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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一枝独秀

　　最先采取行动的，不出所料，还是蓝芝瑛。

　　蓝芝瑛的贴身侍女齐菱，每逢与人闲谈，必提自家小姐获赏的锦帕，以至于宫女们都能将她的说辞背下来。

　　“太妃娘娘赐给我家小姐的，是娘娘最珍爱的宝贝。听说，当年先先皇迎亲的时候，娘娘头上戴的就是这一块。你们说，意思明不明显？”

　　“太明显不过了。”众人总是依葫芦画瓢，回答一致。

　　“德太妃默许蓝芝瑛为皇后的暗语”渐渐呼之欲出。就连内务府的太监们，在蓝芝瑛面前都愈发恭敬了。

　　蓝芝瑛在选妃首阶段里一枝独秀，赢得先机。

　　诸位世家小姐都记挂在心里，表面上还能和和气气，背地里早就比比划划了。

　　这股风本来与羌羽没有任何瓜葛。可是，总有好事人乐于煽风点火。

　　羌羽现在就被几个宫女环绕叽叽喳喳。

　　“你一点都不着急？”一个宫女试探。

　　羌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羌羽姐姐，殿下可是对你有意啊，你就这么让了？”另一个宫女试图激起羌羽的斗志。

　　羌羽极力否认，配合双手摆动，就差摇晃双腿了。

　　“你不觉得太妃的意思很明显吗？”

　　羌羽实在摆脱不掉，搪塞道：“明显明显，我打水去。”

　　哪知道，不知谁将这句话传到蓝芝瑛耳朵里，已经添枝加叶变成了另一句话：“羌羽说，蓝芝瑛想当皇后，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顿时惹恼了齐菱，即蓝芝瑛的贴身侍女。

　　很快，蓝芝瑛叫来齐菱，交代了一番。

　　齐菱接了吩咐，马上就出门了。

　　蓝芝瑛为何对皇后之位志在必得，容不得半点闪失？

　　这不得不从蓝芝瑛在蓝家的地位说起。她的母亲在蓝家地位卑微，仅仅是个侍妾。在进入蓝家之前，母亲好像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的现在覆盖了她的过去。

　　在长幼尊卑等级森严的蓝家，蓝芝瑛从小就受嫡系排挤和嘲笑。好在母亲悉心栽培她，自己也勤奋努力，课业女工样样出众。可是，长到了十多岁，还只能跟偏房支系挤在一屋，常年得不到父亲重视。

　　三年前，爷爷蓝蓟办寿宴，在一大堆贺礼里，偶尔看到了她送的手工刻章，称赞道：“精巧别致，远远超越家中同辈。”这才嘱咐蓝父多多栽培蓝芝瑛。

　　十多年的隐忍和刻苦学习，终于换来了梦寐以求的族长亲睐。那会儿，蓝芝瑛别提有多神气了。

　　之后不久，母亲却突然撒手人寰。然而，侍妾母亲在蓝芝瑛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烙印。母亲过去曾告诫芝瑛：“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要不然，就会被别人踩踏，贱如野草。”

　　每当蓝芝瑛被人欺负，哭哭啼啼向母亲告状时，母亲就静静地说：“眼泪有用吗？”至今，仍时常在蓝芝瑛脑海里回响。

　　“对，眼泪顶个屁用！”蓝芝瑛切切自语：“你不争，没人给。”

　　外头的帘子掀起来，齐菱把守门口，进言道：“禀告小姐，羌羽来了，是否宣入。”自从齐菱随同进宫，越来越喜欢用“宣”字，感觉似乎变得高级，有了皇家的派头。

　　“叫她进来。”

　　羌羽一进来就有不详的预感。

　　“芝瑛姐姐，找我有事？”羌羽僵硬地喊了声姐姐。

　　“无事就不能找你来？”

　　“呃，当然可以。”羌羽不明就里，只好囫囵以对。

　　“你不乐意来？”

　　“呃……”羌羽莫名其妙，谁乐意来谁来，反正不会是自己。

　　“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你是不是对我得的赏赐有意见？”

　　“没，完全没有。”

　　“没有？”蓝芝瑛将珍藏的锦帕取出，轻轻铺开：“你是不是想要？”

　　“不不，这是姐姐的，我……有杯垫。”羌羽抛出“杯垫”应答，惹得齐菱滋滋一笑。

　　蓝芝瑛投以眼刀，齐菱立刻收笑，把头深埋。

　　这时候，羌羽真得承认，自从去军营受训后，越来越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

　　“你不想要？哼，那你如何跟随殿下去了猎场？如何从毓华院入册毓华殿？又是如何变成殿下身边日日相守的‘死士’？”

　　蓝芝瑛连发三问，气焰高涨，咄咄逼人。

　　羌羽被逼退到墙角：“姐姐，羌羽只想好好活着，并无非分之想。”

　　蓝芝瑛从鼻子里喷出不屑：“一切都是争来的。每一件得来的东西，都不是无缘无故。”

　　蓝芝瑛围绕羌羽走了一圈：“每一个动作背后，皆有周详计划，和不懈努力。”

　　羌羽审时度势——如果现在还不接受蓝芝瑛的盖棺定论，恐怕就真有麻烦了。

　　“争，亦不争。羌羽都问心无愧。”

　　“好个问心无愧！”

　　蓝芝瑛轻蔑地说道：“好处都叫你得了，瞧瞧，都快爬我头上去了，高兴都来不及，还能有什么愧？”

　　羌羽实在无语问苍天。

　　“好吧，蓝小姐要如何想，我没法解释。”羌羽尽量让语气放和缓，以免蓝芝瑛当场发飙，“还有事么？”

　　蓝芝瑛连番重拳打在了棉花团上，一时间怔住。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羌羽有事要做，暂且告退。”

　　羌羽见蓝芝瑛毫无回应，就默默告退，转身出门。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