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莉斯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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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莉斯贝丝
她无法思考。莉斯贝丝充分意识到，她从来没有和玛雅或者是英格丽德在同一个联盟里。她从不关心这个，她总是有别人羡慕的东西。但那些现在都不算数了，于是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当镜子里的人盲目地盯着她，而没有告诉她事情应该如何变得更好时，她很无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西娜、哈拉德、阿曼德，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从哪里可以将尖锐的指甲刺入她头部跳动球体的厚壳中，然后开始将所有东西逐个剥开。
最糟的部分是西娜。她当时坚持要为西娜在店里谋一份工作。是她，莉斯贝丝，这些年保障了西娜和那男孩的生活，他们才不至于流离失所、缺衣少食。
最糟的部分是哈拉德。想象着他和平胸的西娜，还有他对阿曼德的轻蔑评论：“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儿子？我不会雇用他的！”
最糟的部分是阿曼德。她盛装出席，穿着她那件绿色的丝绸衬衫。他坐在桌子对面朝她暗送秋波。一股炽热的热浪压着她的喉咙：而此刻她站在镜子前面，穿着蕾丝黑色内衣。
莉斯贝丝从来没有向上帝奉献过太多。她从来不需要任何不能装进化妆包里或者不需要花钱买的东西。她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微笑俯视着英格丽德的热情，因为英格丽德想要探索科罗托托卡村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宗教方面。赞美诗和享用礼拜后的咖啡从来不是莉斯贝丝·霍伊的风格。
对于莉斯贝丝·卡尔森，很多事都变得截然不同。西娜的爆料所带来的最奇怪的后果之一是，她立即将自己的名字改了回去。用回她的娘家姓，把自己变成了嫁给哈拉德之前的那个人。她必须摆脱他的名字，但还有可能变回过去的她吗？
莉斯贝丝·卡尔森又开始做晚间祷告了。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真正地相信上帝，而现在她并不那么担心这个了。但晚上她躺在床上时，她双手合十，重复着她母亲每晚给她和她弟弟念的祷词。“在悲伤、罪恶和最深的恐惧中，请庇佑我和你的天使在一起。”对于罪孽和悲伤来说，这祈祷有点太迟了。但这至少让她可以在夜里安然入睡。莉斯贝丝现在自由而开阔，像失去一切的人一样自由。
现在她明白了这种敌意，西娜的声音里的怨恨，以及那种类似鄙视的目光。是她吗？她，莉斯贝丝，才是那个被别人背叛的人，如果有人有权利满含怨恨的话，那也应该是她。恶心的泡泡在她的喉咙里像绿色的胆汁一样冒出来——她还一直都在为西娜感到难过！在西娜旁边如履薄冰，以避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可怜的小日子。她，西娜，总是带着那种讨人厌的语气说话！她说话凭良心吗？！
但哈拉德的嘴脸历历在目。每当谈起西娜时他都会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她站在柜台后面并不养眼。”她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她55岁的生日礼物是：“或许我得花钱给你的屁股整个形。”这句恭维话，还有她能期待的最可爱的一句话：“你知道你是个性感尤物。”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她没有涂睫毛膏，双眼有些干涩，灰色的睫毛仿佛在嘲笑她。“性感尤物”，她总是满足于这个词。而西娜甚至都没得到过。她仅有的是一个带着哈拉德基因的儿子，她的儿子爱她就像爱一个提款机一样，只不过这台提款机额度有限。
一个念头突然在她脑海里炸开：是因为家族生意吗？霍伊建材，这生意供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她、约阿希姆和琳达，还有西娜和阿曼德。哈拉德是第三代接班人，而第四代接班人，琳达和约阿希姆并不想接手生意。但阿曼德想！难道西娜想要的是这个？为了争夺家族企业的控制权，把阿曼德扔进拳击场？他是哈拉德·霍伊最年长的儿子，是他的首位继承人，这难道是西娜所追求的吗？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冒出了亲子鉴定、生前遗嘱等词语。如果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它将会威胁到琳达和约阿希姆的利益。西娜告诉阿曼德了吗？阿曼德知道他父亲是谁吗？她想起他爽朗、闪烁的微笑，“你们这些母鸡真的生活在天堂里，没有公鸡来打扰你们”。
