就出现了如何确保高额医疗费用的问题。
相比健康劳动者的保险即组合健康保险,众多病弱者和老年人参险的居民健康保险的保费更高。如果这一保费超出了一些人的负担水平,这些人就会不再参险,反而整个社会成本会上升。因此,政府需要在各家保险公司之间进行财政调整,要么得到保险公司的支持,要么用公共费用补贴保险公司。
一般,75岁之后医疗费用会迅速增加。今后75岁以上的人口将快速增加,因此日本在2008年设立了高龄老年人医疗制度,制度规定了财政来源负担的规则,参险人缴纳的保费占一成,在职工作人口缴纳的费用占四成,公共财政负担五成,以确保75岁以上人口的医疗费用。2013年共有被保险人1544万人,医疗费支出141 912亿日元,平均每人93万日元,除高龄老年人之外的其他人是平均每人209 000日元,高龄老年人的医疗费用支出是普通人的4.5倍。
另外,医疗供给体制也在进行改革。比如,日本现在的8 493家医院共有157万张床位,原则上这些病床是为了让患者能在医院里彻底痊愈的,但各地区医院的床位数无法充分满足身体不适而长期居家疗养的老年人的需求。
因此,在2025年真正的超级老龄社会到来之前,都道府县一级政府正在推行“地域医疗构想”行动计划,以重新构建医院功能。这一行动计划要求数量过剩的急性病治疗病床及提供过度医疗的疗养型病床,自主进行功能转换,以便为恢复期、慢性期患者提供支持。
这一行动计划的依据是2014年制定的《医疗护理综合确保推进法》,旨在通过都道府县的协调,促进相关人士的自主行动,实现从行政规则到相关人士自主规则的转变。东京、大阪等大城市和老龄化严重的青森县、高知县已经完成这一行动计划,这种柔和的手段可以说是具有相当成效的。
最后让我们看一下预防方面的情况。肺结核曾经是让人生畏的常见疾病,夺去了众多年轻人的生命,而这并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直到1950年,肺结核还是日本居民死亡的首因,每年的死亡人数超过10万人。这一数字是现在排在死因第二位的心脏疾病人数的一半。针对这一状况,政府将肺结核作为妨碍战后复兴的重点疾病,制定了早发现、早治疗的重点预防策略。肺结核得病人数开始减少,1955年肺结核排在死因的第四位,到1975年肺结核还在十大死因之中。但由于在职劳动人口经年累月劳累,生活习惯病的得病率提高,在肺结核疾病中使用过的检查诊断系统开始转而运用到“成人病检查诊断”上。伴随着老龄化的加深,预防策略也转为健康老龄化及护理预防。
3 多方面的影响
应对老龄化不能只靠医疗保健。老龄化对社会各个方面都有影响。实际上,在国际社会中,联合国每15年都要制定全球发展目标。覆盖2000年到2015年的新千年发展目标中解决低收入国家贫困的根源即疾病的策略已经取得了成果。在下一步的直到2030年的可持续发展目标(SDG)中,要着重处理关乎所有国家利益的各种课题,要在理解课题之间相互关系的基础上,推动横跨多项课题的行动计划。
可持续发展目标列举的发展目标是以下17项:消除贫困,消除饥饿,良好健康与福利,优质教育,性别平等,清洁饮水与卫生设施,廉价和清洁能源,体面工作和经济增长,工业、创新和基础设施,缩小差距,可持续城市和社区,负责任的消费和生产,气候行动,水下生物,陆地生物,和平、正义与强大机构,促进目标实现的伙伴关系。保健相关的目标被概括为可持续发展目标中的第三项目标,包括达标保健服务的普遍提供(Universal Health Coverage,UHC)及健康老龄化。
因而,如果从老龄化问题的角度来看可持续发展目标,除第三项目标之外,经济困难老年人的问题被概括在第一项目标中,女性过重的护理负担问题是第五项目标,建设老年人友好型城市是第十一项目标,日本的处理方式极其巧妙地嵌入了全球发展目标的框架之中。
这些手段都是我们为应对迟早到来的少子老龄化必须采取的行动,它容不得我们犹豫,相关人士也认可努力的必要性。对于今后将要步入老龄社会的国家来说,可以将这看成一种独一无二的社会实验。对这种经验进行分析,了解成功的条件和失败的反思点,对众多国家来说都很有意义。
3 未来与机遇
1 日本老龄市场的规模
那么日本能够应对什么样的挑战呢?个人、地区、国家如何做才能实现富裕社会呢?首先,让我们用图8-4来说明一下现状和对未来的展望。
