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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一魔女
夕阳洒下最后一丝余辉。
山坡上,萨度昆和巴雅娜尔骑马并立。
梅城灯火已渐明亮。
“这地方没风沙,倒是干净。”
巴雅娜尔回望梅城绿油油的风景,心情颇佳。
“娘,你骗了我。”
萨度昆不满地搓着马鬃,三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一幕一幕地划过眼前。
“要是知道你早有妙计,我就不跟你来瞎折腾了。”
萨度昆在空中扇了扇风:“还说这里没风,明明就是你,煽风点火,提前布局,吹了一场流言风暴。”
他两手一摊,闲散地说道:“他们束家真是太小看我们巴雅家的人了。”言毕,伸手使劲顺了顺马鬃:“束家还以为你铁定想嫁哩,说什么都怀疑不到你头上。”
萨度昆咧嘴抽笑:“嘿嘿让他们相亲,相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就是锋境第一——魔女。”
巴雅娜尔嫣然一笑,脸颊上印出俩酒窝,里面仿佛填满了蜜。
“你可帮了大忙,流言发酵需要时间,儿子,你给我争取了黄金时机哈哈哈。”
“是啊,我当然厉害。”
抱怨了一大波,萨度昆觉得神清气爽。
他从怀里掏出银哨笛,尝试着吹了吹。
刺呜——
“太难听了。你会不会吹?”巴雅娜尔皱起眉头。
萨度昆悻悻地摇晃银哨笛,笛子通体流畅,呈暖银色,哨嘴浮雕鸟鱼图腾,棱角长期被人磋磨,鱼鳞鸟翅变得柔和温润,栩栩如生。甚至让人担心,一吹响,它们就会活了过来,脱离笛身飞走。他着迷地看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擦拭两下,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洛宾将军为何送给我?”
巴雅娜尔突然深情地看着萨度昆:“因为,你一吹,就让我想起,他的笛声是多么好!”
萨度昆嘴一撇,急了:“你别打歪主意,洛宾将军不行。”
他屁股下的马儿也晃来晃去,左右踏步。
“海瓜儿,你别闹!”
他胯下的黑色骏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凑什么热闹?”
山坡上,回荡起畅快的打闹声。
1043年的一个夏日,巴雅娜尔如愿以偿地没能嫁出去,和父亲锋境南郡领主巴雅霍一起,带着儿子萨度昆踏上归途。
话说两个月前,巴雅家的气氛可不是如此轻松的。
羌羽完成刑律司任务后,跟孔桢和荣莲闲聊,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次多亏了遇见萨度昆殿下,要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羌羽两眼一翻,作濒死状。
“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别老是说死啊死的,忌讳。”
孔桢在宫里边待了这些日子,性子也变得越发沉稳。
她也越来越善于打听消息:“听说萨度昆的母亲与束大人定亲那日出了奇事。”
“快说来听听。”
羌羽和荣莲围拢过来,分享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孔桢却不急于说定亲的事,话锋一转:“你不是跟着他们去打猎了吗?”
羌羽点点头,期待地睁大了双眼。
“打猎那日,羽庐殿下本不该去的。”
“所以说,那日,羽庐殿下是临时兴起,拉我去的。”
孔桢压低声音:“据说,你们发誓也不要说……”听众二人虔诚地点头,紧接着,孔桢神秘兮兮地说:“有个毓华殿的宫女说,是田大人要羽庐殿下去的,而且,说是去搅局,搅了相亲局。”
羌羽就不解了:“为什么要殿下去搅局?”
“这你就不懂了吧。”孔桢把二人拢住一堆,“田大人推举羽庐殿下当皇储,羽庐殿下就得听他的话。”
荣莲终于插上话了:“他就是个大臣,怎么还骑在皇子头上去?”
孔桢很严肃地告诫荣莲:“姑娘,说实话会吃亏的。”
“你也不看看,蓝蓟首辅一手遮天了这么久,是什么道理?”
荣莲和羌羽都沉默下来。
孔桢很满意她们的反应:“那日羽庐殿下受了伤,相亲宴就取消了。那两头野猪……”
“嘘,小声一点。”
羌羽害怕被姑姑听到了,会治罪的。
孔桢看看四周,警惕地低声接着说:“那两头野猪,大家都说,是蓝蓟首辅安排的。”
“蓝蓟首辅要致羽庐殿下于死地?”羌羽问道。
孔桢肯定地点点头。
荣莲恍然大悟:“怪不得。下手太黑了吧。”她俨然已经站在羽庐的立场,为他发声了。
羌羽联想到羽庐打猎时,那一脸极请愿,又极不请愿的表情,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仔细想想,蓝蓟首辅并没有叫羽庐去猎场。其他人或许不知,但羌羽可是亲历者,那猪不是普通的猪,八成是从中央高地飞来的,而且,十之八九,是有人将其放入皇家猎场,有意识地放养。如果说是田大人要求羽庐去的,说不通啊,因为田大人是推举羽庐上皇位的人,怎么可能自己人害自己人?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