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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鸣柯,生于浊世的女子,看尽了人世的悲苦离散,繁华落尽,多年来,如同飞花一般随遇而安,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从宋朝又重新回到金国后,已然把秘密全部尘封。
走在京都的街市上,感受着萧瑟秋风带来的凋零与飘落,往日热闹的街市,也日渐清冷。
穿梭几条小巷,不久,便找寻到了丽纱所需的胭脂水粉。当她正准备回阿迭府时,忽然一条项链吸引了她的目光,于是驻足在手饰摊前,信手拿起项琏,仔细观看,这条水玉项琏,下面是如铜钱般大小的缀子,和母亲的项链十分相似,只是母亲的项缀上刻着一句奇怪的诗句“月满清透,凤无珠光”。而这条项链缀子上却无字迹。
鸣柯脑海里浮现出与母亲离别的前一天,母亲对她和妹妹慎重其事的说,这条项链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可妄动。从懂事起,就见母亲一直戴着这条项链,可见十分珍贵。她不仅苦笑,无论何种秘密,也无关紧要了,那条项链早已随着母亲的死去,而不知所踪,摆在摊位上的项链只是有一点点相似罢了。
放下项链,抬头望了望那深邃而透明的天空,那里究竟有多少秘密?而母亲是否在天上?
带着回忆默默的向阿迭府走去,天色突然暗了下来,黑色的云迅速从远处压了过来,清脆的雷鸣不绝于耳,鸣柯于是快速穿过一条深幽的小路,闪进一处亭阁,大雨随即迫不及待的飞下,只听后面似乎有人踏进这坐亭子,还没等回头去看,背后却遭到猛然一击,便失去了知觉。
当鸣柯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因一块黑布的阻挡,让她无法目视周遭环境,她猜测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下意识地想抬起手,手却被绳索束缚不能动弹。心中掠过一丝惊恐,自己身在何处?莫非,被人劫持了?只记得自己受丽沙所托到集市买胭脂,在回去的路上不知被何人打晕,是谁要劫持将军府一奴婢?为何不直接杀之?难道与她不为人知的身世有关?她不敢往下思索。
侧耳倾听,万籁俱寂,静的可怕,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悦耳的萧声,音律流畅,浑厚如歌,但却悲悲切切,无尽苍桑,另听者动容,是何人在此吹奏出如此美妙的天籁之音?正当她疑惑之时,一阵琴声响起,显然是另一人与吹箫之人合音,曲声骤然变得急促高亢,声情交融,竟听得痴了。当接进尾声时,乐曲在高音中嘎然而止。
只听一男子道:“没想到这十几年来,殿下的萧居然能吹得如此出神入化。”
另一男子沉声道:“我赵檀有生以来还能见到你,可谓是一件幸事,记得这首曲子还是在‘五国城’时,皇兄教给你我的,离开‘五国城’那年我十一岁,你十岁,还记得我父皇的那首诗吗?那时招儿姑姑经常念给我们听。”那语气中分明透出一丝悲戚。
“诗?我到忘记了。”
只听赵檀悠悠念道:“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 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
鸣柯心中一叹,好凄凉的一首诗,接下来是一阵沉静,没有人言语,他们似乎陷入了深切的回忆之中,难道是在缅怀着过去吗?
五国城?赵檀?父皇?皇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大宋的皇子?在大金国的京城出现有失常理。
只听赵檀那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我父王身为一国之君,后半生却关押在犹如天井的‘五国城’,晚景凄凉,最后却抑郁而终,平日里也只有写诗作画来抒发他的思乡之情。”
一声叹息之后赵檀继续道:“李暮,你的琴艺并不亚于我的萧声,留在金国多年,没有忘记你是大宋的子民吧?”
李暮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暂息片刻道:“当年汉人所受的耻辱,我们又是如何死里逃生的,我怎能忘记自己是一个汉人?自从逃出‘五国城’以后,一转眼失散了十六年,你我能再次相逢全靠这首曲子。若不是你的萧声,我们几个月前怎会再次相见?”
李暮又是何许人?他和宋朝皇族又有什么关联?鸣柯继续倾听着他们的谈话。
赵檀道:“你能在短期内把这座小楼建造得如此别质,而且位置隐敝,实为不简单!”