当前,老年人、老年人服务提供者和政府是3个主要的角色,但它们的核心价值并不相同。政府为居民生活安定而将重心置于政治、经济安定上,服务提供者追求发展和利益,老年人则追求幸福的老年生活。
三者通过社会保障给付、购买服务、负担部分社会保障经费的纳税关系联系了起来。另外,为了能在经济上富有余裕地度过相当长的老年生活,通过投资增加收入也具有重要价值。因此,必须要健全社会环境,使老年人退休之前能够比较容易地参加金融能力提高项目及投资风险评价。
图8-4 老龄化相关人士的相互关系和市场规模
资料来源:みずほコーポレート銀行『みずほ産業調査』39 巻2 号、2012年。作者进行部分改编。
但是,由于急剧的老龄化,人们对这一链条的破裂日益担忧。比如,价格昂贵的癌症治疗药物纳武单抗(Nivolumab,商品名Opdivo)最初是以治疗少数恶性黑色素瘤为目的设定的价格,但之后发现该药物对肺癌和肾癌的治疗也有效,适用患者人群扩大,人们无法忽视这种范围变化对保险财政的影响一。系列的问题涌现出来,是应该降低药品的价格?还是应该更加严密地评定现有药品的优先性来限制纳武单抗的使用?应该如何设置激励机制让患者和处方医师意识到费用负担呢?未来在从数量转换到价值的整体趋势中,构建让处于不同立场、有着不同价值观的当事人都能接受的方式是一项刻不容缓的课题。
但老年人服务并不等同于医疗。瑞穗银行的调查列举了医疗/医药产业的服务(医生等人力成本)、器具(诊断机器、处置/手术器具)、医药(治疗药物、诊断药物、预防药物)、设施相关费用(住院费用)。关于护理产业,有居家护理(上门看护、上门护理、养老院护理、特定设施入住者生活护理、福利用具租借等)、设施服务(护理老人福利设施、护理老人保健设施、护理疗养型医疗设施)、地域密集型服务(集体住宅等)。所谓生活产业,涉及食品、家具家务用品、寝具、鞋具、交通通信、教育娱乐等广泛的范围。
老年人的生活必须有各种各样的服务,老年人口的增加将导致服务对象人群的扩大,因此可以预见未来会有更大的市场规模。医疗/医药产业及护理服务的需求自然也在增加,与生活援助相关的服务市场规模也将变大。
2 从未来人口预测的视角考察全球市场潜力
以上只是日本才有的问题吗?让我们放眼全球,考察一下全世界的少子老龄化动向。确切地掌握全球少子老龄化的动向,能够预测老龄化相关产业的市场规模。如图8-5所示,全球老年人口数量快速上升,其中亚洲的上升曲线非常陡峭。虽然欧洲和北美60岁以上和8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数量也在增长,但与亚洲不同,欧洲和北美呈现稳定的增长。正因如此,日本及周边的亚洲地区将成为全球大多数老年人居住的“大本营”。
图8-5 不同地区60岁和80岁以上人口的演变(1980一2050年)
资料来源:联合国,《世界人口演变(2015年修订版)》。
但是由于中国这个人口大国也位于该地区,因此如果只从增长率考虑,就可能错误地估计市场规模。比如,2015年日本有1 600万7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而中国有4 800万老年人,恰好是日本的3倍,东南亚估计共有1 300万老年人,老年人口的市场规模与日本相当。即便从未来视角来看,在全球老龄化的趋势中,日本的人口规模并不大,因此即便老龄化率居世界第一,但老年人的绝对数量并不多。这意味着老年人口的海外市场要大于日本国内市场,相关产业如果止步于日本国内,就会被生态性隔离从而出现产业衰退。这启发我们应该进入海外市场以拓展更多的可能性。
3 创新的作用
利用技术创新也可能对之前的北美及欧洲市场进行再次开拓。事实上,日本在人口结构转变期,在医疗领域取得了巨大的科技创新成果。自从20世纪70年代总出生率降到2%以下,出于对数量减少的儿童认真养育的角度,日本之前一直不受关注的新生儿医疗技术获得了长足进步。
日本开发或临床应用的技术有经皮氧监测、经皮胆红素测定、高频率人工换气装置等,能够预防早产儿视网膜症、脑瘫等。
同样,在老龄社会中,能够再生、补足或者是代替衰退的各种身体机能的技术和针对慢性病进行个性化定制的预防为主的先行医疗技术,也取得了爆炸性发展。综合运用每分每秒都在更新迭代的IT技术,未来期待能够实现无人驾驶和以看护为主的大范围社会创新。穿上机器人服装之后,即便是肌肉力量衰退的老年人,也能成为护理人员。如果结合护理机器人的引进使用,能够延长现在占全体护理人员比例已经超过15%的老年护理人员的工作年限,能够减轻护理人员人手不足的问题。另外,劳动年龄也能延长,也可以应对农业人口的减少及老龄化。