她必须跟西娜聊聊，必须问清楚这是不是她的计划，西娜和哈拉德在近50年前做的事——她不能让自己去想象，她受不了——是不是会毁掉她自己孩子的未来。
突然她十分想念约阿希姆，想起她是如何让自己的儿子从她身边离开的，想起她是如何默许哈拉德的鄙视——“好啊，如果这就是他选的路！”——将她与约阿希姆的生活隔离开来。她安静、体贴的儿子。她任由他离开，进入另一种生活，组建一个她丝毫不了解的家庭。他的女儿们，维瓦和萨拉，她们还记得奶奶吗？
*
脚下的轻旅包看起来实在太傻。它被横放在地上，是银灰色的，带有时尚的可伸缩手柄，配上她的轻质亚麻布裤子和刚涂过指甲油的脚指甲简直完美。英格丽德把她送到了拉奇拉奇的公交车站，她坚持要单独乘公共汽车去丹娜努。那里是豪华的梦幻乐园，在那里，酒店并排坐落在白色的、新清理过的海滩上。这个人工岛就在南迪城外，离机场只有15分钟的路程。每周都有澳大利亚游客住进酒店，那里有刚铺好的床和带着马西图案的床罩，浴室盥洗池边摆放着黄色花朵；有修剪整齐的草坪，瓷砖是擦洗过的，还有带条纹沙滩浴巾的游泳池，水疗中心还有温泉按摩、足底按摩、椰奶按摩；有带海景的婚礼小教堂，有高尔夫球场、火炬，每天下午5点还有卡瓦仪式。
莉斯贝丝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每个人都明白，没人过问太多。当她一个星期不跟任何人说话的时候，是凯特终于提出了这个建议。“要不你出去一个人待几天，莉斯贝丝？去丹娜努，在泳池边晒晒太阳，做做温泉按摩，去健身房锻炼锻炼，坐在酒吧里看看夕阳。”
她只是点头，甚至没问这得花多少钱。现在她上了车，坐在巴士上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前往南迪的丹娜努，她要在皇家海螺号度假村待上三天。她不会去想任何事，也不会哭哭啼啼，她什么也不会做。
当她进入房间时，凉爽、干燥的空气包围着她。她的手提箱已经放在墙边的长凳上了，她转向那个把房卡插进墙上的卡槽里的年轻人。“谢谢，谢谢，非常感谢！”他观察了她一会儿，刚好够让她怀疑他是否在等小费——但凯特不是说他们在这里不这样做吗？——之后他匆匆地鞠了一躬，关上了身后的门。
她躺到床上，凝视着阳台门前的竹帘。透过玻璃，她听到了游泳池里传来的喧闹声：一片哀号、咆哮的嘈杂声夹杂着音乐声。她的目光掠过房间。桌子上的水果碗用玻璃纸包着，迷你吧上方墙上挂着雕刻的木龟。阿曼德会喜欢这里的，这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
阿曼德。她审视着自己。她嘴里的味道是什么：恶心？尴尬？愤怒？她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她的脑回路有问题。她应该有感觉的，想起阿曼德的事情应该引起某种反应，但她什么也没感觉到。有轻微的不适，但并没有使她愤怒，没有戳痛她，也没有让她窒息。她对西娜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就好像她把所有东西都丢在了206房间的门外。西娜和阿曼德，以及背叛——她大声地对自己说：“她背叛了我！”——但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被扔在门外了，就像泳池里孩子们的尖叫一样遥远。她的朋友目光无神，告诉她这些时声音那样空虚，好像那些话没有任何意义。莉斯贝丝从她的膝盖上抬起一只手，慢慢地往上游走，把它放在她的心上。她用纤细的手指来回在亚麻衬衫外抚摸着。但她没有任何感觉，没有心碎，没有恼怒的眼泪渴望爆发。
莉斯贝丝从床上起来，打开迷你酒吧里的白葡萄酒，开始把行李取出来。
一个人去吃晚餐一点也不困难。她知道自己很漂亮，自从她来斐济后，她一直没有穿过的白色连衣裙在她的腿上轻快地旋转着，而这条巨大的宝石项链为这套服装增添了一种艺术的自由精神。她坐在一张有四把椅子的空桌子旁，还没来得及点饮料，就有一对年轻夫妇问她空座位是否有人预留，想要加入她。阿兰和唐娜来自悉尼，他们告诉她，这是他们第三次来丹娜努，但是第一次住在皇家海螺号度假村。“淡季真的好便宜！”
阿兰朝她笑了笑，莉斯贝丝感到一种本能的反应：他的眼角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还将头转开，不让妻子看到？
唐娜什么也没看到。她已经把手提包挂在椅子的后面，正朝着自助餐的方向走去，那是一张长桌子，桌子上的食物排成两列。烤鱼，蒸意大利面，数不清的虾。羊排配以芦笋，抹上黄油。咖喱鸡，仁当牛肉。还有一个专门的烧烤站，厨师们戴着高白帽，切出你最喜欢的肉片。“夫人，来点烤牛肉？还是来点猪肉？”
