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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林中谈
交战进入胶着状态。
羽庐队与聂队各夺得四个山头，目前为平局。羽庐失了寻踪犬，行军中多有不便，甚至导致他的一支小队进入聂队圈套，支队全军覆没。
现在，羽庐得而复失掉一座山头。聂教头以微弱优势领先。
羽庐牺牲掉小分队的同时，亲率剩下的三名强兵，以声东击西的方式佯占最后一个山头的制高点。聂队马上带领全部的四名主力前来争夺。不料，羽庐虚晃一枪，回到刚才失去的山头，猛烈攻击守护阵地的聂队士兵和寻踪犬。很快，羽庐灭了聂队守军，击退寻踪犬，重新占领此阵地。
而最后一个山头，即刻沦为聂队囊中之物。
据目前战况看来，聂队不论从山头数，攻占的难易程度和人员数来看，都稳赢了。
然而，羽庐不到最后一刻，不愿放弃。他带领余下的三名强兵，召唤来前头守阵的三名士兵，凑成七人，分作两个分队，直插聂队主力所占的最后一个山头。
羽庐盘算着：“这个时候把守兵抽出来进攻，虽然我后方空虚，可是他们每一处守兵只有一人，分身乏术，也占不了我们的阵地，现在去把他们主力干掉再说。”
这不可谓一手险棋。
羽庐的两支尖兵迅速包抄聂队山头。处于人数相对劣势的聂队立刻出现颓势。羽庐以损失两人的代价，让聂队人员减少四人，直至仅余聂教头一人。
羽庐居然突袭成功！当然，他一早就预估铁皓营的单兵素质相仿，胜负在伯仲之间，只要人多势众，就能占据优势。
羽庐立刻将剩下的四人分派回阵地镇守，自己则留下来与聂教头周旋。这一战局逆转要得益于羽庐在信息总揽、巧用规则以及随机应变方面，优于专精箭术的聂教头。
此时，战况向有利于羽庐的方向发展，只要羽庐能逼退聂教头，夺取最后一个山头。
按常理来看，羽庐是不可能完全扭转战局的，因为就单兵素质和战斗力来看，聂教头远胜羽庐。
羽庐一边躲避一边故作漫不经心。
“小时候，你总是让我。”
聂教头躲在树后，回应道：“殿下日益精进，属下如今不敢让了。”
搜索到聂教头的声音来源，羽庐一提箭，箭头就擦着聂教头耳边飞过。
聂教头躲闪到另一棵树后，搭上箭矢，却迟迟不放箭。不待他蹲稳当，又一箭擦腰而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聂教头回身一手疾射，箭射中羽庐衣衫，扎到泥土里。
羽庐狠狠拽回衣襟，丢开那一柳衣絮，立刻回敬聂教头一箭。他刚放完一箭，居然好整以暇地问道：“聂先生，朝中大臣，有无名号为“君”字的？”
聂教头知道，羽庐一呼“先生”，就是说正事，绝不能敷衍。他略略回想，立刻答道：“有两个。”他一答完，赶紧转移，手中紧紧捏住弓，并没
有搭上箭矢。
羽庐脸上不悦，躲在一棵树后，转身就是一箭，侧滚到一个土坑里，强调道：“不止两个！”
聂教头那边传来沙沙的声音。
羽庐见聂教头已不放箭，继续问道：“那第三个是你同乡好友？”
聂教头那边沉默了。
“本王拿到名册了，听说，其中一个跟聂教头私交甚好？”
聂教头呆了片刻，突然站起身，走出灌木丛，拱手拜往羽庐的方向：“殿下，小人刚才心不在焉，没有想起军调使景啸君，他的确是属下在原仓州的同乡。”
羽庐也从坑里钻出来，拍拍身上黄土。
“知不知道本王为何问你这个问题？”
“属下不知。”
“真不知道？”
聂教头摇了摇脑袋，心头却有不详的预感。
羽庐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他以不可置疑的语调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包庇谋杀本王的重犯？”
聂教的头嘭一声碰地，迟钝地回道：“殿下恕罪，属下实在不知此人罪孽。”
“好，你是不知道。”
羽庐凝视前方，了然于胸：“本王却知道，是你放出金雕。”
聂教头肩头一颤，遥想猎场当日的情景。
羽庐将微颤的聂教头尽收眼底：“果真，如此。”
“明明知道有火坑，为何要出手相救？”羽庐连续提问，述说的却是内心的矛盾：“明明想救本王，却偏偏给一场雨让路？”
羽庐内心翻滚着怒气，他反复压下。
片刻之间，羽庐脸色变幻多次，此刻还憋出一脸笑容，甚是诡异。
“数年前，本王尚是孩童，有一位和蔼可亲，本领高强的将官，来到本王身边，日复一日地训练、教导本王，甚至像长辈一样，呵护本王长大。那个人，现在他在哪里？”
羽庐的声音骤然提高，聂教头眼圈一酸。
“属下……”
“本王告诉你，现在他身在我营心在外。”
羽庐围着聂粟达踱步，一字一句地说：“那个人，在本王心中，早就……”
“死了。”
羽庐说到“死”字，霎那间眼框猩红。
这一字一步，更放大了羽庐的跛态，此刻，他好似变成了一个龙钟老头。
“本王小时候，从不想当什么皇帝，呵呵，老天也轮不到我当皇帝。你也知道。”
聂教头不着一词，安静地跪在一旁。只有从他颤动剧烈的肩头，能窥见他内心的汹涌。
“当不当皇帝，都不是本王说了算，有人就是喜欢玩弄本王于股掌之间，对不对？”
聂教头轻轻地，又固执地摇了摇头。
“哈哈哈！本王身边的叛徒，不嫌多！”
羽庐指天长笑，笑声中透着凉意。
笑到喘不过气时，羽庐扶着树干，站直了身躯：“呵呵呵，本王活得好好的，还要当皇储了，你不为本王高兴高兴？”
聂教头此时的眼神，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