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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风声一阵紧似一阵,犹如哭泣时的呜咽,昏暗的房间里,两人相互依偎,彼此的温度是对生的慰藉。
李暮眼里突然闪烁出一丝希望:“赵檀,他会来救我们吗?会的,他一定会,他从来都没有忘记我们的兄弟之情。”李暮不觉心中又浮现出儿时与赵檀一同玩耍的情形,那是最深刻的记忆,一生遇一知已,足已。
鸣柯对赵檀的印记,是无情的杀戮,他杀了术雅,那个有着和她一样凄苦命运的女子,
与赵檀之间,是恨与爱的交织,谁不希望此生可以不顾一切的与意中人双宿双栖,管什么恩怨情仇、良心束缚,怕什么人言可谓,世俗阻隔。然而知之非难,行之不易,真真无法洒脱的面对。
李暮吃力的抬首,如等待千年的眷恋,似烟如梦的迷情:“本以为相爱便可相知,原来不爱亦可相恨,我真的非常的恨,恨你从不对我动情,在我离世之前,还是忍不住向你提一个请求,你……可以……吻我吗?”
今生无法相随,一个吻,就让纠缠变得明朗吗?
鸣柯迟疑了一下道:“你不会死的,我们还要回到忆徽楼,你还可以为我弹奏一曲,我可以为你跳舞。”
李暮眼中憧憬着:“还有这个可能吗?”
转瞬间李暮眸光变得迷离而忧郁,鸣柯不再犹豫,闭上双眼慢慢地向他靠近,李暮猛然一躲道:“我中毒已深,我会让你中毒的。”鸣柯此时却渐渐记起李暮对他所有的恩情,靠近,再靠近,李暮用尽全力气躲过鸣柯的唇。
泪已不请自来,李暮微闭着双眼,眼前的鸣柯已渐渐模糊。
鸣柯很惧怕这种死亡的气息,眼看着李暮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却什么也做不了,慌乱中想到那个荷包,荷包里是用檀香种子填充,或许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让赵檀找到此地,想到这里,鸣柯打开荷包,把里面的檀香种子取出,走向枫林,将檀香种子撒在来时的路上,不知为何,她心中十分笃定,赵檀一定会明白其中的含义,撒完之后,鸣柯回到旧屋,坐在黑暗中焦急的等待着,李暮唇色开始变成黑色,不时地喊着鸣柯的名字,昏昏沉沉地梦呓:“你要原谅我,我从没有把你当成晴雨,我真的很爱你,别离开我……”
一滴清泪流过脸颊,滑落在鸣柯的手心上,鸣柯似乎从那滴泪中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情意,但是,谁又不能说这是一段孽缘?
天色渐渐有了一丝光亮,李暮不再梦呓,气若游丝,脸色发黑,鸣柯轻摇他的手臂,焦急地呼唤:“不要睡,醒醒,你还没有看我跳舞。我还没有听你的琴声!”
正当鸣柯几近绝望之时,一个身影飞快奔到他们面前,迅速抓住李暮的手一探,沉声道:“他中了情花之毒。”
鸣柯急忙问道:“赵檀,李暮他还有救吗?你一定要救救他。”
赵檀望着焦急万分的鸣柯郑重其事道:“李暮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否真的很重要?”
鸣柯不加思索地答道:“是的。”
赵檀闭上双目,咬紧牙关,片刻间猛然睁开双眼,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他。”赵檀见鸣柯如此紧张,心中已经明白,人间的情爱,似乎与之相隔甚远,这种苦楚还是不要沾的好。
一旁的鸣柯怅然若失,赵檀心中定会认为她对李暮情深意重,一种无言的失落占据了她的心,当鸣柯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门,一眼便望见门外的阿迭明龙,他望着她一笑道:“鸣柯,你还活着,我真的非常高兴。”他的言语中流露出关切之情,让鸣柯怎能不为之动容。阿迭明龙虽然不苟言笑,但安静不失热情,这就是光华内敛,深沉冷峻的阿迭明龙。鸣柯心目中的哥哥。
他们彼此诉说别后的经历,原来那天鸣柯刺杀完颜亮不成,假死后被抛荒野,赵檀和梁雪柳在荒野中碰到抢夺鸣柯“尸体”的人就是阿迭明龙。
“我当时并不知晓赵檀和梁姑娘为何要把你抢走,在那个场景之下实难分辨敌友,赵檀和梁姑娘的武功深不可测,是我一人不能胜之的,如今想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在救你。不过我后来无意中却救了梁姑娘。”
“梁姑娘没有死?”鸣柯难掩激动。
“我后来想那个抢你的人会不会是仆散暮,但又不确定,因为那个人的武功在仆散暮之上,但我为了查找关于你的消息,有时会在仆暮府外面查找线索,虽然你足不出户,我从仆散府侍女家丁的口中听到有人提到了鸣柯姑娘,我才知道你真的在那里,如果我冒然前去找你,实为不妥,于是我会时常在附近等待,希望你能有一天走出仆散府,恰巧这一天,我看见一位姑娘从仆散府出来,她出来不久,后面又跟着一位姑娘,后面的姑娘身上带的玉配让我感觉非常眼熟,我忽然想到在荒野抢夺你的人,于是我跟在她们后面想一探究竟,前面那位姑娘就是你所说的术雅,梁姑娘偷偷的跟在术雅的后面,她们走到野三坡上术雅从树洞中拿出一包东西,梁姑娘猜到那东西定是害人之物,逼着术雅扔掉,术雅假意要扔掉那包东西,没想到她待机对梁姑娘下了毒手,将梁姑娘推下了山崖。我为了救梁姑娘,并没来得及追赶术雅,当我寻到梁姑娘时,梁姑娘已经不醒人事,救人要紧,我正欲将梁姑娘带回府进行救治,我被一人拦住,此人便是梁姑娘的师兄赵檀,回府之后赵檀为梁姑娘进行了医治,但因梁姑娘的伤势过重,连赵檀也束手无策,据赵檀所言,如三天内梁姑娘能够苏醒,性命或可保住,赵檀向我寻问害梁姑娘之人。我如实相告,赵檀拜托我好生照看梁姑娘,便自行离开了。”
“梁姑娘现在还好吗?”鸣柯问道
“性命保住了,但双腿已经站不起来。”鸣柯的心猛然一沉,梁姑娘曾经救她两次性命,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都是因她而起。
阿迭明龙见鸣柯对此事非常内疚,安慰道:“其实梁姑娘真的是一位好姑娘,她为人乐观,即使失去了双腿,依然没有气馁,她说,无漏界中一切粗重诸苦永断,是故唯此是胜义乐。当知所余一切是苦,超越苦乐,以苦为乐,梁姑娘的境界,是我们这些人无法领悟的,即便是身体无缺陷也未必做到这样的心境。”鸣柯不觉赞叹,表面上梁姑娘单纯又傻气,原来她是最纯静、最聪慧的。
阿迭明龙禁不住叹道:“月蔲却无法做到。”
鸣柯想到了李暮,那个和阿迭朝龙昔日情人成亲的人,好奇的问道:“你恨仆散暮吗?原本你和月蔻情投意合,而他却娶了月蔻。” 链画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