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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分道南北
插好门锁,束将海取了根极细的铜匙,小心地插入油灯底座的缝隙中。啪的一声,底座分成两半,一张折叠好的纸笺就掉落出来。他打开纸,重新审视上面的细节,纸笺抬头便是“北原军部”。
后面还有一段官方文字以“束将海,陇海户籍”开头,看得出来,是束将海伪造的户籍证明,末尾,在金吾将军推荐字样上,盖上了将军印章。如果不是金吾将军本人来看,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
束将海选择在金吾将军回府前的一个时辰,离开了将军府。
走之前,他确认了两件事,一件是羌羽居然逃脱了,另一件是束孛焘终于行动了。
束孛焘一直左右逢源,既为田筑朋暗插的梅城暴民行动推波助澜,又为正在谋划迁都的蓝蓟首辅通风报信。他一边亲切地喊着金吾将军“老小”,一边把老小给出卖了。
报信的内容经过了束孛焘的筛选,着重告发了金吾将军的渎职行径:金吾将军身为京城禁军统领,长期为田筑朋等贵族世家办事效劳;五年前就开始按照田筑朋指示,逐量放入游民,现已充斥梅城;迫在眉睫的是,他即将在近日煽动游民大暴动。
蓝蓟首辅早已得到线报,不过,确凿证据却是从束孛焘手里得来——白纸黑字的调集令,署名“金吾将军”。
束孛焘说什么都想不到,这调集令竟是束将海截下的。转送给束孛焘的亲信之前,束将海叠好调集令,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账,一个一个算。”
万事俱备,只等捉拿金吾将军。
束将海逃出将军府后,专程折返回来,冷眼观看金吾将军被捕惨状。
束将海站在熟悉的街角,只听将军府哭叫声连成一片。将军、少将军及家眷眼泪鼻涕糊作一团,全部捆绑成一个个肉粽,丢到大街上。
蓝蓟派出的景大人曾数次与金吾将军在梅城的大街小巷对垒。景啸君要剿杀,金吾将军就放水,一年以来,面对着越来越多、越来越狂暴的游民,景大人时常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今日,景啸君一扫阴霾,亲手拖出了昔日的对手。
金吾将军现在像一片垂着脑袋的白菌菇,军服早已扒掉,露出松弛的臂膀和油光水滑的大肚腩。景啸君不急于处死金吾将军,而是绑上了囚车,往大街上一放,游街示众。
束将海看到这里,脸上无喜无悲,掉转头,背上包袱向北而去。
据道上的人说,金吾将军还没游到一半路程,就已暴毙街头。暴民一拥而上,在将军肥膘上点上油烛。那油烛竟长燃不灭!
那群旱石桥少年,不管是留派还是逃派,都重新合为一群,从将军府逃了出来。
不知其中是谁纵了一把火,彻底毁了府邸。抄家的官员还没赶到宣旨,将军府就成了好大一片焦炭。
那一日起,束孛焘受到蓝蓟的信任和重用,被颂以“国之脊梁”,受命与景啸君一起联手护卫梅城。
恰巧,束将海奔向北原途中,束家族长溘然长逝。
束孛焘终于从继承权焦虑中解脱出来,整个束家已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此时,他手里握着束将海伪造的户籍信笺,看了看便丢到一边,淡笑道:“呵,都走了。”
从今往后,家族中没有一个人能对他构成丝毫威胁。
一心想送终的老不死,死了,一心想捏死的小蚂蚁,走了。
束孛焘心情大好,在寂鹤斋里抚弄起古琴来。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