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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两种盔甲
军士们齐齐围拢外场，这个热闹不看白不看。
须臾之前，萨度昆前来昊梅营房议事。
手里拎着的新式片甲战衣，乃白双城工匠精心打造——巴雅霍特意指派的任务，就是为白双城片甲寻找买家。萨度昆揽了活儿，借机离开南郡出门快活，至于卖盔甲嘛，那是他迈出家门的交换条件。
萨度昆携了一件来，心里盘算着如何让昊梅点头，为庆云堂购入。庆云堂要是买了，顺带着，庆云军团就很可能大量装备。
萨度昆见守候在门口的军士涌回房内，被挡在外面的他也得以进了内屋。
此时，昊梅正在审问孔最来意。
“你到我房外，所为何事？”昊梅客客气气，给孔最留了余地。
偷看总教官洗澡，是万万不能讲的。
“是……是这名女子。”孔最结结巴巴，抬手一指。
羌羽愣住，确信这位陌生人指的是自己。
孔最连羌羽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向羌羽抛出肯定的眼神。
见众人大晚上都咧嘴露牙，眼里飘出一股浓浓的调笑味，羌羽莫名其妙，更是犯了糊涂。
“不得乱了营房秩序。除此之外，我不反对。”昊梅倒是很开通：“初犯，就饶过你，下次必重罚。”
萨度昆有点讶异地看着孔最，听说他来自梅城禁军，难不成在梅城他就见过羌羽？
见昊梅转身就要回去，萨度昆急忙上前，顺势抖开手中的片甲战衣，当场说出了来意。
一堆军士争先恐后凑上来，就为瞅一眼白双城盔甲。
那铁片光滑锃亮，包裹性很强，有的单片呈菱形，有的单片则是方形。
“轻。”
“轻太多。”
“一看就是好东西。”
“套上试试。”
有个军士见昊梅点头，赶紧往身上一套。夜色里，片甲银光鲜亮，全身贴合紧密，犹如在深海里闪烁的鱼鳞。
在场众人啧啧称赞。
白双片甲跟庆云堂原有的麟甲不同，是由一片一片的铁片相叠，再用皮革串联而成。它的结构本身就决定了其成本大大降低。如遇损坏，只需要更换破损的单片即可。
而麟甲是缀在织布上的，如有部分损坏，就不得不换掉整片麟甲和衣物，相较之下，耗费甚大。
昊梅火眼金睛，一眼就觉出白双片甲的好。她也不在意自己衣衫不整，把层层片甲翻过来检视，对比现有麟甲，的确轻便很多。
“南郡盔甲，佳品。”昊梅并不急于下定论：“查将军也提供了锁子甲，属盟邦样式，铁环层层相扣，裹覆完整，而且柔韧、耐磨。
“两种新式甲衣各有千秋，需要比一比再定。”昊梅刚下决定，立刻赢得在场军士的一致叫好。
昊梅心里明白，庆云堂就是庆云军团的延伸。庆云军积弱，成因复杂。如果一定要总结，首当其冲便是地形和物产缘故。由于出外远征的机会微乎其微，长久以来，庆云军团都在本地作战。
历代军团统领深晓庆云州的地域特点，丘陵、河泽、丛林居多，不利于发展骑兵部队，况且本地还不出产优良马种。
就拿庆云州最好的马种“喷舌马”来说，马蹄窄小，肩高只相当于大半个北盟骏马；成年马匹立于真正的骏马面前活像小马驹。喷舌马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耐力不错，走山地可以，运输辎重粮草也勉强够用。可要是想在战斗中撞击别的好马，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每当看到骏马和喷舌马一起奔跑的画面，军士们经常不得不掩面长叹，那速度跟头驴似的，还怎么打仗？
长久以来形成的军队传统导致了庆云军善于守备。随着时间推移，进攻欲望则逐渐降低。与奥那骑兵最强的北原军相比，庆云军团的优势就只剩下能征善战的老步兵，和挖壕修筑工事的工匠兵了。
昊梅上任庆云堂总教官以来，鉴于奥那全国局势不稳，早就不局限于守势，她看到了发展骑兵的机会，对发展重骑兵寄予厚望，自然对其装备研究颇深。
“重骑兵所穿盔甲，不管上马冲击、骑射，还是下马近身肉搏，都不可或缺。隔日，本将自会安排勇士穿上两种甲衣出战。”
“一言为定。”这个办法很公平，萨度昆点头答应。
众人散，萨度昆揽住孔最的肩膀：“兄弟。”
孔最一见是萨度昆殿下，赶忙拱手：“校尉孔最，见过殿下。”
“你怎么认识她？”萨度昆指着羌羽刚刚离去的背影。
孔最只得胡乱一编：“一入营，就突然觉得她很面熟。”
看萨度昆露出疑惑的目光，孔最赶紧解释：“像我小妹。”
昊将军斗孔最之事，当天夜里就传遍军营。隔几日，庆云堂上下都知道来自禁军的校尉孔最看中了医馆里的姑娘。
孔最得知羌羽名字时，脑子灵光一闪，想起姐姐提过那个长胡子的逃跑宫女，名字就叫羌羽。碰巧的是，萨度昆殿下还认识羌羽，这就不得不让他猜想羌羽的身份。
于是，他有事没事就去医馆找羌羽旁敲侧击，这下倒好，惹得全堂的人都以为孔最真的走了桃花运。
很快，孔最确认了羌羽身份，与姐姐孔桢的回信里提供的特征完全相符。回信里卷了一张搜捕的人像，孔最展开一瞧，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咳咳，胡子拉碴。”图上的脸，只能分辨上半部，下半部都盖在胡须底下，如同毛茸茸的兔子尾巴。凭想象，孔最拼凑出整张脸，恰恰有八分与医馆的羌羽吻合。
嗯，确定无疑。姐姐下了密令——如若确认，立刻干掉。
孔最蒙面去刺杀羌羽，一共刺了两回，可每一次都铩羽而归。
第一次是因为司马岩的那头猪在场，孔最惜败在猪蹄下；而第二次则是萨度昆刚巧来访，让磨刀霍霍的孔最临时改了主意。
刺杀行动中，孔最那顽皮捣蛋的魔绳还不断干扰，闹得他自乱阵脚，狼狈而逃。向来爬墙没失过手的孔最，慌乱中跌了个四脚朝天，他摸着快要散架的背脊，暗道：“流年不利！”
到后来，孔最抽出人像图，猛弹图上的胡须，破口就骂：“都是这鬼画符惹的祸！”立刻把这事放丢一边，也懒得向姐姐交待。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