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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江湖】十方（7）
近日莫求见到十方时总莫名心虚，一想到他要帮屋里的那只来历不明的白狐打探十方的事，莫求就更加要跟十方避开了。
不然，他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某天就说了出去，然后他就小命不保了。
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莫求这张嘴还是管得很牢。
回屋后，兰因正在地上愉快的吃斋饭。虽说已经过了好几天，但莫求每次看见兰因都有种莫名的惧怕感。
一只白狐在自己屋里安静的吃着斋饭，这还不够奇怪瘆人吗？
总归莫求还是接受不了兰因这只会说话的白狐。不过，答应了她的事情还是要办到的。
还不等兰因开口问，莫求便道：“我，我正在努力打听……再等一两天或，或许就能弄清楚几年前十方师兄的那件事……”
“嗯，那就好。”兰因一边吃饭一边说。
忽然想到十方，便问：“你今天见到十方和尚了吧，他怎么样？”
对于不告而别这件事，兰因着实担心十方的心情。且，无思那天还撞见了她，就是不知道这个无思有没有在寺内传播什么谣言。
兰因知道，反正无思是绝对不可能主动跟十方说在他那里见到了一只小狐狸的。毕竟，无思并不想让她这只狐狸留在十方身边，所以才在那日从窗户将她推了下去。
莫求回答：“十方师兄这几日看上去都很憔悴，听别的师兄说，好像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撞见十方师兄在寺内走动了，打着烛灯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兰因忽然难过一分，没什么吃饭的兴致了。
用爪子将饭碗微微往前一推莫求便马上会意，立刻收拾饭碗。
“他过得不开心呀……”她若有所思，可，眼下她既打定了主意要探明十方过去的故事，至少在这段时间内她是不能再回到他身边了……
可，听到莫求说十方憔悴的话她就忍不住去担心他。
十方这个和尚就是死心眼，找不到她不找就是了啊，干嘛还要打着灯连续好几个晚上一直找不停？
兰因心中难受。
“小狐狸……要不，今晚让我睡床吧？”莫求揉着肩膀，总算是壮起胆子来说了一次话。
兰因想十方的思绪被扯回，对莫求这个提议一口答应，却是忍不住调傥一句：“你不怕被我吃掉了呀？”
莫求尴尬笑笑，“怕……但就算被吃掉也要睡得舒服地被吃掉……”
好吧，兰因弄不懂这个小师弟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便说明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应该近一分了吧。
嘛，虽然说只是她单方面的要求“合作”。
兰因问：“说起来，你现在打听到多少事情了？”
莫求开口：“一些连不起来的事情，好像十方师兄曾经遇见过一个叫兰因的女子。”
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然后呢？”她问。
莫求为难说，“可听说，那叫兰因的女子好像是个妖女。”
“妖女？”兰因起了兴趣，“怎么说？”
莫求这就摇摇头了，“其他的不太清楚，再等几天就能串起来了。”
其实在帮兰因这个忙时，莫求自己也对十方的过去起了一分兴趣。
兰因耐心等候，终于在两日之后，莫求神色不好的带回来了有关十方几年前的那个完整的故事。
四年前。
不妄住持应圣上之邀，带着其得意门生十方一同前往皇宫进行释道。
四年前的晃间寺还在朝中皇帝的庇佑下，寺中弟子虽还为数不多但却都是些有悟性的修行者。
只是可惜皇宫之地并非谁人都能任意出入的，此番能跟着不妄住持一起去皇宫的弟子自然受到寺中众人的羡慕与嫉妒。
圣上派下马车来接不妄住持，但住持坚持步行去宫中以示诚意，圣上也便不勉强了。
半月之后，不妄住持与十方终于抵达皇宫。
一入皇宫便受到了重臣的待遇，也是遭受了不少朝中官臣的非议。毕竟不妄住持与十方是草民之身，可圣上给他们的待遇却是许多大臣想求都求不来的，遭受他人的议论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好在不妄住持与十方心境纯明，此次来皇宫唯一的目的不过是释道讲法罢了，而对于其他的身外之物，并未半分兴趣。
圣上给不妄住持的接待晚宴也是意料之中的华丽，舞榭歌台，流光熠熠，只可惜对他们这两个修道之人来说没有多大感触，不过还是要按照礼数谢过圣上了。
在晚宴上，小公主淘气跑来打碎了圣上刚刚赏赐给不妄住持与十方的两颗夜明珠，嬷嬷拉不住便只能跪在圣上面前请罪。
圣上大怒，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儿竟会在这种时候不懂事的跑来玩闹，可他迁怒惩罚的却只是那位跪着的嬷嬷而已。
小公主与嬷嬷感情深厚，一听圣上要罚她便马上也跟着跪下认错，于是这场款待不妄住持的晚宴便跑了题。
对于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圣上来说，这着实是件很给他皇家血脉丢脸的事。
不过，好在不妄住持心中明白，再加上他也见不了无辜人受罚之事，便站出来为小公主和这位嬷嬷说了两句话。算作是给了圣上一个台阶下。
圣上展颜，“不妄住持胸怀甚广，来人啊，赏。”
不妄住持自知圣上的赏赐是推不过去的，便只先应承下来，心中乃是打算待离宫之后便将这些宝物变卖了，给穷苦人家送去。
小公主天真无邪，一见不妄住持说话好使便赶紧跑过去拉扯他的衣角，道：“厉害的叔叔，你能不能帮我跟皇帝爹爹说两句好话，让皇帝爹爹将母后放出来？”
此言一出，晚宴之上顿时哗然一片。圣上更是立刻变了脸色。
“将小公主带回去！”圣上厉色出言，跪着的嬷嬷便赶紧应声，劝说着小公主不要再说了。
不妄住持对这种私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就由嬷嬷将小公主带下去而让这件事情告一段落。
但，小公主被带下去之前偏偏与十方相汇了一瞬视线。
她做出口型，让十方帮她。
十方眸中一动，视线隐隐跟随小公主良久。
即便小公主被带下去了，可方才那句话在众臣之中带来的议论已然压不下去了。
圣上与皇后的事情从几年前便在朝中传开了。圣上为了避嫌便将小公主的母后关在深宫之中，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与皇后见面。
这位小公主也是可怜，不过才七岁而已，却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到母后了。
至于避嫌的理由是什么，朝中盛传，当今皇后乃是妖人所化。皇后多次忠告圣上行事，可圣上一意孤行而做错了许多决定。
皇后的言论从深宫中传出，起初众臣只不满于圣上居然将朝中要事与后宫妃子相商，可时间过的越久，大家所想的便越不止这么简单。
不知是谁先传出的消息，说是皇后真身乃是妖人，不仅能预言将要发生之事更是会给国家带来灾祸。
圣上如何会相信自己的枕边人是妖人的言论？可，不巧的是在流言传出之后偏偏有不少怪事在深宫中发生。
每一件都神秘而无法解释清楚，每一件事情发生后总有宫女目击到皇后的身影。
由此，即便圣上不相信这等流言却还是不得不将皇后困住，不许她出来，亦是不许任何人去见她。
皇宫中的往事在这场晚宴上被宴席上的几名嘴碎官员重新拿出来小声议论一番，正好被同坐不远的十方听了去。
待晚宴结束后，十方按时辰回偏殿，却是在偏殿入口瞧见了神色紧张的嬷嬷。
正是先前带走小公主的那位嬷嬷。 菩提启妖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