我们要建立一种全新的方式,协调这种劳动方面的创新、技术和社会规则。现在日本正站在能够开拓新领域、引领世界的最前沿。
4 未来日本及世界的健康与繁荣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呢?首先,我们必须从各国分开考虑的固有思维框架中跳脱出来。曾经,各国的保健课题并不相同,日本医疗从业人员的技术和日本的医药品、医疗器械在国际上很少有用武之地。世界人口的多数都在“发展中国家”,日本过去没有培养能够诊疗热带病的医疗相关人士,也没有参与治疗药物、诊断药物开发的意愿。
人们一般认为,国际保健就是关注发展中国家健康问题的少数人参与的特殊领域。但是,现在很多国家已经脱离了低收入国家的序列,疾病结构也与日本的疾病结构相似,少子老龄化程度也在不断加深。基于这种结构模式的变化,以前“对发展中国家人民进行福利救助”的想法演变出了互惠合作并培养外资可以获得收益的医疗、保健及护理等成长产业的想法。
最先开始行动的是日本的医疗国际化援助组织日本国际医疗协会(Medical Excellence Japan,MEJ),它开启了“官民一体,构筑日本和受援国家医疗人士的网络,基于受援国家的医疗课题及需要,整体输出日本的医疗及医疗器械、医药品、人才培养、医疗保险制度体系,将日本式医疗向海外拓展”的时代。
紧随着这一典型的医疗国际化行动的步伐,护理领域也展开了此类行动,那就是“亚洲健康构想”。这一行动以内阁官方为主导,以在老龄化浪潮即将到来的亚洲各国普及日本式护理及护理保险制度为目标。如果制度及服务的供给体制扩充,今后包括在日本国内发展的护理机器人等护理相关产品的市场也会扩大。
图8-6展示了以上行动的背景。各个国家的老龄化进程存在时间差。欧洲的法国及瑞典等国从19世纪开始,花了近100年的时间步入老龄社会,而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的各个国家则是在20世纪中期开始花了半个世纪,日本的老龄化则是在20世纪后半程的24年之内完成。接下来,中国、韩国、新加坡、泰国从2000年左右以比日本更快的速度步入老龄社会,印度和印度尼西亚将会更迟一步进入老龄社会。
可以说这是老龄化“海啸”的第一波、第二波、第三波,如果能仔细看清先行国家是否完美地越过了浪潮,就可以避免自身的失败。日本现在正为越过巨大的浪潮的反复进行各种各样的社会实验,这些成功和失败的经验将成为老龄化后续国家的重要参考。另外,如果能从现在开始培养致力于研究此类课题的各个国家的政策制定者和企业家,以便将来成为该国的引领者将会意义非凡。
图8-6 老龄化速度
注:老年人比例从7%上升到14%(成倍所用时间,年)。
资料来源:Kinsella, K.and He, W., “An Aging World: 2008,”作者从文章中得到启示,对联合国2015年的人口预测数值进行了加工编制而成。
此外1887,这对于85日本目前197处2于劳动力严重不足的护理服务业来说,也会是一种194双2赢的关72系。基201于4此目的的人才交流计划,也是这构想的基一19础45652010。此前,世界各国一直将人才外流视为一个严重问题,但联合国秘书19长99保20健2人019才高级委员会报告中提出了这种独特的人才循环方式。
日本战后建立了富裕健康的国家。对以埃博拉病毒为代表的健康危机管理的担忧,多个国家开始实施反全球化闭关锁国政策等,日本所处的国际环境正在发生剧烈变化。在这种环境中,日本可以向全球展示的东西很多,但是大健康问题,特别是长寿的应对方式在世界上是数一数二的,通过推广可以形成新的产业。
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实际上可能是日本自己。好提案近在眼前,将以上经验商业化并推广、分享,和国际社会互通有无、互相学习,亚洲将会成为长寿、和平的地区。最后想强调的是,迈出这一步的应是日本,要在挑战和问题中发现发展的机会。
中谷比吕树 如何优雅的老去(套装共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