李暮轻笑:“启敢,若不是殿下的帮助,又怎会如此隐敝?殿下对诗词歌赋有很深的造诣,还请给这座小楼赐个名字。”
赵檀沉呤片刻:“忆徽楼,如何?以此来纪念父王徽宗,不过殿下二字已受之不起,似乎太过生疏,还是如十六年前一样,称之为兄弟吧。”
李暮赞道:“好,还如从前一样,尊为兄长,而此楼就叫忆徽楼,这些日子我们一直为往事烦恼,我这里有美酒一坛,此酒香醇、淡雅、香气浓烈,今日你我畅饮一翻,暂切放下烦恼。”
鸣柯侧耳倾听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很快又恢复了宁静,但她的心却无法平静。
金国的开国皇帝太宗发动灭宋之战以后,金天会五年金国俘虏宋徽宗、钦宗,宋朝皇室北上至‘五国城’,宋朝南迁,赵构称帝,当时包括宋徽宗、钦宗在内的约有一百四十多宋朝皇室被囚在北方的‘五国城’内,如果赵檀是徽宗之子的话,他应该生于‘五国城’,那么他们怎会在此地出现?儿时听爷爷说‘五国城’是一个犹如天井的四合院,守卫十分森严,关押在那里的宋朝皇室们想逃跑的可能微乎其微,他们是如何逃出来的呢?从未听说金国皇上放他们出来过,也许答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又过了一个时辰,鸣柯只觉得四周静得出奇,正是深夜。她一直在问自己,他们想干什么?会不会杀了她?此时深深感到了恐惧。
这种恐惧感在八年前也曾有过,鸣柯本是完颜宗安的女儿,完颜撒离喝的亲孙女,她的爷爷完颜撒离喝是金朝的大将,开国功臣,父亲是御史大夫完颜宗安,当年完颜亮当上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血腥杀戮可能存在的敌对势力开国老臣,在开国老臣中就包括鸣柯的爷爷完颜撒离喝。
完颜亮下旨诛杀完颜撒离喝全家的那一年,鸣柯只有十岁,因鸣柯从小喜欢兵器,而父母认为女儿家该以针线活为重,一天,她偷偷跑出家门只为了买一把剑,没想到却因此逃过被诛杀的命运。整族人被残忍杀害后尸体抛于荒野,并被马践踏,十岁的鸣柯偷偷的找到所有亲人的尸体,用烈火燃去了他们的肉身。为了不让皇上知道完颜宗安的女儿尚在人间,她带着的他们骨灰,四处流浪,苟且偷生,幸运的是鸣柯遇到义父尹白宁,他带着鸣柯来到了宋朝,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呵护,并教给她汉人的诸多文化。
一年前,鸣柯为了报仇而不告而别离开宋朝,回到了金国当了将军府的奴婢,她听闻皇上对昭勇大将军阿迭正干的女儿丽沙的美貌垂涎已久,阿迭正干以丽沙小姐尚未成人为借口托延进宫的时日,但丽沙随时都有可能被接进宫中,而鸣柯为了有朝一日杀了那个狗皇帝,千方百计讨丽沙小姐的欢心。只因心存希望丽纱带自己一同进宫做陪嫁丫鬟,早日为父报仇,而阿迭正干曾经是父亲的旧友,虽然鸣柯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世相告,但能在此地藏身,让她有几分安心。
鸣柯正为自己的身世唏嘘不已之时,门猝然被撞开,她开始惶恐起来,此人的脚步凌乱,并可闻见一股浓浓的酒气,蹒跚着踱到鸣柯的床边坐下,她心下狐疑,此人是赵檀还是李暮?鸣柯能感觉到那人急促的呼吸声,接下来传来簌簌的声响,此人在做什么?顷刻间,那人竟解开了鸣柯的衣服,鸣柯大惊之下,奋力的挣扎,怎奈手脚都被捆住动弹不得,
“你是谁,想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鸣柯已经感到他那光滑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身上,鸣柯意识到他下一步想干什么。
本能的大喊:“有人吗,快救救我。”
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却没有换来那人一丝的怜悯,正当她万般绝望之时,只听另一人冲进房间,把那个无耻之徒拉了出去,鸣柯如释重负地瘫软在床上,由于惊吓,全身冷汗淋漓,衣服已被全部解开,但却无法用手去整理,心中无比愤怒与羞惭。
少间,有人走了进来,此人脚步轻盈,显然是救她之人,他帮鸣柯把衣服整理妥当,然后解开捆在她手脚的绳子,但并没有取下鸣柯眼睛上的黑布,当鸣柯把黑布取下来时,那人已经快速走了出去。桌子上放着饭菜,鸣柯望着饭菜却没有一丝食欲,今天总算逃过一劫,那么明天呢,那个无耻之徒会不会再来?鸣柯凝望着窗外,虽然现在是黑夜,但能感觉到这里十分偏僻,想必没有人会知道她在这里。 链画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