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和她的新朋友在餐桌上聊得很开心。他们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他们，他们从来没有去过莱维克，他们也从来没有在霍伊建材买过东西。他们完全不知道哈拉德·霍伊有几个孩子。当他们问她是否独自度假时，她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让我给女士们倒满香槟吧。”阿兰殷勤地说，唐娜和莉斯贝丝都微笑着接受了。甜点吃完后——莉斯贝丝对奇异果和百香果的水果沙拉感到满意——她站起来微笑。“我可能得早点休息了，因为这是我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她随口说着，并感谢他们的陪伴，“祝你们在夜晚接下来的时间里过得愉快！”
当她走向出口的时候，裙子在她的腿上微微摆动，她能感觉到阿兰的目光在背后注视着她。她沿着游泳池周围的石板，沿着人行道向酒店的大楼走去。在她后面，她听到海浪不厌其烦地冲刷海滩的声音。她突然意识到整件事情是多么的无害。我就是我自己，莉斯贝丝·卡尔森想。一切都很好，我可以和酒店遇到的友好的人们一起吃晚餐，我会期待着独自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醒得很早，享受着房间里的宁静。穿透窗帘的苍白微光告诉她，太阳已经开始每天穿越天空的征程。莉斯贝丝打开通往阳台的推拉门，靠在栏杆上，陶醉在豪华的浴衣里。皇家海螺号已经慢慢地进入她的生活。一个穿着米黄色酒店制服的男人，在池边的架子上堆放着干净的毛巾；一位年长的妇女推着一辆装着拖把、扫帚和簸箕的手推车。园丁把洒水器重新安置在草坪周围，他们戴着和制服一样颜色的软布帽子，像小工蚁一样四处走动，在这里修剪难看的树枝，在那里移动一些装饰性的石头。两个人并肩工作，跪在地上，半掩在大灌木丛的阴影里。其中一人因为另一人说了什么而大笑，开玩笑地捶在他肩膀。莉斯贝丝欣赏他，看着他绵质衬衫下的肌肉。他脱下帽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当他转过头，阳光照到他的脸上时，莉斯贝丝不禁大口喘气。是他！是那个抢劫犯，是维利沃的朋友！是当她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他的刀的时候，她渴望得到的那个小男孩。那是萨莱西，穿着那双橄榄球鞋，跪在下面的草坪里。
血液涌上她的头，香烟从她的手中滑落到阳台的地板上。现在，第二个园丁从阴影中走出来，萨莱西站了起来。他们把工具收集起来，向旅馆的一个偏门走去。莉斯贝丝急忙退回房间，脖子上的脉搏有力地跳动着。她砰的一声关上阳台的门，站在那里喘着粗气。然后她用手掌拍了下门框。“该死！”
她的声音沙哑而难以辨认，她环顾四周，害怕有人会听到她的话。她为什么咒骂？萨莱西在丹娜努有份工作是件好事！科罗托托卡少了一个无业青年，少了一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无所事事地坐在树下等待某事发生的人。
她解开浴袍去洗澡。
吃早餐时，她碰到了昨晚遇到的夫妇。
“我们已经把我们的日光浴床固定在泳池边了，”唐娜心满意足地笑着说，“你知道诀窍是什么吗？你必须用不同于他们在那里分发的毛巾来占位。”
“哦？”莉斯贝丝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是的，那样人们就会知道位置已经被占了，明白吗？我们就为了这个从家里带了毛巾，”她一边说一边拉着莉斯贝丝走到窗前，“看见了吗？”
果然，有两张躺椅并排放在游泳池边的一个黄金地段，上面放着柠檬黄色和暗红色的毛巾。
莉斯贝丝点点头，对她新朋友的足智多谋非常钦佩。
“欢迎你在我们旁边占位……你有没有带什么东西放在下面的椅子上？”
“太谢谢你了，”她迅速回答道，“但我想早餐后去做个温泉按摩，我已经预约了今天去。”
他们一起走出早餐厅，漫步在通往海洋的通风大厅里，听着喷泉中潺潺的流水声，闻到咖啡和鸡蛋花的香气。他们走下楼梯，来到楼下，唐娜向右转，向游泳池走去，莉斯贝丝则要向上面刻着“天堂幸福水疗”字样的牌子走去。当她挥手告别时，她身后的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员工走到她的身边，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当他准备说出那句标准的“您好！”时，他愣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萨莱西的眼睛那样清澈，他的容貌和那天晚上一样温和而年轻。他认出来她了。他脸上的表情就像窗帘被拉开一样，他喃喃地说：“夫人？您好……夫人！”
