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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初马镇

　　昊梅分成两路兵马，在宗土州腹地拐来拐去，时而合力强攻，时而分散撤退。

　　整支北路军的攻击力像天上游走的云，忽大忽小，行迹如银蛇摆尾，神出鬼没，吸走了本该攻打坛阳的兵力，搅得张酉金左支右绌心力交瘁。

　　北原军统将毕建徳为了缓解粮仓之急，派了支收粮队去粮仓小城，一方面确认北原军的口粮有着落，一方面在昊梅与张酉金之间进行斡旋。

　　在多方牵扯下，张酉金点燃的近火渐渐被压制住。

　　蓝蓟终于大喘一口气，立即按下之前那封火急火燎的皇储诏书，与羽庐心平气和地遥相坐下，一个在梅城，一个在坛阳，重新开始议定皇储。

　　蓝蓟在这条荆棘丛生的权力之路上，头一次正视自己的颓势，在皇储问题上同意让步，围绕“立羽庐为皇储”展开各桌博弈。首当其冲的，便是将朝廷各部搬回梅城。

　　随着朝廷风向的变动，羽庐上台的呼声一天比一天高。坛阳小朝廷的各级官员见风使舵，明里暗里靠向羽庐势力，朝中也自然多了不少束孛焘的说客。

　　“殿下啊，天选之人也。”

　　“能向都兰千塔发誓的，舍他其谁？”

　　“皇族里唯一一个能力挽狂澜的。”

　　“皇储一议定，仗就别再打了。”

　　然而，皇储之位一天不板上钉钉，仗，就还停不下来。

　　初马镇。荒野东北最重要的出口重镇，迎来了第一批人。

　　按照原计划，在十日内，庆云南路军的先头部队赶到了初马镇。可事情已然起了变化。

　　据探子回报，查望军在距离初马镇出口前的荒野走走停停，似乎不急于走出荒野。而赶来与查望会合的勤王军，在离初马镇不远的另一个小城停驻不前。

　　孔最奉命带领一个精锐先锋队，趁夜幕掩护，前去勤王军所在小城探查虚实。

　　这十五个精瘦汉子都脱了盔甲，亮出随身兵器，皆是轻型便携的短刀短剑。他们是孔最特意挑选出来的行军快手，不但擅长攀爬，也善于隐藏。

　　快到小城城墙时，一个先锋队战士一甩爬墙绳爪，轻盈地索绳而上，孔最一时手痒，正准备往绳上一纵，忽然，先上去的战士像个黑熊，慌里慌张地从墙头滑下，嗵地一下撞进孔最怀里。

　　孔最也不问话，黑着脸站在原地，就等战士说个一二三。

　　战士觉察出自己卡在参领的两臂间，瞬间从焦急变到惶恐，最后竟滑向不好意思。呵，强悍的男人在自己崇拜的更强男人面前居然会变个样。

　　孔最扇扇两人跟前的空气，压低声音质询。

　　“你搞啥？”

　　“参参领，里面有工事。”战士平复了一下心情：“里面还有城墙，套在里边。”

　　“难攻，易守。”孔最也没想到这麻雀小的城有此构造。

　　“怪不得，这群胆小鬼……”孔最招呼其他准备爬墙的先锋战士先隐身歇下。他一个人转到城墙一角探查，边行动边叨叨：“这麻烦姐夫都找的什么人！”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孔最没抛出绳爪，就开始攀爬，速度比先锋队战士攀绳子还快。一眨眼，他就蹿上城头，没影了。

　　过了一刻工夫，只见城墙外头飞出一朵黑乎乎的伞，随着轻轻的“噗”一声，孔最着陆，扔了伞布就招呼人快走。

　　先锋队战士随孔最走了一阵，远远看到城头有火光冒出，人声嘈杂，呼救声四起。

　　“参领放的火？”一个战士的声音响起。

　　“谁说我放的？风把蜡烛刮倒，我刚经过而已。”

　　孔最一方面手痒，办了事，一方面后悔，又断然否认，因为他想到姐姐的嘱咐。

　　初马镇。

　　羌羽到达初马镇时，冉统将带队后一脚也到了，景将军的人还在路上。她一看查望军反常地踯躅于荒野边缘，就去见了冉将军。

　　“将军，敌我双方如果都挤在这小小城镇，免不了一场肉搏巷战。”

　　“听说你去看了南道战场？”冉统将却岔开话题。

　　“嗯，属下是想提议……”

　　羌羽的话断然被冉统将打断：“少流血？战场上要的就是结果。别忘了，你在虎盛山北道大捷，奠定基础的正是南道战场。”

　　羌羽脑中一嗡，自己先前想的太简单了，别看冉统将平易近人，乐呵呵的，说正事时，也会板起脸孔，赤裸裸揭开战争的疮疤。

　　羌羽马上拱手微躬身：“将军说的是，南道战场奠定胜局，属下唐突了。”

　　冉统将的脸色立即缓和下来。

　　“说说你的提议。”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