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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兰乌宁猛的回头望着还活着的李暮,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道:“你为什么没有死,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了,我不是你娘,你在人前永远都是儒雅俊秀,和颜悦色,可内心却是居心险恶,口蜜腹剑。你为了能成为仆散忠义的儿子,竟然杀了睛雨来换取你的地位,我还亲自找到名扬天下的无根大师教你一身武功,请最好的教书先生教你读书识字,我对你煞费苦心,结果却换来了什么?”
赵檀为恐必兰乌宁伤及李暮,出手一掌将必兰乌宁推倒在地,必兰乌宁转过头,眼中充满了仇恨,圆瞪着赵檀:“都是你,姓赵的,若不是你,我早就杀了李暮。”
赵檀面不改色道:“你的事与我无关,但是你不能杀李暮。”
鸣柯目光投向李暮,内心无比矛盾,但见李暮那零乱的青丝散落于枕,苍白而又彷徨的面容,被毒药侵蚀的双唇浮现紫红色,分外刺目,双眸中的绝望与无助,让鸣柯不忍再看,她闭了闭双眼道:“所谓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李暮,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草介人命,你难道就没有愧疚之心吗?”
李暮用力撑起身子,哑声道:“如果我没有内疚,我又怎会千方百计对你付出?鸣柯,无论我对不起谁,我始终对你如一,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欲望萌生贪念,一时的贪婪,断送多少人性命,鸣柯无法做到原谅,怒斥道:“为了你自己的前途,杀了一个又一个,她们母女好心收留你,你却恩将仇报,你甚至忘了自己是大宋的子民,我此生都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李暮扶在床边,愁肠百结,但又有多少人可真正做到无欲无求?
必兰乌宁呆呆望着鸣可痴然道:“鸣柯的善良如我的儿女一般,但却不得善终,我的睛雨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真的要清醒了,鸣柯你不是我的女儿,我要接受这个现实。”
必兰乌宁突然将头转向李暮,怒吼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我早已把你视为已出,你却让我从天堂跌进了地狱,还有西雅,连一个弱女子你都不放过,你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
此时站在一旁的术雅听到必兰乌宁的话,心中的怒火一触即发,她突然拿起桌子上的手果刀,趁人不备直刺向了李暮,术雅全力以赴定要将李暮一刀毙命,动作之快让人猝不及防,突然一把飞刀飞快地打掉了术雅手上的手果刀,赵檀大喝一声:“术雅,我今天要为我师妹报仇?”说着举起手中的萧,毫不留情地打向了术雅的胸膛,鸣柯忙阔步上前,试图拦住赵檀,但还是为时已晚。术雅一声惨叫,嘴角顿时流下了殷红的血,一滴一滴掉落地上,似一朵朵展放的红花,鸣柯急忙扶起术雅,抬首斥责:“赵檀,你为什么要杀她?”
赵檀不以为然地淡淡道:“一命还一命,这是报应。”
鸣柯见赵檀对于杀人的感受,如此轻描淡写,愤然道:“报应?不要为你的残忍找借口。”
鸣柯轻轻抱住术雅怒喊:“你快给她冶疗,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术雅嘴角微微一动,伸手拉住鸣柯的手,摇头吃力道:“姐姐,没有用了,我知道我是罪有应得。不过你真的好像我的姐姐一样,这般疼我,我却欺骗了你,你依然没有怪我。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付出,我真的要走了,你一定要保重,有机会替我问候连都逸,……永别了……”术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闭上了那双哀怨的眼睛,鸣柯紧握着术雅的手,忆起与她相处的这段日子,纵然她杀过人,但这如花般的年纪,还没有好好感受人生,便瞬间凋零了,鸣柯猛的站起身来,一抹寒光射向赵檀,疾首蹙额道:“你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睛的恶魔。”
赵檀那神情却淡然得如一汪碧水:“我一直都是魔鬼,你难道不知道吗?”
乍然间,外面的脚步声殷天动地,似乎来了很多人,眨眼间,房间就被包围了,只听外面有人大声喊道:“房间里的人听着,我是来捉拿完颜鸣柯,仆散暮、赵檀三名朝廷侵犯的,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就地政法。”
鸣柯十分震惊:“是谁将我的行踪禀告皇上的?”
赵檀却由为镇定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张月蔻了。”说着紧紧拉住鸣柯道:“拉着我的手,不要松手。”
李暮从桌上拿起那把铁扇竭尽全力撑起身子,面色凝重,对赵檀道:“如今只有突围出去了。”必兰乌宁一把抓住李暮的手臂喊道:“李暮你不能走。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抱歉,我要保护鸣柯,我不能让她落在皇上的手里,我欠你和睛雨的来日再还。”说罢,李暮挣脱必兰乌宁的手,与赵檀分别站在鸣柯的两侧拉着她飞身冲破屋顶。
三人一路狂奔,耳边风声呼啸,鸣柯直感到身轻如雪,二人形动快似轻风,赵檀的飞刀寒光四射,只见一个个待卫因此倒下去。但来者是大内高手,李暮已昏迷多时刚刚苏醒,体力明显不支,现只有赵檀一人抵挡百人的攻击。
这时,一蒙面人手拿利剑冲到他们的面前,对李暮道:“仆散暮,你先带着鸣柯走。”鸣柯听此声音如此熟悉,此人必是阿迭明龙,赵檀与阿迭明龙并肩作战,与大内待卫好一场撕杀,李暮迅速拉起鸣柯的手,逃离仆散府。
二人逃出有几百丈远,此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京城的城门已关闭,就算没有关闭城门也并非是他们的出路,那里定会有大批朝廷的派兵等候他们自投罗网,怎么办?二人如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朝城西逃去,忽见前方的溪边有一片枫树,二人急忙走进枫树林,不多时,发现在树林的掩藏下建有旧屋,二人悄然走进去,里面破乱不堪,阴风习习,已是很久无人居住,不过这里不乏一避难之所,李暮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眉头紧锁,神情痛苦,
鸣柯中心倏然一紧,忙问道:“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虽然李暮的做法让人无法容忍,但鸣柯不能无视李暮对她的恩情。
李暮呼吸急促,身体紧崩,那如千虫蚀骨般的巨痛,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栗,李暮一把抓住鸣的手道吃力道:“鸣柯,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再失去你。”那眼底的无限盼望伴着剜心之痛,鸣柯的心顿时软下来。
“我不会离开你,你放心,我会一直守着你。”
鸣柯不解道:“你身上的毒不是已经清除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没错,我身上的两种毒已经清除了,在你们走后,我昏昏沉沉感觉必兰乌宁又不知给我吃了什么,我想应该是一种阴寒的毒药。她是在为自己的女儿报仇,今日我落得如此下场,是我应得的,鸣柯,你会因此而讨厌我吗?”
鸣柯转过头去,内心已是翻江倒海,该说些什么呢?鸣柯一向以德为本,总是看不惯赵檀李幕的嗜杀成性,但此时,却实在不忍伤李暮的心。
李暮见鸣柯头转过一边,知道以鸣柯的个性是不会原谅他的种种行径,心上的痛楚更加浓烈:“我知道你会看不起我。”
鸣柯回首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找到赵檀,他一定会救你的。” 链画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