她立刻感到自己的脸涨得通红，喉咙里有一种刺痛的感觉。莉斯贝丝感觉到唐娜的眼睛盯着她，她知道此刻的她一定气喘吁吁，慌乱不安。她把目光从萨莱西身上移开，迅速地抛下一句“你好！”便离开了。唐娜皱着眉头，迷惑不解——她能看出我们彼此认识！——她分别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一句话。在莉斯贝丝能拼凑出一个句子之前，这个时刻已经过去了。萨莱西向她抛出一个不解的眼神，然后转过身，穿着便宜的破旧的橡胶凉鞋离开了。在他的衬衫袖子边缘，她几乎辨认不出那些蓝绿色的曲线，就像试图逃跑的动物一样。
“我晚点肯定去找你们。”莉斯贝丝说道，向好奇的唐娜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口吻是怎样的，类似尴尬吧。在前面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群人驼着背在急匆匆地忙着，这让人感到既失望又羞愧。
她到达时注意到，大厅里的海报上写着“免费无线网络”，以及商业中心开放时间的内容。莉斯贝丝的思绪在按摩师熟练的手指下缓慢地飘散着。按摩师的手指从她的太阳穴和她的头骨沿着一条稳定的路线走着，按到她的脖子一个柔软的点时，她有些气喘吁吁。稍微点按了一下后，她觉得眼中仿佛有紫色的闪电闪过。
“啊！”
“疼吗？”
莉斯贝丝头放在按摩床的洞里，她点了点头。“有一点，没事，继续吧。”
她曾劝说自己不要为很少听到约阿希姆的消息而伤感。当他们的儿子决定不跟随父亲的脚步时，她那时跟哈拉德一样感到非常失望，但她内心深处明白，约阿希姆正在为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她的儿子很有同情心，又温柔，还会照顾人，完全跟他姐姐不同，琳达则总是把自己的需要放在首位。
从他们的电子邮件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同，莉斯贝丝站在淋浴间，让热水冲洗掉椰子油留下的最后痕迹。琳达过去几个月暗示过好几次她不会介意来斐济旅行，如果莉斯贝丝能给她找间好酒店的话。而且，既然妈妈住在那里，能不能给她争取一个当地价。她和她的男朋友想要“在海滩上的一间平房，有茅草屋顶的房子”。但当然得有空调，酒店还得有个不错的健身房。琳达并不打算去看望她在科罗托托卡的母亲：“太麻烦了，我们只能请一周的假。”但或许莉斯贝丝可以来丹娜努跟他们一起待几天？
自从她到斐济，约阿希姆的邮件很少，也很短。当她离开的时候，约阿希姆没有爆发或指责，也没有提到哈拉德。他只询问她的情况，她是否需要什么东西。
约阿希姆的邮件是关于莉斯贝丝的，琳达的邮件只是关于琳达的。
当她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时，她想到约阿希姆的女儿们。他在给她的信中几乎没有提到她们。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远，她想，并在镜子前停了下来，手里拿着梳子。她的孙女们。她不知道她们的年龄。突然她想到：他觉得我不会关心的。哈拉德拒绝了他，我也拒绝了这一切。
她把梳子塞进手提包里，快步走向大厅。“有人能告诉我如何在商务中心使用电脑吗？”
主题：斐济的问候
嗨，约阿希姆还有家人们：
我在度假岛丹娜努的皇家海螺号度假村给你们写信。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豪华，的确如此！我吃了一顿丰盛的自助早餐，刚做了温泉按摩回来，我马上就要到游泳池去了。这里有不少于三个泳池，其中一个泳池有几个水滑梯和一个波浪机器。每天晚上都有娱乐活动：有时是斐济舞，有时是地炉大餐，他们把食物埋在地下的一个洞里。这听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是他们把食物放在棕榈叶里，这样就干净又安全了。这里的食物肉质鲜美多汁，美味可口！
酒店下面有一个美丽的海滩，每天都有年轻的男孩路过并提供骑马服务。当马在沙滩上漫步的时候，大部分的孩子都只是坐在马鞍上任马驮着他前行，但我相信，一个有经验的骑手会很容易骑着马独自出发。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兴趣，但是如果你们能来这里看我，我会很高兴的。我觉得维瓦和萨拉会很喜欢这里的海滩、泳池和马匹的。如果你们能去家里看看我也很好。我在凯特之家有间挺大的房间，如果你们来的话可能要挤几天，你会不会觉得这有点烦？
我知道到斐济的机票挺贵，但我可以帮你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现在没有的话明年可以吗？如果你能来见见我的朋友们，那就太好了。我真的很想让你看看我现在的生活。
莉斯贝丝停顿了一下，删除了最后一句，又重新打上。她在签名处写道：“来自妈妈的拥抱。”然后点击了“发送”。 如何优雅的老去（套装共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