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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推测

　　我却不这么认为——涂鹤是什么人，开口闭口监察司，上个厕所也会严格按照监察司的标准进行，监察司让他往东南，他就绝不会向着西北，监察司让他别找鲁娜和巨晓剑了，他就要当这两个人从没存在过，警告嘛当然是要警告一下的，他可能觉得就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和邹梓绝不会放任那两人失踪不管，所以多说了几遍而已，邹梓却要把它强行理解成某种暗示，我觉得她实在是想太多。

　　“就凭这个？”我忍不住苦笑道，“也许他觉得口头警告就够了，又或者是出于什么保密条例或者懒政条例才不管呢……”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不会给我们提供任何建议了，”邹梓果断地打断我的话，“他不是说了吗，当年那件事涉及到很多人，而巡捕寮不必遵守监察司制定的保密条例……”看到我依旧迷茫的眼神，她顿了顿，有点不耐烦地继续解释道，“他都说的那么明显了，你怎么还不明白？那个意思就是，我们需要去咨询一个参与过这件事的巡捕寮的妖怪，他能告诉我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话如同电流一样从我脚底窜至头顶，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意识到她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在我们周围确实有这么一个巡捕寮的妖怪，而他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诸怀？”我压低声音问道，似乎稍微声音大一点就会惊动当事人，“他会不会参与过这件事？”

　　“我也这么认为，”邹梓咬着手指沉思道，“既然涂鹤暗示我们要去找巡捕寮的妖怪，我们认识的巡捕寮就那么几个，在这其中鹿鸣和贪狼应该是头一次来我们学校，残月就更不用说了，而年关采购的时候诸怀曾经提到过他以前来过这里，所以他是最有可能的了。”

　　说到这里，我和邹梓互相对视了一眼，顿时对彼此的想法心领神会——也就是说，涂鹤之前讲的每一句听起来像是废话的话，很可能都暗藏线索，甚至是从郎怡提出那个无理要求开始，他就已经在用被酒精浸泡良久的大脑思考如何才能不被察觉地给我们提示，怪不得那时候我隐约觉得他的言行举止有点说不上来的古怪，整个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原来都是演的哈，这演技令人完全琢磨不透，奥斯卡可能欠他一个小铁人吧。

　　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怎么那么忌惮郎怡，在我的印象里涂鹤的地位还算挺高的，至少T大的牧书人和妖怪都听他的指挥安排，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啊，明明也没做什么，却能让涂鹤也学会拐弯抹角地说话。

　　这可苦了我们两个，一整晚坐在鲁娜小店的房顶上，努力回想涂大人的一言一行，试图揣摩他说过的每句话的真实含义——奈何这家伙废话太多了，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要不然就从刚进门的时候开始，”邹梓比划着提议道，“刚进门的时候他说了什么来着？”

　　“谁记得那时候他说了什么，”我无奈道，“料他当着那个女人的面也不敢说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多半是留在路上说了。”

　　“唔，有道理，让我想想……他说过让我们晚上别睡。”邹梓皱着眉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话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在暗示我们今天晚上要发生什么大事？也不知道我们两个能不能应付了，要不然还是叫上杨洋学姐他们……”

　　“不会啦，那怎么看都是字面意思吧。”我赶紧阻止她的危险想法，现在已经午夜一点了，这个时候去叫杨洋起床还不如让我去和人形约会呢，“要是真有什么事，就不会只派我们两个见习了，肯定会调大把高手来的。”

　　“万一又是试炼呢？”邹梓执着道，“说不定这次就是我们转正的机会！”

　　“我觉得涂鹤不会给我们找个有机会送命的试炼……”我这么说着，其实自己也不太确定，说实话这半年来我已经好几次差点没命了，“再说他不是提到四五点的时候可以睡一下吗？我可不觉得他是一个关心属下睡眠质量的人，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他肯定会建议我们头悬梁锥刺股彻夜用改锥撑着眼皮。”

　　邹梓继续皱着眉头，两手托腮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总算勉强认可了我的话：“那我们要不要四点的时候睡一下？”

　　“睡在哪？”我忍不住苦笑着拍了拍屋顶，为了便于雨水滑落，小店的屋顶呈现出一定的角度，没有练过功夫的人睡在这里肯定会滚下来，“还是坚持一下，等天亮了回宿舍睡觉吧……”

　　“要不然我们一人睡两个小时，不睡的那个人坐在外面挡住睡觉的那个，”邹梓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然真的有什么情况，我怕咱们太累反应不过来……”

　　她说的有一定道理，我倒是更想和她聊聊天，这一晚上只坐在这里也太无聊了吧。

　　第一班暂定从一点到四点，我负责值夜，第二班从四点到七点，再换我睡觉——这是邹梓特别贴心安排的，为了让我能赶上涂鹤建议的最佳睡眠时间，虽然觉得他的建议毫无科学依据，不过我还是一口答应了，这样以来只要中途我不叫她，她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很快，我们就在预先彩排好的位置各就各位，邹梓道过晚安，就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热乎乎的身体贴在我的腿上，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小小的鼾声，倒是我因为这个诡异的姿势清醒了不少——这是我长大之后第一次如此大面积地接触异性的身体，至于上一次还是在幼儿园玩骑马打仗，而我好像是被背着的那个……

　　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话说回来，直到目前为止在我和邹梓的相处模式里，我好像一直是那个被保护的角色，不仅如此还非常习惯于这种相处模式，难道说……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

　　不行不行，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要专心地值夜，今晚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牧书人