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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河岸会战八
“对方到底多少兵力？”
查望忍不住插嘴，语气尽量维持理智。
“两千。”
“我们派去多少？”查望问话时已放下心来。
“起码五千。”张酉金心乱如麻，这下头都在搞啥玩意儿？
“不是还剩一条道吗？我派人去，包抄！”查望刚认识张酉金，还不确定他的作战风格，总之，主动请战是上策。
“贤弟，有劳！”张酉金对查望顿生一丝好感，贤弟就顺嘴就叫上了。
可是，张酉金和查望也不想想，他们的对手是谁。那剩下的一条道，羌羽早已安排了伏兵。派出的伏兵人数虽不多，但拉了犀鹿兽助阵，效果就变得惊人了。
犀鹿兽既吃肉又吃草，从上了路到现在都没填饱过肚子，今日正好，拿叛军的鲜肉来饱餐一顿。
六十头犀鹿兽眼露凶光，灯笼蹄焦躁不安地原地踩踏，骑兽战士伏身以待。
“呜呜——”特殊号角吹响，如闷罐里漏出的狂风。
嘭嘭咚咚！犀鹿兽向后一蹲，再向前猛跳，尘土还没扬起，就连地面一块儿甩到半空。黄土黑兽卷起风团，劈头盖脸就撞上敌军。
“吭哧！”黑黝黝的大嘴一张，一个活生生的敌人就变成了点心下肚。
敌军前锋线瞬间出现迟疑，在迟疑之前就有人缩身后退。但大后方立刻响起前进的号角，后面的人潮一涌一涌，将锋线上的人“噗”就顶出去，仿佛池塘边欲跳不跳的人被一把推进了水塘。
犀鹿兽开了荤就停不下来，一个人不够，同时塞两个人进嘴。胃口大开后，更得寸进尺，巨掌拍晕一溜人，舌头像钉耙一样卷起人肉串，咕咚吞下，连骨头带盔甲一块儿嚼下，那轻松劲儿，堪比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犀鹿兽一出现，就强烈震慑了全场。
后头又军官大喊：“战车顶上！”
犀鹿兽可听不懂这帮人在乱喊啥，只是见人就吞，遇障碍就踢。灰黄灰黄的战场，鲜血狂飙，骨肉分离，像是奏响了屠夫宰杀曲。
另一条道上。
羌羽听了探子回报，略思忖：“战车来了就撤。”
“就撤了？”金剑敖觉得犀鹿兽正在兴头上，这些个战车不是大问题。
“放敌人出来，掐断。”羌羽比出手势，以强调进攻态势。
“急报冉景二位将军，”羌羽琢磨了一下，笑颜逐开：“就说这儿有一波敌人，脱了大部队。”
小兵领命离去。
“小羌羽啊。”金剑敖但笑无语。
羌羽提弓出马：“该我们上了，大刀一挥，截断之。”
查望的大队人马从中间道刚出来，侧翼就遇到了不明攻击，但攻击持续时间贼短，就像无心为之一样。他们仗着人多胆儿大，向外探出，再探出，似要揪出沿途所有埋伏。
这批人大概三千兵力，接着又走了一会儿，碰着小股庆云军骚扰，但还是同之前一样，就跟来此一游似的。
战车是从张酉金那里借来的，一直放在防御的侧翼，跟着大军滚动，防止犀鹿兽突然进攻。
可犀鹿兽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导致查望的人小心翼翼，行军速度慢得像蜗牛。看样子，他们已经对包抄任务产生了怀疑。
就在他们下定决心要迂回包抄时，战斗冷不丁就打响了。
羌羽亲自领军，策马一纵，就赤裸裸暴露在众人跟前。查望的人谁不认识这女将啊，好多兄弟都死在她手下，顿时有人口吐唾沫咬牙切齿。
“列队！”羌羽发出低沉喉音。
“列队——”命令回转，传遍全军。
“嚯！”新集结口号第一次亮相。
酒足饭饱的战士们霎那间竖起刀锋，锋尖一致直冲上空，哗哗声起，又瞬间静默，整齐地像一个人。
重步兵小幅度挪步，猫身藏在主阵中心，四周轻骑掩护。人数不多，可气势令人心潮澎湃，似要向一切敌人发起挑战，压倒、克制、击溃之而后快。
军心鼎盛，足以令敌人吓趴下。
“滋……”查望的包抄军真有人吓尿了。不过包抄任务就在那里，如此之众的人要轻易退回去更是不可能的。
可他们真的想多了，羌羽给出的指令是——佯败诱敌。
重步兵从战阵中心突出，缠住敌人后，并不急于取胜，而是粘住对方，往后拖，再往后拖。骑兵前后迂回，隔三差五地来救救场。
接下来，步兵缓败，诱敌追击，再“不得不”交手，纠缠，直到相互咬住，露出败相，诱敌深入，再佯败，再诱敌……消息不断地传回叛军主帅耳里，搞得张酉金和查望快疯了。
自从激起敌人斗志后，羌羽就第一时间退后，毕竟，作为主将，自己不光要对军队负责，也要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有半个时辰了？”羌羽退下后，迎头就问金剑敖。
“已经超过半个时辰。”金剑敖计时一向精确。
“啪！”羌羽合掌一碾：“他们危险了，从主阵后退，或者突出太远，铁定出问题。”
“那不一定，昊将军曾经连续乘胜追击一个多时辰，还痛斩敌人过半。”金剑敖以事实反驳之。
“那是昊将军。”羌羽提醒道。
金剑敖仰首望天，状似默认。
一位探子飞马来报：“冉将军先头部队到了。”
“收兵！”羌羽掐着时间下令。
“剩下的，都交给他们。”金剑敖立即会意，憋着笑，眼角挤出了鱼尾纹。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