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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合战前夕
侧后方，树林掩映处脚步声渐近。
冉景二人马不停蹄开始布阵。
现在，摆到两人面前的，不是立不立功的问题，而是会不会阵亡的危险。
冉统将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阵地前沿，他也想过要退守中军，但由于此番跑得太快，把中军远远甩在后头，此刻退回实在太晚，再说了，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的话，也太孬了。
“快快！”冉统将甚至着急地开始骂人：“狗兔崽子。”
大量侧翼的战士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跟提线木偶一样，被晕晕乎乎赶鸭子上架。当一大群人拥住冉统将时，他才终于腾出手擦擦汗，现在安全多了。
探子来得正及时，还没到跟前就笑了。
“是萨度昆殿下和羌羽参领。”
冉景二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冉统将挥开身旁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稳步走上前去，眨眼间就恢复平日模样，温厚又镇静。
不料，羌羽也不打招呼，直愣愣地就带兵横穿而过。一个信使从羌羽队伍里匆匆跑来，奉上一封信和手绘地图，回禀冉景二位将军。
“二位将军，参领说先行追敌，具体战况都在这里。”
冉统将一把揪过来，一边读一边眉头越来越紧皱，还没读完就要揉作一团，景将军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夺下。
羌羽和萨度昆策马扬鞭，先锋团擦过冉景二人的军队，很快就飙到前头。要知道，他们一路战斗一路追踪，走的还是崎岖山路，早已疲累不堪，竟然还是远远超过了走大路的冉景二将。
要塞就在前头。
灰黄砖墙从平缓山包之间露出。要塞顶上，黑烟升起几丛，已经冒了好一会儿，远远地，就闻到烟尘味。
羌羽和萨度昆骑马跑上山头，眺望远处圆形要塞。
“得手了。”萨度昆断言。
“叛军已放弃此地。”羌羽招呼信使上前：“通知孔参领和金校尉，我们率团先行追击，累了就换他们。”
“两线交织，平行追击，又累又好玩。”萨度昆在马背上几乎要载歌载舞了。
羌羽扶额，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构造啊。看看海瓜儿，马眼皮虽然耷拉下来，腿却越走越精神，真是……天生一对。
“驾！”
萨度昆一纵，就飞出数十丈。
山地已远了，纵马驰骋，天地愈发开阔。
羌羽策马奔得兴起，手指一弹，黑影飙飞，噗就打中奔在前头的萨苏昆后脑勺。
萨度昆压下马速，悠悠回转身。
“你知不知道，我是让你的。”
羌羽无辜地翻白眼，手摊开，掌心什么都没有，趁萨度昆一不留神，猛扬鞭就超过了他。
一双人，两匹马，忽前忽后，尘土喷溅，划出两道黄线。
隔着宽阔的大道，再远一点，另一个山包上，孔最手搭凉棚，竟然一眼就瞅见了那两人。
“打仗累得要死，他们却在追着玩儿。”孔最艳羡道。
“谁？”
金剑敖随意敷衍一下，可能是仗打久了，越来越受不了孔最神神叨叨。
“啧啧，好不快活。”孔最巴不得马上大决战，只要决战就能见到心上人了。
孔最和羌羽以统共五千兵力驱赶叛军八千余人，时而交战，时而追赶，双方都累得半死。就算是这样，冉统将的大军仍然很难追上他们脚步，更别说合围攻击了。
景将军好歹追上过一次，跟孔最和羌羽说好了夹击并全歼之。如果行动成功，都不用把南路军拖到决战地了。可说来好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却偏偏在平原地带迷了路。对，说得没错，就是平原。
自此以后，孔最和羌羽彻底死了心，严格执行一打三撤退的策略，竭力将叛军引导向该去的地方。
连续十多日，羌羽不停歇地追击，长期疲劳累积，搞得她颧骨更加瘦削，眼珠更加凸出，显得圆滚滚黑溜溜，终于，她累垮了，发出一句感慨。
“让敌人行军不舒服，相应地，我们也会不舒服。”
“疲累才能锻炼队伍，哪支铁军是舒服出来的？”
羌羽突然觉得萨度昆长着一颗铁心脏，心里感叹，他才是天生的将领罢。
“以后要习惯，”萨度昆说得稀松平常：“每日每夜都在危险里，才正常。”
“唉——”
“你在发牢骚？少见。”萨度昆打小就长在马背上，这点劳累就是挠痒痒。
“练壮点，这种程度只算热身。”
突然一个闪念，萨度昆又想起那夜，雨点啪啪啪拍打地面，眼前就看到好多个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也不用太壮，”萨度昆立刻改了口：“太壮，你就要去拼命。”
“跟我学巴雅灵祷，”萨度昆打定了主意：“只要跑得快就够了。”
“巴雅灵祷，还要学你们巴雅语？”羌羽顿觉长途漫漫。
“有的是时间。”
萨度昆万万没想到，他刚许下诺言，很快就迎来两人第一次离别。
北路军分支所在的小城镇，已经连续下了好多天雨。冬天的风夹在雨中，每下一场，就多一分寒冷。
束将海率兵驻扎此地已有些日子了。
他一直按兵不动，着手于战船改造，还全部秘密进行。就连淮阿泰和白音都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在此期间，他还和白音联手，击退了接连不断的多股零散敌军进攻。
跟昊梅多次商议后，合击路线日期都已敲定，战船也秘密改造完成。
风乍起，济岳河上战船艘艘，白帆升腾鼓动，浩浩荡荡地出航了。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