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羌羽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第196章战场之外
查望进入荒野第三日，战事都按照庆云军的预想进行。
查望被羌羽派去的人误导，在荒野里兜圈子。不到两日，查望军士兵就开始为争抢食物起了内讧。此时，查望本应穷途末路，望天长叹的，可转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羽庐及时派人进了荒野，找到查望并做了向导，把查望的精锐一千四百人，残兵四百人带上了正途。少量的给养也断断续续地送进了荒野里。虽然东西不多，但查望军心渐稳，走出荒野指日可待。
而意料之外的强援也突然到来。
先前在离坛阳三日路程处歇脚的小地方军阀得了羽庐的好处，宣誓要效忠皇室，放出话来，要去荒野北面迎接查望军。两支队伍会合后，可以预见的是，勤王军就会摇身一变，增加到一万兵力。
看似沦入颓势的查望军，瞬间迎来触底反弹。
行军路上，羌羽和萨度昆刚听到查望军的情况。
羌羽不知该作何感想，突然想起虎盛山之战后，去南道战场看到的情景，还不到战场，就闻到阵阵恶臭腐坏的味道。在战场之外，她犹豫着，停下脚步。
走在前头的萨度昆和孔最也停下来。
孔最亲身经历过南道杀戮，他并不想来第二次，可冉景二将让他负责打扫战场，他就骂骂咧咧地来了，顺带捎上了羌羽和萨度昆。
“过不久，血水就渗入地下，融进土壤里。最后不就是化为山丘的一部分？”萨度昆一旦抛出正经的话，就令人跳出惯有的思路。
“也是。”孔最还挺洒脱。
可真到了南道战场，孔最不自觉就捂嘴皱眉，哪里有之前说话的轻松劲？
三人刚进战场，就惊走了几匹正在啃食人肉的狼。放眼望去，连高高的树杈上，还架了一两个忘了清理的尸身，可见当晚的屠杀异常激烈。那些断肢断头，皮肉骨头早已化作一个地狱血肉库。
直到看麻木了，羌羽退出来，沉默良久，才感慨道：“人若能选择如何终结生命，还是不要……为好。”
就连嘻嘻哈哈的孔最也收敛了吊儿郎当，重重地“嗯”了一声。
走了一趟血腥战场之后，羌羽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想早点结束平叛战争。可今日又得知查望死灰复燃，顿时有些颓丧。
“查望灭不灭，不是武力说了算。”羌羽叹息着，思索这背后的缘由。
“呃你说什么？”萨度昆戳戳头盔，意思是隔着头盔听不清。
羌羽也不管他捣乱，继续剖析道：“是有人想要他不灭。这场仗要打到何年何月？到底我们是不是在做无用之事？”
一瞬间，羌羽想到了师父夜临营地所说的话，不禁长声叹息：“每次透过头盔看军营里的人，就好像透过这一张张脸，看到更多的脸，有爹娘，有老婆，有孩子。就希望他们能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打仗就要流血，我也知道。只不过我还是会问，为什么战争选择的是这一个个人？”
萨度昆正色应道：“战场上的事，这些上战场的人决定不了。而最终胜败，都不是单单战场能决定的。”
羌羽把头完全转过来：“愿闻其详。”
“你们的朝堂想要这场仗打多久，打到谁获胜，早就有人在唇枪舌剑行各种交易了，说不准此刻已有了结果。”
过了好半天，羌羽才沉默地点了头：“师父不让我来，我越来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萨度昆看她突然沉闷，扬手就给她后背一拳：“你知不知道松勒缇尔江？”
羌羽仍然半低着头，手臂往东北方指：“很远的，那一边。”说完她才顺着手臂的方向，定定地看着远方：“外婆还教我唱过歌。”
“一想到你……”
羌羽刚唱开头，就被萨度昆打断：“唱错了。”
“一想到阿娘，就想到你，穿着娘衣裳；
一挨着枕啦，就梦见你，掀开红面纱；
姑娘啊姑娘，松勒缇尔江，松勒缇尔江。”
萨度昆的歌声格外不同，仿佛月下夜曲，又如林中清泉，哗啦啦啦，节奏宽广又滚烫。一眨眼，好像就将战士们行进的路拉到了美丽无边的松勒缇尔江岸。
羌羽愣愣地盯着萨度昆，没想到他唱歌跟说话完全是两个样。唱歌时怎么变成了浪漫诗人？哪像说话时，总是一股欠欠的拆台腔调。
萨度昆眼睛里放出神采：“喂，该你了。”
羌羽回过神来，依着萨度昆的提醒，磕磕巴巴地接着唱。
“一拉开弓弦，就念着你，射出归心箭；
一点着硝烟，就想到你，茅屋生炊烟；
儿郎啊儿郎，松勒缇尔江，松勒缇尔江。”
“乌拉——”
萨度昆没想到在奥那这么远的地方，还有人会唱松勒缇尔江，突然伸出大手，将羌羽的手隔着马背拉住。
“这个时候，就缺一段舞。”
羌羽默默抽回手，心里暗念，果然是奔放的锋境人。
“松勒缇尔江，其实是两个人的名字……”
羌羽第一次听说这歌还有故事，期待地探出头，侧耳倾听。
马背上下颠簸，正是适合讲故事的时候。
“我们锋境的女子以前都叫什么什么‘尔’。”
“噢，缇尔是个女的，松勒就是个男的。”
“你到底是听故事的，还是讲故事的？”听众插话太快，令述说者萨度昆很不满。
“快讲。”
“三百年前，缇尔是锋境女战士。”
“那……松勒不是战士？看来他是在茅屋生炊烟。”羌羽不禁又插话。
萨度昆陡然来了脾气：“不说了。”
孔最骑着马，从后头追上来，扬起手里的信纸。
“昊梅来信了。”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