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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谋定后动
束将海为小俘虏保了监,平时就为自己打杂跑腿,讲讲北盟掌故。
小俘虏名叫“第提子”,因本地军士都喊不惯,直接换了名字顺序,叫他“第子提”。
第子提说自己是孤儿,众人也不关心,任由他在军营里自由活动。不过,他却被束将海禁了口,再也不提捕鲸族或鲸骑士的话题。
不久后,束将海听说边防军的尤督参即将来访,他打算抓住良机,改变现状——长期居于朱铠之下,难有出头之日。
束将海研究了一下督参其人,就想到了个对策。
趁巡访的尤督参到此,束将海就在督参到访的营房底下,吼了一嗓子:“朱铠!出来!”
“要单挑?”士兵们都涌过来看热闹,把那营房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北原军一向有单挑的惯例,不管是长官还是属下,单挑前必在营中三呼对方姓名。
“朱铠!”束将海叫第二声。
“朱铠!”看官们凑上热闹,配合束将海一起发出第三声呼喊。
石头屋的营帐帘子都被震得发了颤。
尤督参手里刚放下朝廷官文,就瞥了一眼营帐:“去,叫他们换个地方。”
尤督参本来不感兴趣,提来靴子准备巡营,可是,他靴子还没套上,卫兵就兴奋地跑回:“回督参,那人武艺一流!他们打得精彩极了。”
“你忘了?叫他们换个地方。”
“是。”卫兵这才想起到底是要干嘛,兴匆匆地掀了帘子就出去。
这一去,卫兵就肉包子打狗,忘了回来。
须臾之前,束将海带了些人来发起挑战,命第子提去朱铠那里添油加醋一番。
小家伙不辱使命,那朱铠带了一帮兄弟前来应战。
只不过群挑一开场,束将海就眼神一闪,命令手下都立刻隐退。
戏码就变成一个人单枪匹马,对战一众壮汉。
束将海精心编排,为尤督参准备了戏码,可迟迟等不来督参出现。他不得不拖延时间,只身对战朱铠和其他三人。
束将海刚躲开朱铠一拳,矮身,一扫趟地腿,胳膊再一撸,夹住袭面长棍。
两个攻近的壮汉急忙跳闪躲避,不料,木棍搅了回来,插进两人腿间,被束将海用没收的棍子穿到了一起!
束将海往回一拉,两人站立不稳,跌了个侧面狗吃屎。
“哈哈!”看官竟鼓起掌来。
还不待束将海解决这两个壮汉,朱铠和另一个人抡起锤子,照束将海印堂上方,重重砸下来。
“小心!嘶——”旁人提前为束将海疼痛开了。
这,可动了真格!单挑死人,军营中就犯了大忌。
朱铠已杀红了眼,喉头梗住一口气,非得今日把束将海废了才罢休。
他身旁的帮手听见周围的声音,脑子突然清醒了,猛地收了力,锤子在束将海头顶变缓,银色弧光一划,闪向另一面。
然而,朱铠还大力挥舞锤子,眼见就要撞向束将海太阳穴!
嘭!此锤与彼锤却双双撞到了一起。两个锤子飞脱了手,两人手臂震得失去知觉,同时扶住肩头。
“噢!”
观众为两人的手臂喊疼。
局面突变,以一打四,束将海竟然占据上风!
束将海眉头紧皱:这个督参怎么还不出来?
先前两个壮汉见识了束将海的本事,有点胆怯,往后退了几步,围绕束将海摆起阵势来,比比划划好半天,就是不动手。
“动手啊!”
看热闹者随时变化立场,现在又为朱铠一方呐喊起来。
朱铠已护住手臂,返回战场。
吱嘎嘎——
朱铠抽出了随身大刀。
随身兵器一出,就是要下杀招了。
众看客的兴趣又被炸起。
“噢噢!”
束将海早有准备,可他鹰眼一扫,督参终于钻出了营帐,他立刻收了手。
壮汉见有空当,刚绵绵软软一进攻,束将海就脚底打滑,应声“中”招,双手一缴,任由对方控制。
刚才听外面群情高涨,尤督参就出来望了一眼。
这一望,把他看惊了。
只见中间一人,高出周围人一截,被一个彪形大汉带人围攻。
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扬起,就要砍向那人眉心。
多对一?
尤督参是街头帮派出身,最反感以多欺少。
正要上前制止,只见束将海被众人扒掉上半身的袄子,胸肌袒露,瞬间就冻得嘴唇发抖。
尤督参这才注意到束将海的脸,在一群莽汉子里,出类拔萃,高挑的个子矗立正中,像雪雕一样,竟然在此时发着光。
尤督参伸手一喊。
“停!”
众人打作一团,哪里听得到尤督参的命令。
尤督参示意卫兵,卫兵立刻吹起小短号。
一群脑热拳痒的人才停了手。
步入这群人里,尤督参说道:“单挑就单挑,你人这么多?”
朱铠马上敬礼:“督参大人,下官郎尉朱铠是在教训属下。”他也不是傻子,立刻不提单挑的事,反倒将了束将海一军。
照说这种情况,军营里时有发生,当官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偏偏今天尤督参看到如此这出戏,不知不觉地就站在中间的高个子那一方。
尤督参把围观的人都遣散,独独留下束将海询问情况。
听完整件事情,尤督参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军功既然已下发,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多建功,小伙子。”
说罢,尤督参就要回营房。
束将海哪里会放过有如此良机?他双膝跪下:“跟对人,自会多建功。属下愿意追随大人。”
尤督参摇了摇头,还是回了营房。
过了半晌,卫兵来报:“那人还跪着。”
尤督参在火炉边烤了烤火,发觉刚从屋外取回的布袜都发硬了,登时改变了主意:“叫他进来。”
过了数日,束将海换了身军服,被尤督参带走,成为了督参的贴身郎尉。
由此开始,束将海才真正打开了视野,走向了更大的世界,步入了声名显赫的军武学堂“庆云堂”。
奥那国的青年才俊,军中翘楚们即将在庆云堂相逢,在那里开启全新的篇章。
后来的史书杂谭,一提及这个奥那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军武堂,言必称“永远的庆云堂”。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